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三章 魂魄吸食
我不是一個習慣感傷的人。
準確的說,這次的事令我感傷之餘,更多的是心有餘悸。
自流素鎮壓神魔離世之後,林皓白也極少現身,倒是楊岸時常陪著我對付東魔留下的隱患,而靈龍也因為追查東魔的蹤跡,時常不見蹤影。
今日,是午夜電台再次播出的時間,亦可以算是流素的頭七。
我站在窗前望著窗外茫茫夜色,接過楊岸遞來的冰啤酒猛灌一口,心裡很不是滋味,卻半點眼淚都落不下。
我不哭,不是因為流素的死令我不難過,而是他死前透露出的真相和事實令我無比寒心,已經不知道該恨誰,怪誰的我,只能將眼淚留給自己,尤其是在知曉姐姐用利刃割傷自己的臉部后,我不得不將所有恨意轉向那個令流素記掛了數千年的女人——月靈。
「不要太在意流素走前說過什麼,做過什麼,也不要像琉璃那樣做出傷害自己的事,如今正是對付東魔的時候,你不能有半點閃失。」
思緒飄遠時,楊岸沉穩的聲音傳入耳畔,好似知道我在顧慮什麼,一再提醒我不要做任何傻事。
我無奈苦笑的再次將啤酒灌入口中:「這樣的道理姐姐也懂,可她偏偏就做了。流素是想要我們死啊,難道她心裡會不比我心寒?」
說完這話,我便隨手將手中喝空的啤酒罐扔入垃圾桶,在楊岸鋒眉微蹙、愁雲滿布的眸光下狠狠咬了咬牙:「可姐姐到底是提醒了我一件事——永遠不做任何人的替代品!哪怕那個女人已經死了六千年,也絕不做她的替代品!」
或許我對月靈的恨便是從那時產生的,準確的說,那時的我也不能算是真實的我。
體內殘留的月靈魂魄,比我臉上這張同她相似的臉,更令我厭惡!
我不要與她相似的部分,一樣都不要!可那時的我,卻沒有擺脫她的辦法,只能在這毫無對手的仇恨中越陷越深……
喝完最後一罐啤酒時,嘈雜的電流聲已從收音機里吱吱喳喳的傳出,我抬起手錶看了一眼時間,剛好到了午夜電台播出的時候。
可奇怪的是,今晚收音機中並未傳出駭人恐怖的鬼故事,除了嘈雜的電流聲之外,似乎什麼都沒有。
與楊岸相視一眼后,我便好奇而警惕的回到了室內,看著擺在茶几正中的新式收音機蹙眉尋思……
就在我懷疑東魔和4444調頻之謎已被靈龍攻破時,收音機里突然傳來嘎吱一聲巨響,激得我立即捂住了耳朵。
可即便如此,我還是聽見了從收音機里傳來的陰冷之聲,那道曾經反覆在收音機里的冷漠男聲,此刻正隨著嘈雜的電流聲,斷斷續續的說著:「今晚給大家帶來的故事,依舊是一個充滿靈異色彩的故事,故事的男主人翁名叫……」
砰的一聲,房門在這時被撞開了,收音機里傳出的聲音也在此刻戛然而止。
突然出現的靈龍站在門口,手扶著門欄氣喘吁吁的看著我和楊岸,鋒毅微蹙的眉頭之間難掩緊張之色,略顯激動的說道:「高速公路上沒有出現任何異常,但電台里傳來的聲音,具有……」
話音未落,一陣陰風便猛然襲來,屋子裡的燈光在瞬間熄滅。
我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昏暗中看見靈龍身後有黑影浮現。
楊岸以極快的速度召喚出天魔,朝著靈龍身後空曠的走廊襲去!而早已察覺到危險逼近的靈龍也在此刻轉身,周身紫光乍現,將跟隨他而來的惡靈狠狠逼了回去!
啪嚓幾聲,屋子裡的光亮恢復如初,收音機里也再沒有傳來一絲聲音,甚至連那些擾人的雜音也消失無蹤。
恍然間,我也明白了之前靈龍的意思,他是想說這次的故事與之前不同,雖然高速公路上沒有出現任何異常情況,但從電台里傳出來的聲音卻帶著靈異召喚之力,可見隱藏多時的東魔終於打算出手了,只是這一次,它的目標又會是誰呢?
帶著疑問,我整理著手上的奪魄銀絲,好奇的問靈龍:「還是沒有查到電台主持『午夜』的蹤跡嗎?4444調頻的線索也沒有?」
靈龍搖搖頭,在這時關上了房門:「你該嘗試著同你父親司徒瑾楓聯繫,或許他有辦法查到這詭異的調頻。」
說完這話,他便極度疲憊的坐在了沙發上閉目養神,楊岸則看著我沉默不語。
實際上我也不想在這個時候打擾靈龍,但如今的情況他又不是不知道。流素鎮壓西魔離世之後,所有事情真相大白,他與西魔的交易令所有人心寒,更是令姐姐甘願毀容也不願同月靈扯上半點關係,這個時候我若是為了調查東魔的事找司徒爸爸尋求幫助,他說不定直接氣得將靈龍碎屍萬段,哪怕其中的陰謀算計同靈龍沒有半點關係……
想到此處,我便長長嘆了口氣,皺著眉頭說道:「還是去找葉護法吧,司徒爸爸有辦法查到的事,他也一定有辦法查到。」
那是我們第一次嘗試著追查4444調頻的蹤跡,在幾乎沒辦法的情況下向葉兮風尋求幫助。
在這個時候我害怕回到封靈族,不敢見到姐姐,不敢讓她看到我。或許在世人看來真正該毀去容貌的人是我,就連這些天來站在鏡子前,我也在想同一個問題。沒有這麼做的原因,並非因我愛惜容貌,或深曉身體髮膚授之父母的道理,而是我想留著這張臉探查一些秘密。
流素有助月靈重生的理由,但林皓白卻沒有,一個要我死,一個要我生,差別何其大,他們兩個本就不可能站在同一戰線,尤其是流素死後林皓白袒露的震驚表情,讓我漸漸意識到,整件事或許比表面上看到的還要複雜……
回到封靈族后,楊岸知我心中顧慮,代我向姐姐問好。而我則去找葉兮風談及東魔一事。
這時候恐怕也只有他最為清閑了,去的時候,他竟還坐在窗前喝酒。見我來了,便古怪的揚起薄唇一笑,盯著我的眼睛問:「淪為旁人的替代品,很不好受是嗎?想不想再將前世的記憶看一次?或者,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骨子裡有多固執?」
聞言,我微微一愣,總覺得葉兮風這番話中意有所指。
臨窗而落的月光那般柔和,籠罩在他桀驁不馴的臉上,當他將手中酒壺遞向我時,我下意識的擺了擺手:「不用了,今晚我喝的也夠多了。」
「是啊,一股子酒氣,還驅什麼魔?」他挑眉看向我問,「可是擔心下一個出事的就是靈龍?」
「他若有事,我此前受的屈辱也就當真不明不白了。」
「那就拋開月靈不談,問問你自己,問問自己究竟喜歡的是誰,想要的是怎樣的生活,很多問題便可迎刃而解。」說著,葉兮風便笑著來敲我的頭,「你要記得,無論何時何地,都不能被月靈牽著鼻子走,否則再多人幫你,也是徒勞無功。」
聞言,我不禁再次皺眉:「您這話說得好像月靈還活著一樣。」
「若非她活在你和你姐姐靈魂深處,又怎會發生今日之事?」
他說這番令我渾身發寒的話后,便將一疊資料遞給了我:「這是4444調頻的資料,這時候你會出現,想必只會為了此事。不過還有件事我得提醒你,置之死地而後生這話不假,有的時候死亡不見得是壞事,反而會讓你看清許多東西。比如,流素在鎮壓西魔時就作出了選擇,他終究沒有殺了你和你姐姐,復活月靈,不是嗎?」
聽到這番說法,我實在有些想笑,只能好奇的反問葉兮風,復活一個已經死去六千年的女仙,是否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不料,在聽到我的問題之後,葉兮風突然收斂了臉上不羈的笑,幽黑的深眸看著我道:「無論她能不能活,她都不是你,即便你和你姐姐體內有屬於她的魂魄又如何?難道她一半的魂魄就能塑造出完整的你?何瓔珞,今時今日大敵在前,或許我不該說這些話,但你也該認清你自己是誰了。」
說完這話,他便拍了拍遞到我手上的資料夾,嚴詞厲聲的繼續說道:「也許你真該把你第一世的記憶好好看一次,好好看看你是怎麼從靈龍身邊走向了林皓白,看看當年的固執是否就這麼輕易的足夠讓你移情別戀……」
明明說的只是舊日往事,但葉兮風話裡有話,讓我想到了很多。
如果當初我沒有遇到封靈族的林皓白,我會離開青玉堂,離開靈龍嗎?如果今時今日我會喜歡流素,那麼當初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為何不曾動情呢?
許許多多的答案在心頭即將呼之欲出,越想越覺得可怕!
或許葉兮風說得對,月靈還活著,活在我和姐姐靈魂深處,不管她的目的是什麼,想要的是什麼,總之今生今世,我都不可能和靈龍在一起,餘下的,只有林皓白一個選擇……
可是,這真的是我的選擇嗎?
如果是,為何最終要用彼此的仇恨來換取?
當晚,葉兮風讓我留在了封靈族,我去找姐姐的時候,楊岸剛從姐姐的房間離開,瞧見我后,滿臉愁色的搖頭。
「她的傷勢很嚴重嗎?」
「不。即便嚴重也看不到。」說到此處,楊岸微微嘆了口氣,「她用黑紗巾遮住了臉,只是說即便四方神魔的出現,是需要四位預言中出現的封靈師去封印,她也絕不會做這種傻事,為了什麼神魔就犧牲自己的性命。」
我知道,姐姐本就性情寡淡,骨子裡又十分倔強,在知曉流素的所作所為之後,她心裡的氣比我還大,唯恐因神魔的事作出犧牲后,反而成全了月靈的魂魄重歸。
她不想遭人利用,自然也不會想到死。勢必這時候見到我,也不會開心。
不過我去的時候,她倒是沒有表現出任何不妥,被法器鎖魂珠照亮的小小屋子裡,姐姐正坐在桌前書寫著什麼。
如楊岸所言那般,她此刻臉上帶著黑色面紗,似乎不想讓人看見她臉上的傷痕。
見我來了,她便立即將手中畫紙轉向了我,指著上面的黑袍人問:「見沒見過這個女人?」
女人?
打量她手繪的畫,我實在瞧不出她畫的黑袍人是男是女,只好搖頭道:「沒見過,這個人很重要嗎?和四方神魔的事有關?」
姐姐搖頭,將畫紙收走:「或許有關,或許無關,但此女似乎每晚都會出現,像是在盜取我的魂魄。」
聞言,我立即緊張起來,拉著她的手問:「那你沒事吧?」
「沒事,但我很好奇她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是了,屋子裡掛滿了鎖魂珠,說明姐姐早有防範,但此女卻在這樣的情況下仍是可以盜取姐姐的魂魄,那麼,她一定不簡單!
只是,為什麼要盜取姐姐的魂魄?這件事和四方神魔有什麼關係?仔細一想,會同魂魄有關的,或許只有月靈的事……
見我眉頭緊皺,姐姐便無奈一笑,面紗下的容顏不見喜怒,卻能從她的話語中聽出幾分凄涼的意味。
「你也想到同樣的可能了嗎?」
「嗯。如果真的同月靈有關,我倒是希望體內屬於她的魂魄部分可以被吸走,只要不危及我的性命,他們想做什麼都可以。」
聞言,姐姐詫異追問:「你就不怕月靈回歸之後,會再生事端?」
「事端?如今還有什麼事端會比四方神魔的事更恐怖?」我無奈嘆了口氣,抱著胳膊靠著牆上,將眸光偏向窗外,望著茫茫夜色壓制著內心的怒火,繼續說下去,「或許她真的重生之後,我們才能弄懂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才能知道流素千萬百計的算計我,想要復活月靈,到底是為了他自己,還是為了靈龍。」
「可靈龍……不是沒有參與這件事嗎?」
是啊,他是沒有參與,甚至一直四處奔波的追查著東魔的蹤跡,但月靈到底是他的舊情人,難道他會沒想過將她復活?
我皺了皺眉,沒有說話,姐姐也在此時陷入了沉默,隔了一會兒才看著我手中文件夾問:「這裡頭是什麼?」
「是午夜電台的線索。」
說著,我便打開了之前葉兮風交給我的資料,企圖從中找出些有利線索。不料其中最為醒目的是葉兮風留下的一行批註,上面寫著——來著冥界的聲音……
「冥界?難不成是地獄的意思?」
姐姐狐疑的問著,我搖搖頭表示暫且不知,但資料中卻詳細提及了4444調頻可能出現以及覆蓋的地點,這讓整起靈異事件的偵查又有了新的進展。
姐姐問我:「你們要調查高速公路,還要監聽調頻,如今又查到了調頻可能出現的位置……你們又只有三個人,分開行動等同於自尋死路,不如我陪著你監聽調頻內容吧。」
「不行!」對於姐姐的提議,我立即給以了否決,「楊岸前來相助我已經很高興了,但他始終是封靈族的族長,如今他不能留守封靈族,族中事宜全在你手裡,你若是離開,葉護法肯定會獨攬大權!他本事雖大,但整個人實在太不靠譜,而且我也擔心你離開封靈族后,其他神魔會在這時找上此地,若是東魔在這時又拖住了你我的腳步,引發的後果將不堪設想!」
「是啊,你說得不錯,若是封靈族在此時被神魔攻破,那麼下一個被它們攻擊的地方一定會是神女門!枝枝如今懷有身孕,她是絕不能有任何閃失的。」
因為我的話,姐姐放棄了同行的打算,卻囑咐我在接下來的行動中要萬般小心。而當晚,我則留宿封靈族中,居住在姐姐隔壁的屋子裡,整夜無眠的望著天花板發獃。
這裡原本就是我在封靈族靜修時居住的地方,卻嫌少回來,安安靜靜的屋子裡聽不見一點兒聲響,沉靜反而會讓人內心更加空蕩。我不知道葉兮風今晚喝酒,是不是像我和楊岸一樣在祭奠著已經離開的昔日朋友,我只知道這時候一個人躺在床上,腦海中昔日的記憶正在漸漸清晰,清晰的彷彿可以看見往日流素坐在我身旁的場景,和他碧綠眼中暗藏的深愁……
他終究是沒有喜歡過我的,而我,也不確定自己是否曾經真的喜歡過他了……
嘎吱一聲,意外的有冷風吹入室內。
我下意識的起身獃獃看著門口,門外的黑暗像是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只有魚貫而入的陣陣陰風提醒著我危險的降臨。
可是奇怪,真的很奇怪,按理說封靈族這地方是不可能有遊魂闖入,即便它們不怕封靈族四周的法陣結界壁,也應該畏懼封靈師居所外牆上繪滿的「」字元文,可如今,寒冷的陰風毫無預兆的吹入了室內,冷得我渾身一顫,卻遲遲未見鬼影出現。
就在我狐疑之時,一道黑影自門外一閃而過,我連忙戴上奪魄銀絲追了出去,可走廊上依舊一片黑暗,什麼都看不見。
但這時,我聽見身後有緩慢而詭異的腳步聲傳來,像是有人站在我身後。
可那時的我萬萬沒想到,當我回頭時,竟然看見一個穿著打扮和流素一模一樣的男人背對著我!
墨發青衣,風姿若仙。
哪怕今晚是人世間俗稱的回魂夜,我也不敢相信流素會再次出現!
沒有人可以逃脫神魔之陣的!
沒有人!
他曾親口告訴我,這是一場同生共死的戰役,除了與神魔共死之外,無第二種選擇!
釀蹌向後退了一步,我感覺胸膛傳來的激烈心跳幾乎快要要了我的命!可當眼前這個像極了流素的男人即將轉身時,我看見了他慢慢舉起的右手,和他手裡握著的尖刀!
銀光閃閃,那麼鋒利,連同他回眸看向我的眼神,也充滿了銳利的凶光!
流素!真的是流素!
不!準確的說,眼前出現的男人幾乎和流素長得一模一樣,連身上散發的靈氣也與流素別無二致!
我不知道是我出現了幻覺,還是有人故意為之,只能在震驚之餘召喚出鎖玉魂握在手中,抬手擋住男人猛然朝我揮來的尖刀!
不過,接下來發生的事卻讓我十分意外。像極了流素的男人並沒有對我發起攻擊,或者說他根本沒有機會對我發起攻擊,便突然像雲煙一般消失。
黑色的煙霧在眼前瀰漫開時,我嗅到了一股不同於厲鬼遊魂的氣味。那股氣味中,帶著一點點迷惑人心智的幽香,此前從未察覺,以至我立即心生警惕,再次擺出應戰姿勢,可瀰漫於鼻息的幽香卻很快消失,連同眼前的黑霧也在一點一點的散去……
再次看見一道黑影自眼前閃過時,我聽見一個女孩輕緩的聲音從耳畔傳來:「不要被眼前的假象所迷惑,你很聰明,應該知道怎麼對付她。」
她?
她到底在說誰?
還有,說話的女孩又是誰?
察覺到一股冷意自身旁掠過,我連忙追了出去,再次聽見啪嚓一聲,隔壁的房門打開了,姐姐一臉緊張的站在門口四處張望,也驚訝的看著剛好追出來的我,訝然問道:「你……你是不是看到了?」
「什麼?」
「我畫的那個女人!穿著暗紫色衣袍,遮住臉的女人!」
是了,剛剛同我說話的人應該就是姐姐口中所說的女人。
可是,她為何會在這時出現,為何會吸食姐姐的魂魄?若是有害人之心,起殺人奪魂之意,按理說不應該幫我,可她剛剛真的幫我消退了恐怖幻境……
想到此處,我便一把抓住了姐姐的手,再盯著她的眼睛瞧了瞧,確定她的身體沒有任何問題時,才站在廊下好奇問她:「那個女人每次吸食魂魄時,有什麼特點嗎?」
「特點?厲鬼幽魂吸食魂魄還能有什麼特點?不就是從眉心處盜取魂魄嗎?」
姐姐似乎很奇怪我為什麼會這麼問,但我卻對女人的行為百思不得其解。
「她不是厲鬼遊魂。」
「不是厲鬼幽魂怎會吸食魂魄?!」
「不是。氣息完全不像。如果我剛剛遇到的女人,就是你所說的女人,那麼,她應該不是鬼,而是我們之前從未遇到過的非人類,身上的香氣還有迷惑人心智的作用,但我聽見了她的聲音,不像是恐怖的厲鬼,反倒,反倒像是容易親近的人……」
聞言,姐姐緊緊皺眉,似乎不認同我的說法,狠狠咬牙道:「若是親近之人,就不該這麼藏頭露尾的一直不現身!」
「每個人有不同的行事方式,在我遇到枝枝的時候,也曾對她存有一定誤解。」見姐姐對此女行事很不高興,我便好奇的繼續追問下去,「但這個吸食魂魄的蒙面女人,是不是跟著你很久了?」
「不知道,以前我也會感覺有人在我睡著后出現在我身邊,但睜開眼之後那人就不見了,只是這段時間那種感覺越來越強烈,在你來的前一晚,我就看見了那個女人……」說完這話,姐姐便轉身步入房間,取下了一顆掛在牆壁上的鎖魂珠,若有所思的背對著我繼續說下去,「如果她不是為了奪取我的魂魄,又何故吸食?難道也是在探究我體內屬於月靈的魂魄?」
當她說出這個令我猜測已久的答案時,語氣也變得有些古怪。
我不知道姐姐到底想到了什麼,但她卻在這時喃喃自語般的說:「你曾說在流素想要殺了你復活月靈時,也是像這樣經常趁你睡著后,觀察睡夢中的你,不是嗎?如果說這件事真的同月靈有關,曾經是對你,如今是對我……你說,該怎麼做才能捉住那個女人,將這件事問個清楚?」
我明白她的意思,可我不認為可以輕易抓到她所說的女人。即便真的如她所言,此女的出現同月靈有關,可方才我只聞其聲,不見其人,想必姐姐也是如此,才會追出來后不見女人半點蹤跡。
可她到底救了我,如果不是她,方才突然出現的恐怖幻境,還不知道會對我產生多大的危害。
看著漆黑夜晚,黑暗上空的一輪明月,我暗自嘆了口氣想,流素的事已經過去,但他留下的陰影卻一直未曾離開,我和姐姐在這片陰影中同樣深受其害。然而,我們誰都知道,這僅僅只是個開端,不到死亡那天,誰都無法得到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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