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太平盛世夜
「好傢夥,好傢夥,子榮同志動作真快。」
道路上,張憲成穿著風衣,雙手插兜,低頭疾走。
「一朵鮮花又被人摘了。」
「只是…沒想到,張蘭同志這麼愛子榮兄,竟然流露出了那一面..嘖嘖,子榮同志太性福了!」
張憲成掏出風衣里的一盒香煙。
「啪嗒。」他取出一隻香煙點上,用嘴叼著煙,吸食著香煙說道:「不過男男女女的很正常,看對眼幾天就夠,看不對眼十幾年都沒可能。」
「我當年和小郁不也是一樣?」
「呼。」他吐出口香煙,夾雜著寒風,補充道:「這叫革命友誼結成的革命伴侶。」
「咱兒必須祝福!」
張憲成心頭暗想。
……
「子榮哥,特務走了嗎?」張蘭聽見公寓關門的聲音,連忙離開陳漢房間,捂著襯衫領口問道。
這時陳漢站在一張書桌前,表情有些莊重,搞的張蘭心頭髮虛。
陳漢目光掃過張蘭頸部露出的一抹雪白,心裡做好準備,直言道:「來的不是特務。」
「不是特務?」張蘭表情一驚,旋即睜大眼睛,有些害怕的問道:「那是誰?」
她張嘴詢問時的朱唇都在顫抖,好似有些人會比特務還恐怖。
「是憲成同志。」陳漢放下咖啡杯,眼神沉重的看向張蘭,張蘭頓時笑不出來,心裡又羞又懼,處於大腦宕機的狀態,一點話都說不出來。
「害……」陳漢嘆出口氣,非常有擔當講道:「我會親自去向憲成同志、王郁同志解釋的……」
「現在情況危機四伏,相信他們能夠理解。」
「畢竟是為了安全……」
陳漢眼珠子轉了轉。
語氣有些發虛。
張蘭深吸一口氣,長長吁出,事已至此,好像更富勇氣了。
「不用了!」
她出聲講道。
「啊?」
陳漢表情一愣。
「我們心裡明白就好,無需向其它人解釋。」張蘭倒是很有個性。
陳漢忽然間有點欣賞她的態度,朝她上下多看一眼,點點頭道:「我尊重你的意思,張蘭同志。」
「嗯。」張蘭心裡的勇氣好似又在一句話間用完,臉色再讀變得有些羞紅,開始硬著頭皮聊正事。
只見陳漢假裝拉開抽屜取出一疊書籍,放在桌面上說道:「這些是你帶來的東西。」
實際上是從儲物空間里拿出來的。
「太好了。」張蘭臉色露出驚喜:「這些檔案要是出事會嚴重影響冰城的組織力量……」
張蘭有些疑惑的看向書桌抽屜,陳漢笑了笑道:「那些狐假虎威的特務不敢亂搜,就連書桌抽屜都沒有動。」
現在張蘭負責冰城組織的檔案記錄工作,相當於書記員,王郁則暫時負責後勤工作,張憲成負責領導同志鋤奸,作為武力領導。
陳漢、周乙兩人繼續潛伏在敵人內部。
傍晚,公寓門口。
街道燈火依稀,人影綽綽,軍車來往不息。
「陳漢同志,張蘭同志。」張憲成穿著風衣,再度訪問。
陳漢請他坐下,奉來一杯茶,關切的詢問道:「憲成兄,外面情況怎麼樣了?」
「行動是否成功?」張蘭換上一身新的女士風衣,坐在旁邊,臉蛋表情認真。
「行動成功,瀚民同志當場擊斃謝子榮,給予叛徒雷霆之懲罰!」張憲成握著拳手說道。
這是一個振奮人心的消息。
陳漢、張蘭臉上都露出喜色。
只恨明面上的鋤奸行動,兩人都不宜參加,否則陳漢定要親自擊斃漢奸走狗。
張憲成卻眼珠子一轉,觀察到張蘭穿了新衣服,心中暗道:「新衣服都買上了。」
「感情甚佳啊!」
「同志們都還好吧。」陳漢關心道。
「同志們無一人犧牲,都已安全撤離至安全屋。」張憲成出聲道:「行動時謝子榮身邊沒有特務人員保護一切都很順利。」
「那種叛徒利用價值一旦喪失,又豈會有人保護?怕是生死都無人在意。」張蘭仰起瓊鼻,面露不屑。
「不過特務科象徵性的搜捕還是會有的。」陳漢提醒道。
「憲成兄,注意安全。」
「好了。」張憲成大手一揮,面帶微笑:「我今天來找你,只是單純把消息傳遞給你,之前你不清楚行動成功,此刻,相信從外面軍車的動作也能判斷出來。」
他故意避開「中午」兩個字:「我先回家了。」
張憲成站起身就要走,陳漢連忙出聲勸阻:「憲成兄,外面風大,不如留在家中……」
張憲成猛然側頭瞪了他一眼:「你當我是什麼人?」
「你負責好好照顧小蘭,現在外面查的比較嚴,不要讓小蘭獨自行動。」
「這幢公寓在俄租界更加安全,小蘭今夜就暫時留宿你這兒。」
張憲成說話時餘光特意掃過張蘭。
看見張蘭的表情里沒有抗拒,當即就給了一記助攻。
「那我送你。」陳漢馬上起身送客。
……
夜晚。
一盞檯燈。
陳漢坐在書桌前看報,翻動著報紙,眼神瞥向卧室。
他的心頭有些忐忑。
思緒有些飄忽。
報紙只是掩蓋一切的道具罷了。
「子榮哥。」
這時張蘭推開卧室房門,水汪汪的眼睛看向他:「還在忙嗎?」
「嗯。」
陳漢裝模作樣的點點頭。
「工作不要太辛苦。」
張蘭猶豫了一下,又道:「早點睡。」
然後,她沒有帶上房門,獨自回到房間關掉卧室燈光,蓋著被子睜著眼睛,心裡定是睡不著覺的。
陳漢看見卧室房門露出間隙,心頭便知大事已定,又裝模作樣想了半小時報紙,把報紙摺疊放,輕俏俏走進屋內,關掉房門,熄滅燈光,上床抱住一具溫暖的身軀。
「呼…呼……」兩人呼吸都變得急促,明明一句話不說,卻又想把話都說完了。
這進度快嗎?
對於矯情的人而言太快,對於敢愛的人而言,一切都是順理成章。明天向組織上打一個結婚報告就OK。
黑暗中,張蘭轉過腦袋,兩人面對面,眼對眼,靜靜看著對方。
這時人類的情感再也無法壓抑,兩人一位溫柔的悉心指導,一個敞開胸懷耐心的學習,開始研究生物繁衍的過程,吱呀,吱呀,從另一個角度為國家與民族的革命做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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