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二場.生死
「唉…」陳漢看著小男孩為了保護姐姐，撕咬著治安警的手臂，長長嘆出口氣。
鄧警長只是在旁說道：「陳先生。」
「有你在。」
「他們算走運的。」
……
「waiter，一杯拿鐵，一份蛋糕。」夜晚，史蒂夫咖啡廳。
陳漢穿著一件黑色風衣，戴著帽子走進咖啡廳，翹起二郎腿，抖抖手上的報紙，抖開一份《康德新聞》，用報紙遮住全部面孔進行觀看，僅露出一頂圓黑檐圓帽，報紙背面的《小李飛刀》則面向外邊。
「先生，您的咖啡。」服務員將咖啡和蛋糕擺在桌面。
「謝謝。」陳漢放下報紙露出半張面孔，
一位卷著奶白色圍巾，穿著女士大衣，衣領處布滿毛絨的女孩子，低頭謹慎走進咖啡廳。
張蘭眼神四處掃過，很快就發現咖啡廳角落，靠窗位置有一個看著報紙的男性，可能是由於天色較晚，整家咖啡廳就他一個人看著報紙，而且報紙朝向他的內容正是《小李飛刀》。
那是《康德新聞》的報紙。
《康德新聞》的主編看《康德新聞》的報紙，《小李飛刀》的作者讀《小李飛刀》的內容。
這一切很合理。
張蘭加快腳步，非常自然的走到位置對面，動作嫻熟將一個女款包包擱在桌面。張憲成雙手插兜，靠著白牆，靜靜站在馬路對面，目光正好盯著二人位置。
「小李飛刀？」
張蘭假裝熟絡的問道。
「是我。」陳漢將面前的咖啡推到女孩手邊。
「是你？？？」張蘭卻睜大圓圓的眼睛，神情里充滿欣喜和意外的說道。
「關東旅社？」
陳漢看見張蘭的面容，結合話語里的信息，有些驚訝的問道。
「對！」
「關東旅社！」
張蘭重重點頭。
咖啡廳對街的張憲成望見張蘭欣喜的表情，以及不由自主放鬆的姿態，心中大致覺得安全，轉身往前開始四周繞路。
這次陳漢一眼就確定張蘭的身份，確實是電影里那位可愛漂亮的年輕女特工，只是陳漢沒料到張蘭竟然還是當初在關東旅社撞見的女同學。
一，張蘭是個新面孔，電影里的新面孔，不特意記容易忘。
二，陳漢在遇見張蘭之前沒有看過《懸崖之上》。
三，張蘭當初學生打扮和現在的打扮差別巨大，受訓之後的氣質差別也很大，很難將兩人結合在一起。
最後一點則是陳漢當初光顧著著去殺漢奸，沒有細看對面女生的面孔。
「難怪，我看電影覺得那個演員臉熟悉！」
「看來系統沒有抹除她關於我的記憶。」
「是因為我們處於同一陣營？」陳漢心中想道。
同時，他不得不承認張蘭的漂亮。
這種漂亮不是性感、妖嬈、而是「純」。
純出水的那種「嫩」與「美麗」，長得就像每個男孩記憶中的初戀，隔壁家的妹妹…
「原來你還在冰城。」張蘭這下子徹底打消戒心，滿臉喜色：「我還以為你已經離開冰城了。」
「請你放心，上次事件後有憲兵隊找我打探消息，我沒有透露過半點風聲。」
「奇怪的是，特務科沒有再追查下去……」
「能見到你真是太好了！朋友！」張蘭忽然壓低聲音：「你小心點。」
「多謝關心。」陳漢笑了笑，啪嗒，打出一個響指，再度叫來服務員說道：「請再給我來一杯卡布奇諾，謝謝。」
「好的。」服務員扭頭微笑道。
「朋友們過的怎麼樣？」這時陳漢抬起目光。
「對了，我目前在《康德新聞》工作。」
陳漢禮貌性的作個自我介紹：「姓陳，名漢，字子榮，叫我子榮就行。」
張蘭卻還是講道：「陳先生，現在還能有你幫忙真是太好了。」
「朋友有難，自當相助。」陳漢篤定道。
這時服務員將另一杯咖啡送上來。
兩人一邊喝著咖啡，一邊吃著蛋糕，彷彿抽空閑談好友。
「各有困難。」張蘭嘆出口氣。
很快，等到服務員又打包好的蛋糕呈上。
陳漢接過蛋糕袋子，直接將儲物空間里的藥品取出，落到袋子里，提起袋子放在桌面交給張蘭：「一點心意，帶回家給朋友嘗嘗。」
張蘭接過袋子看見裡面有兩盒旁尼西林（青霉素），臉頰立即泛起微紅喜色：「多謝陳先生。」
她心底暗暗驚嘆：「亂世藥品比黃金還更值錢！」
「旁尼西林可是禁藥！」
「陳先生搞來這麼多葯，不知是要犯多大風險？冒幾番生死？」
她心中非常感動。
卻不知這些葯便宜的很，
一點風險都不用擔。
「希望這點東西家裡的孩子能夠吃。」陳漢飽含深意的看著她道。
「夠了。」張蘭拎著袋子點頭。
這些旁尼西林則是陳漢在家門口藥店買的，理論上屬於處方葯，需要到醫院或者憑處方購買，不過家門口藥店做生意的，大家懂的都懂，買到合格藥品不是什麼問題，關鍵是能否有醫生給予幫助。
這個年代小病靠抗、大病靠命、需要葯救命的只有彈片創傷、子彈貫穿等等，而進行取彈手術的風險小很高，需要青霉素用來抗菌抗生，而且「盤尼西林」在黑市上的價格很高，沒派上用場還可以置換成錢，所以，陳漢才選擇了它。
當然，「麻醉劑」其實價值比「盤尼西林」更高，不過那就不是藥店可以搞到的了，陳漢沒資格購買。
陳漢確定張蘭需要的是「盤尼西林」，當即便知道是有傷員要動手術，估計是冰城黨組織的同志，詢問張蘭是否需要醫生協助后，又得知張蘭在蘇聯受過醫療培訓，而且在國內就是讀的「新醫專業」。
「轟！轟！」天上幾架塗著膏藥的三菱A5M九六式戰鬥機掠過天空。
戰機轟鳴聲不絕於耳。
陳漢和張蘭不約而同抬頭望向窗外。
這是目前日軍裝備的最新戰機，性能秒殺國軍僅有的百十架戰機。
「不要羨慕，將來我們的戰鬥機會比日軍更先進！」陳漢回過頭笑道。
張蘭看他笑得那麼自信，不禁又想起他轉身拔槍的身影，一時間芳心觸動，張張嘴唇說道：「我相信！」
她露出一個動人美麗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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