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說不害怕那是假的。和空闊的中央大廳相比,食堂的大廳不僅要小很多,而且是長條形的布局,像歐美古世紀風格的長桌豎在中間,只留兩旁很窄的小道過人。
正對著大門的是一個早已熄滅爐火的煙筒爐子,兩旁分佈著白玉般的花盆承載著不知明的植物,對面牆上的鐘錶咯吱咯吱響個不停。
與殘敗破損的鬼屋相比,在冷色調的陪襯下,原本乾淨整潔的大廳以及一塵不染的裝飾物,再加上咯吱咯吱響個不停的鐘聲更顯得空寂嚇人了。
鬼屋是在視覺上給人一種恐怖色彩,而食堂大廳沉悶的氣息卻是在心靈上給人一種恐懼感。
雖然宋凡到現在為止仍然把眼前經歷的一切當作是在虛幻之中,但這未免也太真實了點吧。剛一進食堂,食堂大廳那沉悶壓欲的鐘錶聲就咔嚓咔嚓的響個不停,使宋凡原本就忐忑的心靈蒙上了一層揮之不去的恐懼陰影。
唯一能緩解壓力的就是盯著吉爾那凹凸有致的背影意淫。宋凡從進門的那一刻起就走在最後,然後在吉爾走開后從長桌前拉出椅子一屁股坐在那,動也不動。
他可不想親自體驗用第一人稱效果來感受喪屍特寫的機會,他已經受夠刺激了,在這裡每分每秒他都坐如針扎。心臟早就提到了嗓子眼,那裡還肯主動去找麻煩。
剛想緩口氣,卻不想吉爾一聲尖叫,差點沒把他嚇得從椅子上驚倒在地。心說,沒想到巾幗不讓鬚眉的吉爾居然也有失態的時候。
隨後就聽到吉爾喊道:「宋凡,快過來看,這裡有一灘血跡!」
「哦,我知道了。」廢話,宋凡能不知道么,玩了那麼多遍的生化危機一,對於開場的劇情他是在熟悉不過了,那裡會表現出一絲異動。只是無精打採的應和一聲。動都不帶動的。
就這樣宋凡在椅子上坐了好一會,數著鐘錶的秒針都十幾圈了,仍不見吉爾再說話,心裡著急,心說,你倒是快去調查啊。還在那裡玩血泊做什麼,難不成老子不動,你就不走么!
一想到這裡,不免遲疑了一下,心說不會真叫他給說對了吧。於是起身來,戰戰兢兢的朝吉爾走去。
果然,見吉爾蹲在地上看著地上的一灘血跡,愣是沒變換過動作。
宋凡心說,別呀大姐,您不去,難道還讓我去么?
宋凡慢慢的轉向吉爾,眼看越來越近,卻不想吉爾猛地站起身子來,幾乎貼著宋凡的鼻子和他對立而站,差點嚇得宋凡癱在地上。心裡一驚,咯噔噔的向後退了好幾步。
「你……你幹什麼,你想嚇死我啊!」宋凡聽著自己砰砰亂跳的心跳聲,不免有些惱怒。
吉爾笑了笑,說道:「抱歉,剛才想得出神,叫了你好多聲都沒聽到你回答,於是才想站起來看看你在做什麼。不好意思,嚇到你了吧。」
「沒……沒事。」宋凡答應一聲。
聽吉爾自言自語道:「這裡怎麼會有血跡呢?」心中生疑左右看了看似乎想要找出什麼疑點一樣。
宋凡心裡好笑,走過去蹲下身子看著那攤血跡,用手指沾了點然後捻了捻,說道:「從冷卻度上來看,這血……」還想說些什麼,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剛才沒有看清,現在仔細看起來那灘血跡泛著深紅,而且是很深很深有些黑的顏色,再加上剛才宋凡用手沾了點,感覺有些黏。這才感到不對。臉色刷一下就慘白了。忽的一聲站起來,將剛才沾了血的手指在桌布上擦了又擦,生怕擦不幹凈一般。
吉爾見宋凡那樣,有些驚訝的問道:「怎麼了,宋凡。你現了什麼么?」
宋凡現在腦子裡很亂,他恨不能剁了自己這雙手,幹嗎非要沒事亂動,這下好了吧,惹出些事端來,那些血是哪裡來的他比誰都清楚,剛才是一時迷糊居然忘了這茬,真是悔不當初。
心裡著急,怎麼辦,要是被感染了怎麼辦?我不要變喪屍啊。怎麼辦?怎麼辦?腦中閃過無數念頭,突然定了一下,那東西是通過血液傳播的吧,只要自己的皮沒破,估計就沒事。T病毒雖然強大,但還沒有到透過皮肉就能傳播的程度。想到這裡心中稍定,轉頭看向吉爾,心中一動,心說,我剛才還在想怎麼讓她去調查來著,老是被動似乎不好。這下好了,正好有借口了。
打定主意,宋凡擠出一點笑容,說道:「這血有問題,這種血泊的形狀似乎更像從人的嘴裡嘔出來的。而且顏色不純,只有死人身上的血才是這種顏色。」
「什麼意思?」吉爾問了一句。
「相信我的直覺,今天晚上所生的一切,難道還不能令你明白,再來的路上你不是已經見識過了么?」宋凡說道。
「你是說……哎,你……怎麼會知道?」
「不用懷疑,我和你們一樣也遭受了那東西的襲擊。而且我們小隊幾乎全軍覆滅。只不過,我比你們早一些感受到罷了。」宋凡說道。
吉爾聽罷神態有些惆悵,他們又何嘗不是幾乎全軍覆滅。
「剛才的槍聲很急促,說明開槍的人受到了突然襲擊,情急之下才開的槍。」宋凡說道。
「就算是那樣,那……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解決掉一個人吧。而且還有屍體,再加上這麼集中的血泊,就算有人受到襲擊,那血一定濺到不少地方。為什麼這裡什麼都沒有?」吉爾問道。
「你說的沒錯,關鍵是,我並沒有說這裡就是第一現場。答案就在你背後的門裡。」宋凡指著吉爾背後的一道門說道。
吉爾聞言看向身後,果然見後面有一道門,她剛才光注意血泊了,對周圍的環境沒怎麼在意。這次被宋凡提醒才反應過來。
「你是說……」
「嗯,那東西是從這裡經過,穿過那道門進去的。然後突然襲擊了……我們的人。」
「我們的人?」
「我們經歷了列車事件,後來受命來到古堡。不過很可惜,在來的路上我們被打散了。至於其他的隊員是生是死,我也不很清楚。」
「那……那你為什麼不早說。」吉爾似乎有些惱怒,心說你明知道開槍的人是我們的人,而且也知道他在那裡遭受襲擊的,你為什麼不早說。居然還在這裡和我賣關子。眼下救人要緊。跟著就要拔門而入。
宋凡哪裡會不明白她想什麼,說道:「你不用這樣,那人鐵定死了。從剛才急促的槍聲你就可以知道,他遭受襲擊后根本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要不然為什麼在第一聲槍響后就再沒了動靜。一定是他遇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所以才會令他反應不過來被敵人所趁。是真是假,你完全可以打開那道門進去看看。」宋凡說道。
吉爾眼神充滿了恐懼,盯著那道門的瞳孔不斷收縮。問道:「那是個什麼東西?」
「不知道,總之你要小心。」宋凡說道。
「死人真的能活么?」吉爾突然扭過頭來看著宋凡。說道:「你剛才說,只有死人身上的血才是這種顏色。」
宋凡愣了一下,顯然沒有想到吉爾仍記得他剛才說過的話,只是漠然的點點頭,說道:「祝你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