第4章 分家斷絕關係

「嫌棄我未婚生子也就罷了，你們竟然還要把我和這孩子都給賣了，這是何等惡毒的心思！」林綰指著林老太太一家，眼裡簡直要冒出火來，「本來我不想說這件事，但是你們竟然真的打算賣他，那咱么就把這事好好說道說道！」

趙氏看見林大根被林綰揍成了豬頭，也有些心疼：「好啊，說道就說道！你打你大伯，這事兒還真不能這麼輕易就了了！你不賠個十兩八兩的銀子都甭想解決！要是沒銀子，就趁早把這小孽種賣了換錢！」

「誰打我兒子的主意，我殺了誰！」林綰抄起手裡的扁擔，冷不丁給了趙氏一下，正好打在她肩頭，登時讓她發出了殺豬般的叫聲。

「你這小浪蹄子，反了你了！」林老太太和林大根見狀，也紛紛撲上來，要跟林綰動手。

「住手！」村長張連樹在一旁黑著臉一嚷嚷，才讓這家子一頓，「你們到底還要鬧騰到什麼時候？青山村的臉都被你們給丟盡了！」

「村長，都是這二丫頭……」林老太剛一張嘴，就被張連樹喝止了。

「你們偷了二丫頭的孩子賣掉，這已經是罪大惡極了，還不趕緊跟二丫頭認錯？」

「我身為他大伯，怎麼就不能處理這孽種了？她自己做了沒臉的事，我這也是迫不得已才給她擦屁股……」林大根臉上火辣辣的疼，恨不得把林綰抓過來弄死。這死丫頭，什麼時候這麼兇狠了？

「我用得著你們給我做主嗎？」林綰拿扁擔指著他，「我都已經及笄了，爹娘也都沒了，什麼時候輪到你指手畫腳？既然覺得我給你們老林家丟臉，那就分家！斷絕關係！」

「你想得美！」一聽說孫女要分家，林老太當即跳著腳開罵，「小浪蹄子還想分家？我這老太婆還沒死呢！你這是咒我嗎？」

「分家就是咒你了？要是真能咒你，我恨不得你現在就死！」林綰狠狠瞪著她，「你們一天到晚就想著怎麼在我身上賺錢，這樣的家再不離開，我怕是死得連骨頭都不剩！」

「好哇你個小浪蹄子，這麼對你親奶奶，簡直反了天了！」林老太太張牙舞爪要過來打她，被林綰揮著扁擔趕開。

「你要是不同意分家，咱們現在就上縣裡頭，把這事兒讓縣太爺評評理！我也不怕丟人，就請村裡的大叔嬸子做個見證，你們這麼對待我們，看縣太爺會怎麼判！看你孫子林濤還能踏踏實實讀書不！」

聽了林綰的話，聶氏立馬頭一個響應：「二丫頭，你在老林家吃了太多苦，若是去縣裡告狀，嬸子第一個支持！」

見村長夫人發了話，其餘村民也紛紛應和：「他們老林家太過分了，連親孫女和才出生的小孩子都要發賣，太不是人了！」

如果說之前都是林老太太一家在放狠話、瞎矯情，那麼這時候他們是真怕了。老林家只有林濤這麼一個讀書人，全家的銀子幾乎都花在他身上。若是因為這件事讓他受了不好的影響，那所有的希望就全完了！

三人對視了一眼，趙氏囁嚅著：「婆婆，為了濤兒，要麼就……」

「分！」林老太太咬牙跺腳地答應了，「不過咱可說好了，分家以後，你再有什麼難處和我老林家也沒關係了，甭想再回來讓我們幫襯你半分！」

「哼！你們別反過來騷擾我就謝天謝地了！」林綰說完對張連樹一點頭，「村長大叔，勞煩你給我們分家的文書，我還要同老林家斷了關係！」

「好！」張連樹也覺得，老林家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林綰帶著孩子離開或許不是件壞事。

當下，一行人回到林家老宅，張連樹取來紙筆，將分家的文書寫了，只等雙方商量好了怎麼分財產，就按手印。

「既然是你自己提出來分家，那就收拾收拾你房間里的東西帶著小孽種滾蛋！甭想再從我這兒拿走一文錢！」林老太太把頭扭向一邊。

「現在這宅子可是當年我爹賺銀子蓋的，我打小就沒少給你們幹活，賺的銀錢也一分沒落下，現在要分家你想一毛不拔？」林綰這會兒已餵了孩子，小傢伙在懷裡睡得正香。

「你十多年吃我的喝我的，難道不該交錢啊？」林老太白眼一翻，「再說咱家也沒有多餘的銀子！」

「那就把銀子摺合成糧食！」林綰指了指自己的房間，「那間屋子本來也該給我的，我也不要了，你攏共給我五十斤米，我這就收拾收拾帶孩子走！」

「啥？五十斤？你咋不去搶呢！」林老太太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我一個人帶著孩子，分家出去才要五十斤糧食，哪裡多了？」林綰站起身，「你要是不同意，那咱們還是請縣太爺評判吧！」

一聽她又要報官，趙氏先不淡定了，趕緊勸老太太：「娘，雖說沒那麼多糧食，可苞米面和地瓜還有一些，湊吧湊吧還是夠的。」

林老太瞪了她一眼：「這樣，不管是啥，我給你湊五十斤糧食，你拿了趕緊滾蛋！」

林綰也沒再說什麼，兩方商量好，分別在文書上簽字畫押，就各自準備東西。

回到房間里，林綰轉了一圈也沒收拾出什麼東西來。只拿了床上的被褥並自己幾身補丁摞補丁的衣裳，另有何清漣留下的唯一一塊帕子就帶著孩子出來了。

那邊林老太心不甘情不願地拿出十斤米，又拿了苞米面並一些晒乾了的地瓜干，勉強湊了五十斤糧食。

「行了，你要的東西都給你準備出來了，趕緊滾！以後少找我們老林家！」林老太青著一張臉。

林綰也沒理她，倒是村長心善，推了一輛獨輪車過來，讓她把東西都放上去。

林老太見他們出了門，迫不及待地將院門「嘭」的一聲關上，再沒了動靜。

「二丫，你不在這裡住，以後去哪兒呢？」村長看著這姑娘，不知是不是生了孩子的緣故，性格竟然和以前大不相同。她整個人都透著堅強，像是隨時能發出光來。

林綰淡淡一笑：「張叔，我沒記錯的話，村邊上靠近後山的地方應該有個沒人住的院落，不知我能否先去那裡落腳？」

「那？」張連樹有些猶豫，「那地方自打住在那的老太太一年前死了以後，就再沒人住了。雖說不算太破敗，可也總是聽人說那裡不幹凈。你一個人帶個孩子過去，怕是不好……」

「再不好能有這不好嗎？」林綰可不是迷信的古人，那院子是她下山的時候見到的，依山環水，周圍也沒啥人煙，倒是很安靜。

張連樹嘆了口氣，推著車子往那邊走：「你也算是命苦的，咱們村雖說比較開明，可你到底是個未出嫁的姑娘，又一個人帶著孩子，往後閑話怕是少不了了……」

「我不怕。」林綰搖搖頭，「我沒做什麼壞事，只想安安靜靜過自己的日子。我知道叔和嬸子都是心善的人，只要你們不攆我，我有信心在青山村活下去。」

「叔自然不會攆你的。」張連樹低聲保證，聶氏也點頭：「二丫，往後你有啥難處，去家裡頭找我們，嬸子給你做主！」

「那就多謝叔叔和嬸子了！」林綰抱著孩子深深鞠躬，「往後你們就是我的親人，他日若是我日子好過了，定然不會忘了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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