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五章 星夜救兵--第五百零六章
響京城沿線的滾滾硝煙遮天蔽日。之前在堡片古老十地世口他芬行的侵略者們此刻終於嘗到了苦果。
赤鹿理對於熊本決死縱隊的慘呼幾乎置之不理,野川高仁在他看來實在是一個無能之輩,一個,師團的建制,即便受到了重創萬把人的戰鬥兵員肯定還是會有的。每個地方都在求援,都在大叫自己遭遇了中國軍絕對優勢的包圍?中國遠征軍進攻南京的一共就那麼幾個番號的部隊,哪裡來得那麼多的主力和絕時優勢兵力?
以前都是皇軍一個大隊打中國軍一個團,一個聯隊就能擊潰其一個師,現在則好像雙方掉了個。中國軍的一個主力機械化師竟然能打自己的一個師團?而且大有不廢吹灰之力的架勢。
赤鹿理知道自己現在最需要的是冷靜下來,使用殘存的部隊重新構築起防禦,否則南京連今天晚上都可能撐不過去了,當年穀壽夫等人攻陷了這裡大開殺戒,中國人現在打了回來能夠善饒了自己這些人?
什麼是真正的絕境。在赤鹿理看來眼前就是真正的絕境,打是打不過,守也守不住,逃還逃不了?真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大絕境啊!
宋雨航在督促常天放、胡漣各部對日軍潰兵要窮追猛打,不要過於在乎城內的損失,畢竟東西是死得,人是活的,只要人還在,炸掉了重建就走了。
此次進攻南京,由於日軍之前在南京的暴行,將南京殺成了一座鬼城,即便是後來的汪偽政權定都南京,強制遷移了大批的民眾意圖粉飾太平,而日本人則是為了掩蓋屠殺真相,但是南京街頭依然只有貓二三隻,此番大戰之前。由於中國遠征軍氣貫長虹的架勢。日軍擔心城內混入中國突擊隊,所以將城內的中國民眾驅散乾淨,日軍的治安高招在戰時變成了徹徹底底的大昏招,因為中國遠征軍可以是無忌憚的使用各種武器,而不必擔憂平民的傷亡。
南京的殺聲震天,中日兩軍圍繞著六朝古都殺得是屍橫遍野血流成河,而在合肥外圍的孟家嶺卻也牽動著上至蔣介石,下至全國民眾的心,整編被日軍重兵圍困於一個連軍用地圖上都找不到的小地方,每天隨軍記者都通過無線電將前線的稿件發揮重慶,整編孤軍血戰讓幾乎所有的人都替張靈甫捏了把汗。
這次蔣介石很是意外的沒有插手指揮,也沒給穿雨航施加壓力,而走出奇的在垂慶玩命的給宋雨航抽調各路援軍,另件已經在途中的各部都收到了蔣介石的限期不到軍法嚴懲不貸的最後通聯。
一幫子師長、軍長們各個叫苦連天,大夥不是遠征軍。沒那麼多的汽車,都是靠兩條腿在趕路。不過委員長既然發了話,就是跑斷腿,跑剩一口氣也要向合肥與武漢靠攏。
而在孟家嶺所謂不足百十公尺高的主峰工事內的張靈甫借著炮火爆炸的閃光,望著密密麻麻正在試圖搶佔無名高地的日軍,放下望遠鏡對副師長蔡仁傑道:「宋長官雖然承諾得十分痛快,但是我們依然要做好孤軍被困的長期準備。」
蔡仁傑用手撥了撥彈藥箱上那五萬比一地圖上的土,微微皺著眉頭道:「宋長官此刻也是有心而無力吧!我們還是要做長期堅守的準備小心無大錯,這些準備還是十分應該的。
說著說著,張靈甫又舉起瞭望遠鏡,頭也不回的對身旁的第紹旅旅盧醒道:「孟家嶺距離造甲鎮不足十公路,日軍的輸送車隊多是從那個方面過來的,而無名高地則是我指揮部屏障。一旦失去無名高地,我方直接暴露在日軍火力的範疇之內,所以你一定要全力死守無名高地。」
天空中盤旋的炮艇機的六機編隊僅僅二次盤旋,就將密密麻麻進攻無名高地的日軍炸得哭爹叫娘,加上佔據有利地形的中國士兵居高臨下的掃射,日軍一片片的倒地,尤其最新空投下來的比重機槍,在中國士兵眼中墜英寸口徑的舊機槍換上穿子直接就能打小鬼子的薄皮罐頭了。
事實也是如此,當中國士兵使用凹英寸口機槍向日軍掃射的時候,一粒子彈往往能夠打穿五、六名日軍士兵的身體,凡被擊中者無一不是四分五裂死得其所。
不沏墜英寸口徑舊機槍那長長的槍口噴焰也特別容易導致暴露其制所在位置,遭到日軍迫擊炮或擲彈筒的報復性打擊,不過之前整大量列裝的,力毫米迫擊炮讓目軍的迫擊炮不敢輕舉妄動了,無奈之下日軍只好將炮群變成單炮。可以說日軍吃盡了進攻一方火力不佔優勢的苦頭。
岡村寧次站在自己凌亂的臨時指揮所中在雷霆大怒,他發怒的原因非常簡單,因為所需要的文件不見了蹤影,而且堂堂的中國派遣軍的作戰司令部內竟然連個明白的人都沒有?
網村寧次也不認識這些新突擊提拔起來的作戰參謀,這些作戰參謀也十分懼怕這位閱隘最薪罩節就湛泡書凹剛剛剛口陽孫昭比們芥壘,一酷閣下,加!他們並不熟悉派韭軍的公文方式和順序,舊引,次懷經常叫錯參謀們的名字。沒人答應才會恍然想起跟隨了自己多年的老傢伙們都已經為天皇陛下盡忠了,而且他們死得非常沒有價值。
岡村寧次到現在也搞不清楚中國軍的整編是如何滲透防線的?如果在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出現在自己身後?如果當天自己不是下部隊視察,恐怕那些躺在的上被拽下了領章割掉了耳朵的屍體了。
此番戰役自己原本的總戰略預備隊的八個師團外加二個獨立混成旅團現在都被自己一怒之下投入了戰鬥。這是岡村寧次至今懊惱不已的,不過仗打到這份上已經沒了後悔的機會,網村寧次也知道,如果自己此戰拿不出點出彩的戰績來的話,自己這個中國派遣軍司令官恐怕也當到頭了。
中國軍的整奔襲自己的派遣軍指揮部也等於變相的給了自己一次大好機會。不過整這塊骨頭確實也很難啃,主攻的三個師團已經顯示出的疲態,而外線阻援的師團雖然在枕戈待旦,但是他卻不敢輕易調動,如果一旦武漢、合肥、南京其中一處戰事結束,那麼自己就是想抽身恐怕也難了。
現在白天全部是屬於中國人的,美國人的飛機跟瘋了一般的晝夜不停的狂轟濫炸。就連徐州附近的鐵路和橋樑都被盡數摧毀了,不過這些摧毀了網村寧次也不心痛,中國遠征軍是機械化部隊,他們比自己更需要鐵路和橋樑。
但是白天無法發起有效的攻勢,只能將全部的希望寄託於夜間的攻勢上面,岡村寧次在忐忑不安,張靈甫的日子也不算好過,因為孟家嶺的丘陵地形讓他的火力和兵力無法得到全面的展開,日軍開始的時候壓得非常狠,所以現在整固守的環形山樑到處都存在縱向的山溝可供日軍突入逆襲的,敵我奐錯犬牙之狀。
在狹小的山嶺迎風面稜線上,日軍幾乎每一發的炮彈都會引發中國士兵的傷亡,更為重要的是當初是臨機撤退此地,根本沒注意到孟家嶺附近無水源的事實。最近的水源都在造甲鎮,整編偌大的部隊飲水全部都靠空投的水壺維持,而空投總運量要維持部隊戰鬥所需的物資彈藥,水只能竭力保證而已。
夏季正值炎熱之際。官兵們自然是渴得嗓子冒煙望眼欲穿,一些地形特殊無法接到降落傘的陣地往往為了送一次水就要犧牲十幾個人。
相比之下幾十裡外取水的日軍的日子也不好過,配屬合肥集群的炮艇機編隊成了整御用的編隊了,學聰明了的小鬼子白天不露面之後。炮艇機大隊就變著法的了找日軍,於是日軍的取水分隊就成了重點打擊的目標,日軍被迫將取水行動也安排在夜間或是凌晨最黑的那幾個小時。
天黑之後,口裡渴得同樣冒煙的日本士兵只能等待取水的騾馬回來才發動進攻。
,曬年月8月飛日,拂曉時分,兩眼通紅已經二夜未眠的宋雨航對唐自接直接越級下達命令。命令該師立即進行整備,下午舊時開赴合肥方向增援被日軍重兵圍困的整編所部。
宋雨航親自指揮第一重型裝甲騎兵師經常山、定遠直奔整編被圍的造甲鎮而去,機械化部隊是真正意義上的動如雷鳴閃電,而第一重型裝甲騎兵師又是亞州戰場上唯一一個重型裝甲師。其鋒芒之利足以讓日軍尚未交手各部心驚膽寒不已。
網村寧次得知宋雨航率領一個師的部隊增援解圍的時候。宋雨航的滾滾鋼鐵洪流已經過了常山,江南的道路情況雖然不甚理想,但是幾天的小雨卻將原本不甚平整的路面變得泥濘起來,泥濘鬆軟路面對於履帶的坦克影響還不算十分嚴重,最為嚴重的則是師後勤的道奇十輪大卡車和油料車,不過路況不好在中國國內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中國軍隊撤退要破壞道路橋樑。日本人撤退更是要大肆破壞,累積下來破壞遠遠奪過建設,基本設施更是無從談起,媽年日軍閃襲重慶門戶達縣,結果就是因為道路不好耽誤了時候,閃襲變成了逛花園,被重兵雲集的六戰區打了個頭破血流。
救兵如救火,宋雨航心裡急,但是幾十噸的坦克總不能推著走吧!僥倖唐自強這個師長還是有一定的能力的,全師的行平裝換做得十分到位,餾輕型坦克與灰狗穿插在卡車之間,隨時進行牽引,師直屬工兵營在前面修修補補也算勉強保持了行進速度,即便這樣宋雨航依然冷著臉。
唐自強都感覺有點冤,他確實盡了全力了,而且部隊的行進速度幾乎可以媲美德軍國防軍的精銳裝甲部隊了,如果換成德國人在這種道路條件下,也許還不如第一重型裝甲騎兵師行進得快。
唐自強哪裡知道,宋雨航是在拿他們對照後世的美軍機械化部隊,當然了,那種彌小時連續實施進攻勁公里縱剛」渾斗也只能發生在全部是硬質沙漠的中東。
宋雨航在率軍急馳。幾乎每半個小時就一封電報的速度發給重慶方面和被圍的整編。張靈甫對於這位言出必行的宋司令長官又有了一份重新的認識。而身在重慶的蔣介石則失眠了,在書房裡面來回踱步來回撓頭,清楚蔣介石生活習慣的人都清楚,這肯定是委員長在擔憂
么。
蔣介石被宋雨航每半個小時一封電報搞得睡意全無,原本一個整編張靈甫就夠讓他牽腸掛肚的了,現在南京戰事未完,宋雨航身為中國遠征軍最高司令長官竟然率孤軍深入?安逸難道不知此乃兵家大忌嗎?
望著如同蒸籠上螞蟻一般的委員長,錢大鈞只好派人去請宋美齡,這個時候能安撫委員長的也就只有宋美齡了,但是宋雨航對於當前的戰事了解的並不多,而且對於戰略、戰術方面的問題她一直是保持盡量少接觸的原則,怕引人口舌落今後宮干政的惡名。
中國遠征軍第一重型裝甲騎兵師的快速逼近讓網村寧次這邊確實徹底毫無準備。滾滾的鋼鐵洪流將他布置的一道道防線碾壓得粉碎,從本土增調的重新組建的第口師團在趕赴常山布防的途中與中國遠征軍第一重型裝甲騎兵師行軍狀態發生遭遇戰。
雖然,師團長酒井康中將一再表示其指揮的部隊在奮勇作戰,節節抵抗,給予中國軍大殺傷,網村寧次的眼中可是很少揉沙子,他清楚酒井康是在胡說八道。帝國陸軍中還沒有那支部隊能夠在野戰行軍狀態與中國遠征軍的所謂天下第一師遭遇而取勝的,至多是反應比較快,利用地形地勢減少了損失。戰後得到收攏人員比較多罷了。
而且,派遣軍情報機關給網村寧次反饋的酒井康回電的偵測位置大致在龍山附近。離常山、定遠偏離了十萬八千里,跑哪裡去節節抵擋中國軍的坦克?
「一個連謊話都不會說的傢伙!混蛋!懦夫!蠢豬!無能!」網村寧次在發飆摔東西,自從桂林戰役之後,中國遠征軍主力轉回中國戰場,岡村寧次似乎就多了這麼個嗜好,他自己收藏的古董早就被摔了個精光,早就改成摔水壺、水杯了。
一旁戰戰炮兢的戰術參謀們知道司令官閣下的第一句話是在罵酒井康,但是後面的混蛋!懦夫!蠢豬!無能!又是在罵誰?難不成是司令官閣下自謙?
發過了脾氣的網村寧次氣喘牛吁的對身旁的參謀大吼道:「給我倒杯水!快點!」
幾名參謀忙得雞飛狗跳之後,遞給了網村寧次一個看似被摔得傷痕纍纍幾乎慘不忍睹的水壺遞了過去。
岡村寧次一把奪過水壺厲聲質問道:「杯子,聽明白沒有?是杯子?而不是該死的破水壺!」
被嚇得渾身發抖的作戰參謀只得磕磕巴巴算釋道:「閣下,杯子都被您摔光了,缸子也都摔扁了,就連這水壺都是您親手乾的!」
「八嘎!」網村寧次如同瘋了一樣一把拽過作戰參謀的衣領。喘了幾下粗氣之後又無力的鬆開了手道:「立即通知毛利原步兵支隊同獨立戰車第3旅團,一定要將中國軍的援軍死死的堵在定遠,不能使其前進一步,如果失敗毛利原同小林大內就切腹效忠天皇吧!」
一直在大帳篷外面的派遣軍參謀長小原廣利知道岡村寧次可能被氣糊度了,於是被迫開口道三「司令官閣下,這回中國軍的戰車恐怕已經從定遠向造甲鎮方向折返了,走定遠雖然看似繞了彎路,但是他們所挑選的都是非常適合機械化部隊行進展開發揚火力和機動性的路線,所以我們之前部署的阻擊全部落空了。」
網村寧次煥然大悟一般的爬到了地圖上,用手順著地圖查看,終於停在了一處名為「蔡橋塘。的地方,所謂的塘就是大濕地的概念。網村寧次用著的圖道:「在這裡,命令毛利原步兵支隊同獨立戰車第3旅團在這裡阻止中國軍隊。」
岡村寧次所指的位置小原廣利曾經去過一次,為了進攻合肥,帝國曾經動用了八蘇民工和二個工兵聯隊修建了一條快速公路,現在這條公路竟然被中國遠征軍所用,這讓小原廣利感到極為不甘。
但是小原廣利微微放心的是這是一條沿著大片蘆葦塘而修建的公路,一側為超過五十度的徒浩山坡,只有集中火力可以實施逐段封鎖加爆破的手段,阻擊來源的機械化程度極高的中國遠征軍第一重型裝甲騎兵師問題不大。
於是小原廣利微微的點了點頭,用極小的聲音道:「我們是否要布置一下部隊撤退的序列?」
岡村寧次望了一樣表情寧靜的小原廣利,搖了搖頭道:「不!我們已經是輸家了。今晚我要做最後一搏,否則南京、合肥盡失,武漢肯定難保。」
第五百零六章寇敗如山倒
岡村寧次的最後一搏讓張靈甫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日軍士兵好象死不絕了一般的從黑暗中湧上來,又一波*的中彈倒地,在無名高地前日軍的屍體可謂堆積如山,甚至填滿的一線的中國守軍的戰壕。
在無名高地正面坡上的日軍屍體被炮彈被斷的炸碎,日軍發動進攻新的屍體在倒下去,被炸碎,周而復始,在凌晨2時戰鬥達到了最高潮,日軍士兵高呼著板載!光著膀子端著上有刺刀的步槍,排著整齊的隊列徑直走向中國守軍陣地,機槍打紅了槍管來不及更換,機槍手就抄起了步槍開始射擊,整編第74師只裝備了一個營的m1944突擊步槍,在日軍這種瘋狂的進攻下,m1伽蘭德半自動步槍的火力根本無法持續,加之夜間射擊的命中效率實在低下。
悍不畏死的日軍給人一種漫山遍野的感覺,在激烈大混戰的交戰中中國官兵亦傷亡累累,第58旅旅長盧醒關鍵時刻親自端起機槍掃射日軍,隨後在白刃戰中手刃日軍三人壯烈殉國。
最終在1945年8月28日凌晨4時,無名高地失守,再次危機關頭。副師長蔡仁傑與師長張靈甫分別率領各自率領一個警衛連分兩路,收攏第58旅潰兵,並從57旅抽調二個營過來,趁日軍立足未穩一鼓作氣反擊奪回了剛剛失去無名高地。
在無名高地激戰之中,中日兩軍均有帶著金星的將官衝殺在第一線,這在多年的戰爭中也是極其不多見的。
最終中國軍隊並沒有失去無名高地,而日軍也沒能佔領無名高地,雙方從榴彈炮一直到迫擊炮都打紅了炮管,雙方的官兵都殺得精疲力竭,日軍佔據了三分之一的陣地,中國守軍佔據了三分之二的陣地,日本人已經沒有力氣在進攻了,他們的槍膛內和肚子一樣空空如也,幾個米團並不足以他們整晚的拼殺。
而中國士兵則在吃則罐頭,甚至還有白酒,他們同樣消耗乾淨了彈藥,雙方在不到二十公尺的距離之外在對持著,中國士兵在從容的磨著刺刀,而飢腸轆轆的日軍士兵則在大口大口的咽著口水,他們如同野獸一般的盯著不遠處對方手中的食物,但是卻沒有膽量衝過去搶。
因為中國士兵就是坐在他們同伴的屍體上在大吃大喝的,微微懂一些中國話的日軍官兵都能夠聽清中國士兵在嘀咕,吃飽了好有勁殺小鬼啊!
中國士兵的驍勇悍戰已經給日軍官兵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了,這些從國內被強制動員來到中國的補充兵們發覺自己徹徹底底的被人欺騙了,哪裡有被征服者的溫順?全部都是來自黑夜的冷槍冷跑,短缺的給養讓日子與國內一樣的艱苦,而且還朝不保夕提心弔膽。
最主要的是中國士兵並不是國內宣傳的那樣一觸即潰。看到皇軍就跪倒繳械投降,那些如同野獸一般的中國士兵即便被刺刀插入了身體依然能帶你下地獄。
自己到底是在和什麼樣的部隊在作戰?他們火力兇猛,他們悍不畏死,大日本皇軍是無法戰勝這樣的對手的。
一些絕望的日軍士兵在偷偷的哭泣,他們想念自己的家人,不知道盟軍的轟炸有沒有炸到自己的房子,傷到自己的親人。
以往在這個時候,軍官們都會跳出來死命的用刀鞘抽到哭泣的軟骨頭,但是此刻卻沒有,因為大部分軍官都已經全部陣亡了,即便活下來的也是耗盡了精力,他們實在是打不動了,無名陣地附近大約二千多名日軍官兵竟然是來自三個師團一個獨立混成旅團的,激烈的戰鬥和梯次的增援早已經大亂了建制,在無名高地之前最少倒下了七、八千名日軍官兵。
交戰雙方官兵的屍體已經將無名高地徹底的覆蓋了一層,之前的幾道防線上的戰壕、交通壕全部被屍體填的滿滿的。
二等兵大野次郎望著自己身旁一張張陌生的面孔,一直在試圖尋找一直照顧自己的軍曹,在遍地的屍體上面爬來爬去,逢人就問:「我是第五十一聯隊第二大隊第二中隊的,請問有人看見木場軍曹了嗎?」
「我是第五十一聯隊第二大隊第二中隊的,請問有人看見木場軍曹了嗎?我是第五十一聯隊第二大隊第二中隊的。請問有人看見木場軍曹了嗎?」大野次郎麻木絕望的在一遍遍的重複著自己的話,但是根本無人回應這個看起來只有十五、六歲的少年。
最後一名大尉拉住了大野次郎用手抹了抹稚嫩的臉上沾滿的鮮血,深深吸了一口氣道:「那個混蛋讓這樣的孩子上戰場的?我們死了可以,但是要給日本留下希望,除了打仗就是打仗,我們到底得到了什麼?誰還管我們國內的家人死活?騙我們的妻女姐妹去當***?」
大尉的咒罵讓附近陷入了一片寂靜,幾乎所有的人都在望著這名不知名的大尉獨自在不停的發牢騷。
突然,大尉站起身來大喊道:「我黑田廣義,受夠了!」
黑田廣義拉著大野次郎踩著屍體一步步的走向中國守軍,警惕性極高的中國士兵紛紛站了起來,紛紛將槍口的刺刀對向黑田廣義。
當黑田廣義走到中國軍隊陣地前面不到五公尺的時候,忽然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然後將自己的指揮刀高高舉過頭頂,一旁的大野次郎也麻木的跪倒在地,將武器放在身旁。
從下面趕來的蔡仁傑看到了這一幕,以蔡仁傑的洞察力發現了這是一個絕佳的好機會,於是冒險親自上前收繳了黑田廣義的指揮刀,並命令士兵給他們水、罐頭和食物,竟管下面的官兵們非常不願意,但是整編第74師軍法嚴厲,私殺戰俘也會死要被軍法的,那個敢以身試法?
竟管心中千百個不願意,但是食物、罐頭必須得給,望著兩個狼吞虎咽的日本人,之前生死搏殺過的中國士兵心中有些納悶,小鬼子也就這尿性了,所謂大日本皇軍不過如此,碰上中國遠征軍全部蹂躪死他。
在中國遠征軍內,好事未必出門。但是壞事屁嗑傳得飛快,如同『我靠』、『你大爺的』、『蹂躪死你』、『潛規則了丫』等等之流的詞語流傳之快連最高司令長官宋雨航也毫無辦法,自己的中國遠征軍教導旅整天的靠來靠去的,換了那個長官都會不爽。
宋雨航甚至非正式的宣稱自己可以靠,剩下的誰也不許靠,無奈之下連續二次大的整頓風氣,不過也只是治標不治本,畢竟軍人嘛!喜歡的就是直爽過癮,通俗順口的口頭語誰都喜歡。
黑田廣義和大野次郎的舉動讓對面的日軍士兵目瞪口呆,一些人甚至也開始蠢蠢欲動,但是在隊伍中的一些軍官則顯得十分尷尬,他們明明很想,但是他們所接受的教育卻在警告他們這是一種萬劫不復的行為,甚至會殃及到他們的家人,在軍官們做思想鬥爭的工夫,又有士兵繳槍投降,這時一隊中國運輸兵竟然背著彈藥爬上了陣地,給中國士兵們分發彈藥。
中國軍隊竟然還有彈藥?日軍士兵們用驚訝無比的目光望著那些黃澄澄的子彈和黑色的手雷,遠方天邊越來越白的魚白證明著黎明已經到來了,日軍士兵們知道自己已經沒有了選擇的機會了,要麼被人直接擊斃,要麼高舉雙手過去吃大餅罐頭。
在吃飽與吃不飽之間,人往往是極其現實的。尤其還要附加上一個以自己生命生死的條件,這下沒有日軍士兵在猶豫了,他們紛紛丟下武器高舉雙手走向中國士兵。
但是在無名高地之下,也有不願投降繳械的日軍軍官偷偷的向後撤退,不過撤退者寥寥無幾罷了。
岡村寧次剛剛派出了參謀準備上無名高地督戰,結果在望遠鏡中看了無名高地上令他無比震驚的一幕?在他的包圍圈中,進攻的部隊竟然大規模的向被包圍者繳械投降?岡村寧次使勁的揉了揉眼睛,彷彿不肯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幕。
然而,沒等岡村寧次歇斯里地,更大的打擊卻接踵而來,毛利原步兵支隊同獨立戰車第3旅團全部玉碎。毛利原大佐與小林大內少將也連同玉碎,中國遠征軍第一重型裝甲騎兵師已經直撲造甲鎮不足五十公里了。
岡村寧次翻了翻眼睛撲通一聲摔倒在地,嘴角流出的深色的鮮血,中國派遣軍參謀長小原廣利急忙下達了撤退的命令,不過也顧不上什麼部隊序列了,甚至連撤退的方向和目的地都沒有通知下去,日軍的電台實際上只裝備到聯隊一級,除了有特殊使用的步兵大隊外,是不配備電台的,而處於進攻模式的部隊突然轉入全線撤退,將是一場規模空前的大混亂。
小原廣利更想不到的是他所下達命令使用的是派遣軍方面的大功率電台,武漢和合肥固守的部隊也將接到這份電文,其後所引發的連鎖反應將會是一連串的。
小原廣利的命令實際上就等於是在直接告訴各個部隊,盡量逃吧!逃出去多少算多少吧!
日軍躁動引起了張靈甫的注意,憑著他的指揮經驗,他斷定日軍不是在誘敵,是確實在撤退,而且還是毫無準備的倉惶撤退。
幾天來背日本人壓在小山溝里憋了一肚子邪火的張靈甫立即趁著日軍撤兵混亂之際,將自己被打散的部隊集結起來,一清點張靈甫頓時流淚了,三萬餘人的雄師勁旅竟然折損了過半?
張靈甫非常清楚,日軍的倉惶撤退只能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宋長官的援兵已經不遠了,加上天空中響起的炮艇機的馬達轟鳴聲,張靈甫決定孤注一擲跟小鬼子拼了,除了41年的那次慘敗外,他所指揮的部隊還沒吃過日本人這麼大的虧,即便是41年他一個58師頂日本人一個甲種師團2萬餘人,也硬生生的從小鬼子身上撕了一塊肉下來。
天空中炮艇機向撤退的各路日軍傾瀉炮火,地面上整編第74師殺聲震天氣貫長虹,日軍丟盔棄甲幾乎放棄了全部的輜重、火炮,讓中國士兵們驚訝的是日本人的撤退速度,明明眼見著日軍撤退的尾巴,開槍打倒幾個之後就玩命的追趕,直到跑到喘不上來氣,竟然沒追上幾個?
而抵達的第一重型裝甲騎兵師的援軍則把張靈甫嚇了一身冷汗,因為部隊連續攻擊導致車輛性能下降。加上日軍破壞了大部分的道路,只有大約不到一個營的m3輕型坦克通過了日軍的封鎖,雖然擊潰了日軍的阻擊和伏擊襲擾,但是主力部隊卻因為道路和油料問題停滯了下來。
因為日軍的一枚炮彈擊中了位於全師最後的油料車,引發了連續猛烈的爆炸,索性損失並不算大,也就是說實際抵達的援軍只有不足一個營的坦克。
不過此刻日軍敗局已定,饒是如此也將張靈甫后怕不已,傍晚,宋雨航與張靈甫匯合,兩個滿身硝煙的將軍在夕陽之下對視一笑,雙方都緊緊的握了握手,張靈甫望著宋雨航的臉認真道:「宋長官這率領的可不是你承諾的什麼十萬大軍啊!僅僅一個師你就敢創這龍潭虎穴,不怕日本人圍點打援?」
宋雨航微微一笑道:「論資歷你靈甫遠遠強於我,兄弟不過佔了個人脈和時運好,敢拚命的優勢,我這個人其實非常簡單,別人對我真誠,我就掏心挖腹當兄弟,我既然答應了你親提十萬大軍來解圍,無兵可用,只能率我最精銳的第一重型裝甲騎兵師來陪你,也算配得上你的整編第74師了。」
宋雨航停頓了一下,丟給張靈甫一個水壺繼續道:「我還不相信蕭鬼子的牙口有那麼好,能咬得動我這鐵甲勁旅。」
宋雨航隨手拍了拍身旁的m26e潘興重型坦克,張靈甫看了看履帶深深陷入地面的m26e潘興重型坦克點了點頭,隨即道:「不過這裝甲師也非萬能啊!就好比這美式武器,我原以為多攜帶了幾個基數的彈藥,能夠保證半個月的戰鬥所需,結果一交火二、三天打個精光,要不是有空投跟著恐怕我張靈甫和整編第74師就要死無葬身之地了。」
宋雨航知道張靈甫一語切中了裝甲師過於依賴後勤和道路的事實,於是點了點頭補充道:「不但如此,如果想裝甲師發揮最高戰鬥力還展現突擊力量的話,還需要絕對的制空權才能辦到,否則以野馬p-51戰鬥機加掛燃燒彈很容易將其擊毀,因為坦克的前導**部分都是橡膠製品。」
宋雨航用腳踢了踢前導輪,然後又敲了敲坦克的履帶道:「不僅如此,如果遇上大的炮艇機編隊,下場恐怕更慘,所以未來的戰爭的勝負決定權應該在空中,地面戰鬥只不過是空中戰鬥的一個延續罷了。」
這是,整編第74師第58旅旅長盧醒的遺體被抬了過來,宋雨航表情嚴肅的用自己的毛巾為盧醒小心翼翼的擦掉臉上的血跡和泥土,張靈甫見狀徑直撕下自己的襯衫沾著水擦洗盧醒已經冰涼發硬的雙手,一旁的官兵們則靜靜的看著,最後宋雨航脫下上衣蓋在了盧醒的臉上!
立正敬禮!陣亡官兵的遺體從宋雨航和張靈甫的面前經過,整整一個小時未曾中斷,宋雨航不顧渾身酸麻堅持到了最後,而腿腳不便的張靈甫也在參謀的攙扶下繼續堅持。
用宋雨航的話說這是生者給予死者必須的尊重!
日軍方面,岡村寧次所率領的機動兵團的潰散讓南京城內最後頑抗的日軍徹底喪失了戰鬥意志,三三兩兩的從廢墟中高舉雙手走出來投降,除了整編第11師收攏了極少的日軍俘虜外,其餘的都被遠征軍長官司令部的憲兵團按規矩直接處理掉了。
而正在激戰中的合肥、武漢城中的日軍也已經開始出現了動搖,而宋雨航卻並未將光復南京的主力部隊投入到合肥與武漢之戰中,反而將第五機械化軍和第七機械化軍用第39軍、第61軍、第63軍、第70軍代替下來,將三個機械化主力軍抽調返回上海進行補給,胡璉的整編第11師和方天的整編第54師則留在南京,準備配合國民政府方面進行還都之前的各項工作。
宋雨航的全部精力開始集中在了遼東半島之上,他要尋找一個比葫蘆島更加適合的登陸地點,登陸之後直插錦州,隨後揮兵山海關,以雷霆掃穴之勢切斷日軍中國派遣軍與其關東軍的聯繫,讓其在東北生產的武器已經從朝鮮轉運囤積的物資無法供給中國派遣軍,宋雨航要讓岡村寧次的中國派遣軍嘗嘗什麼叫缺糧少彈的滋味。
宋雨航十分清楚,三個機械化軍的兵力對於這次登陸來說確實略顯不足,尤其面對通過將親日的朝鮮人徵兵補充的方法將兵力又恢復到接近鼎盛時期的日本關東軍,宋雨航的心中也有些忐忑,他清楚自己是在冒險!
但是宋雨航更加清楚,風險永遠與收穫是成正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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