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編得自己都信了
冷傲寒驚訝,再仔細看向太女。
只見太女還是從前的太女,一身肥膘,披金戴銀很是低俗,擠滿肥肉的臉上擦著五顏六色的胭脂,身上濃烈的香氣令人窒息。
但又覺得今日的太女與平日不同,少了從前的輕浮低劣,整個人透著神秘和睿智。
林杳杳繼續編著,「本來武狀元內定給某位權臣的親信,但誰知你橫空出世,陰差陽錯,武狀元之位卻落在了你頭上。本宮得到的密報說,權臣本要拉攏你,但請了你不少酒,你都不肯赴宴,最後便決定除掉你。」
林杳杳編這些不是毫無根據——別說古代的狀元,便是現代人榮升什麼高官,也會有一堆人請客,但想請武狀元的人多,而武狀元只有一個,最後肯定拒絕了不少人。
加之,冷傲寒看起來也不像那種圓滑的人,搞不好不是拒絕了不少人,而是拒絕了所有人。
林杳杳一邊說著,一邊觀察冷傲寒的臉色。
果然冷傲寒陷入了沉思,從側面也肯定了林杳杳的推測。
林杳杳懸著一顆心放下了些許,「我宇文杳杳本為女子,也想像其他女子那般在閨房描眉畫眼、學學女紅,待出嫁之後相夫教子,但無奈,兄弟早夭、父皇病重,將我這閨中女子硬是推入朝堂。大道理我雖不懂,但也欽佩冷公子身在江湖心念祖國榮辱之大義,不為別的,就為了這大義,我也要將冷公子保下來!」
冷傲寒面頰抽搐,「真是巧舌如簧、能言善辯,如果你說的是真的,其他四人又作何解釋。」
「當然有解釋,你聽我說。」林杳杳暗暗轉了轉眼球——廢話,她可是有備而來,「首先,說下沈梅梔。沈梅梔是名門之後,家族中有不少人入朝為官,而沈家正是那個權臣的朋黨,然我雖為太女,但我們西梁卻被那人所操控,我並無實權!我對抗不了他們,也得噁心噁心他們,所以將沈梅梔搶入宮中做男寵,以示侮辱!」
「哦?呵,編得好像很有道理,顧晨曦又怎麼解釋?」冷傲寒挑眉。
「顧晨曦嘛……」林杳杳轉了轉眼球,突然急中生智,「冷公子你好好回憶一下,那顧晨曦是不是經常和沈梅梔在一起?」
這可不是林杳杳毫無根據地瞎說——顧晨曦為了躲避寵幸,一直拿沈梅梔當擋箭牌,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為了獲得第一手資源,顧晨曦少不得要跑去和沈梅梔套話,沈梅梔表現出對太女的憎惡,顧晨曦會放下心;如果沈梅梔表現出動搖,顧晨曦必定會展開三寸不爛之舌挑撥,畢竟唇亡齒寒。齒為了不寒,就必須不能讓唇亡。
冷傲寒回憶了一下。
雖然見面的次數不多,但好像……沈梅梔和顧晨曦確實經常在一起。
林杳杳心中暗忖——嘖嘖,江湖人就是江湖人,四肢發達頭腦平滑,有什麼想法直接表現在臉上。
「雖然冷公子在江湖,定然聽過官商勾結這個詞吧?」林杳杳問。
冷傲寒皺眉,卻沒回答。
林杳杳繼續道,「那些朋黨為了能進一步活動,需要大量資金,而他們的資金從哪來?官員薪俸就那麼點銀子,最多小康生活,再奢侈一點都不夠。自己貪污?容易被風評官員調查,他們怎麼會冒這個風險?所以便勾結這些個商人,一個出銀子一個出權。顧家便是沈家的資金靠山,這個消息雖然外界不知,但我知,後來我一氣之下,把顧晨曦那傢伙也弄來,以示警戒。」
冷傲寒信了三分,「蘇詩沫呢?」
「蘇詩沫呀?」林杳杳腦筋轉得飛快。
「他不會也和朋黨有關吧?」滿是嘲諷。
「不不不,他不是,」林杳杳記在心上,「蘇公子這個是特殊情況,實際上他是我的老師。」
「老師?」冷傲寒驚詫,怎麼也沒想到這個答案。
林杳杳趕忙糾正,「呃……應該叫太傅,恩,沒錯,太傅。你知道蘇公子和魏太傅對詩的事吧?」
「知曉。」
「按照道理,本宮的太傅是魏太傅,但魏太傅也是朋黨之人,每日不教我功課,還到處宣揚太女不求上進!哼,天知道本宮多麼努力學習,頭懸樑錐刺股,整日整夜的學。但那魏太傅要麼不教我正確的知識,要麼便是諷刺我、打擊我,屢屢讓我失去讀書的信心,」林杳杳聲淚俱下,直拍大腿,「然而我怎麼辦?我找誰告狀?父皇病危,我未為父皇分憂就算了,哪能讓父皇不痛快,我是心裡有苦難訴說呀。」說著,拿手帕捂著臉嗚嗚哭。
冷傲寒未說話,雙眉緊皺,緊緊盯著面前遮著臉的胖女子。
林杳杳真哭嗎?
沒有!她只是借著大哭爭取時間,繼續編而已。
「哭」了一陣,她把後面的編圓了,這才將帕子從自己臉上拿開。
「雖說女子無才便是德,但身為一國太女又如何無才?我急啊!他們不給我太傅,我就要自己想辦法找個太傅,然而無論我找誰,他們都會對新太傅實施收買,收買不成就除掉,就好像當初對你一樣,所以我乾脆在民間尋了個太傅,卻不敢給其官職,只能委屈蘇公子捨棄名聲,偷偷教我知識。」
「……」雖然冷傲寒不想承認,但他開始相信了。
「這個時候魏太傅又來找茬,蘇太傅看不過,便於魏太傅對詩,最後魏太傅落敗而歸,我才有了精神上的自由。」林杳杳一邊講著,一邊心中暗暗想——魏太傅對不住了,是學生無能,竟這麼編排太傅,但也沒招呀,學生想繼續活呀!等以後有機會,她肯定跟著魏太傅好好學學,順便剽竊幾首李白杜甫的好詩讓魏太傅感動一下。
隨著林杳杳謊話說得越來越逼真,房內的殺氣少了許多。
「孟月晴是怎麼回事?」
「顧家是我們西梁第一商,大有包攬整個西梁的勢頭,唯一能與之抗衡的便是皇商孟家!無論是與那個勢力的新仇舊恨還是從國家的利益考慮,我都不能眼睜睜看著孟家被顧家懟死!孟月晴是孟家唯一的男丁,身子孱弱,又被顧家屢次殘害,為了保護孟月晴,我也只能損害他的尊嚴,將他搶回宮中加以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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