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自己眼睛臟，看什麼都是屎
「小人見過孟公子。」周大夫問了個好，卻見伺候在孟公子的身旁的不是點香，而換成了個胖太監。
周大夫心中嘖嘖有聲，心道這麼胖太監還能伺候在宮裡？
太監實在太胖了，又矮又胖，臉上的肉多到面目猙獰，多到眼睛、鼻子和嘴都被擠成一條縫兒，身子胖得如同糖葫蘆。
與此同時，「胖太監」也在打量周大夫，同樣心中嘖嘖有聲——瘦瘦小小卻精神抖擻，一臉皺紋卻眼神敏銳，和想象的古代名醫一模一樣，估計李時珍華佗也差不多這個樣子吧。
孟月晴道，「這麼晚還請周大夫來，有勞了。」
「孟公子別客氣，是小老兒應該的。」周大夫輕車熟路地摘了藥箱便來給孟月晴號脈。
少頃，周大夫驚訝道，「孟公子脈象雖虛，但近兩日竟有好轉的跡象，這是好事呀。」
「嗯？」孟月晴微驚，「好轉？」
周大夫笑道，「是啊，無論是身體好轉還是衰敗，從脈象上都能感知到，當身體好轉時，脈象先慢而後快，身體衰敗時，脈象先快而後慢，只不過這種土方法不入流，只是民間大夫才使用，更不會記錄到正統醫書中。」
一旁的林杳杳眼珠子轉了轉——先慢而後快，先快而後慢，這是什麼鬼？
不過轉念一想，中醫的脈象實際上就是西醫的血液循環，先和后，會不會是血液的輸送和迴流？但體循環是從心臟左心室發出到主動脈，沿動脈到全身各部位的毛細血管，然後匯入小靜脈，大靜脈，最後經上腔靜脈和下腔靜脈回到右心房，換句話說輸送和迴流不是同一路徑，又怎麼判斷先、后？
難道中醫診脈不是診一根血管而是幾條血管？
還是西梁國的醫術和中醫不一樣？
林杳杳在美國讀醫科大學，哪懂中醫？只覺中醫實在奇妙。
然而林杳杳聽不懂，孟月晴卻能聽懂。
孟月晴驚訝，「難道她的方法真的這般有效？才短短的兩日里……」一邊自語，一邊下意識看向身旁穿著太監服的林杳杳。
周大夫也順勢看了過去。
林杳杳趕忙道，「咳！孟公子吉人自有天相，回頭康復了也說不準呢……對對，一定能康復。」
周大夫聽見林杳杳的聲音皺了下眉，卻很快釋懷——太監不是正常男子，聲音尖細一些沒什麼反常。
孟月晴重新靠在了床上，雙眸隱現精明，「周老，您聽說過一種毒藥嗎？任武功再高強之人，只要服下藥后便能武功盡廢。」
周大夫道，「孟公子說的可是大羅封髓散？」
大羅封髓散？
林杳杳趕忙將這個名字記在腦海。
孟月晴問道，「大羅封髓散能廢人武功？除了這個葯，還有其他嗎？」
「其他的便沒聽說了，」周大夫道，「即便是這個葯，實際上知曉的也不多，這個還是十幾年前我偶然為一個江湖人療傷的時候聽說。」
林杳杳見孟月晴和周大夫說話一問一答、不緊不慢，急得要死，「周大夫，大羅封髓散的解藥叫什麼？」
周大夫只覺這小太監這般無禮，但畢竟是宮中人，便簡單回答，「沒解藥。」
「什麼？沒解藥？」這次，連孟月晴也變了臉色，「麻煩周大夫，關於這個大羅封髓散一定要給我多講講，您知道多少就講多少，我父定有重酬。」
周大夫搖了搖手，「孟公子多禮了，孟大人對小老兒一向寬厚，既然公子問，小老兒怎麼會隱瞞？公子別急，我慢慢給您講。」於是，便講了起來，「十幾年前，我隻身一人到深山採藥，半夜便睡在山間獵戶搭的小屋子裡，突然有天半夜有人闖進來，一身刀傷，我便猜到是江湖人。我立刻用藥為其包紮，那江湖人在屋裡修養三天，我們也聊了幾句，得知江湖人之父便中了大羅封髓散武功盡失，武林人最在意武功，那人父親尋了許多名醫、試了許多名葯都無效，最後自殺身亡，而江湖人便是報殺父之仇的。」
林杳杳問道，「江湖人叫什麼？」
周大人搖頭，「不知，那江湖人未主動報其名字，我也就沒問，畢竟不想參與這些江湖紛爭。」
林杳杳都快哭出來了——真是天要亡她！怎麼處處險情？
孟月晴問道，「周大夫，除大羅封髓散外，還有其他可以廢人武功的毒藥了嗎？」
「沒了，」周大夫語氣肯定，「三日後，我下山，一直好奇這個大羅封髓散，便尋了許多醫書都沒找到，別說解藥，連毒藥的名字都沒見過。後來我好奇問了幾名江湖人，他們只說廢人武功的毒藥只在傳說里，世間沒有，再後來因為繁忙，我便逐漸將大羅封髓散一事擱置了。」
林杳杳已經透心涼了。
孟月晴瞭然，點了點頭，「其他大夫，可知這毒藥？」
「不知，」周大夫語氣依舊肯定，「我問過幾名同行，他們都不知。」
「我心裡有數了，」孟月晴幽幽嘆了口氣，隨後表情嚴肅，「周大夫，你我是老交情，今日之事你切勿對外說，還有大羅封髓散也萬不要說出去，否則會引來殺身之禍！」
周大夫點頭如搗蒜，「是是是，這個我知道，若不是和孟公子相識已久，我也不會說出來，我從未對外人說過，今日之事，我也不會說出去，若真有人問，我便說是孟公子舊疾發作。」
孟月晴點頭，「那就好，天色不早了，我就不留周老，我讓點香送你。」
周大夫神色卻難看，支支吾吾，「那個……那個……」
「怎麼？」
「我隱約聽說，公子被太女抓進來當……咳……男寵？」
林杳杳急了，「別胡說八道，太女是那樣的人嗎？太女久仰五位公子的文韜武略，將五人請入宮中亦師亦友，怎麼叫男寵呢？那群人分明是自己眼睛臟，看什麼都是屎。」
孟月晴聽后一愣，隨後忍不住笑了出來，「對對，這位小公公說得對，太女殿下請我們來，是學習一些本領，太女殿下雖不若普通女子柔媚端莊，卻別有一種颯爽英姿，處事也獨到英明，實在難能可貴。」
林杳杳心中再次挑起大拇指——這孟月晴真會拍馬屁，明知道是馬屁，但聽完心情卻異常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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