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窺秘
他知道了,為什麼這麼長時間還按兵不動?這幾次見他,他還是那一副不冷不熱的樣子,看不出什麼異常。
容軻越安靜,伏昭就越不安,這更像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平靜。
想著想著,她猛然想到另外一出,這一世容軻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份,卻一直不動聲色。
那是不是說,上一世容軻對她的身份其實是一清二楚的?
明明很知道她的過去,五年夫妻,容軻一句都未曾提起過,也從來都沒表現出絲毫的破綻。
這個男人,實在是可怕至極。
「除了容軻,你還給誰說過這些事?」伏昭沉了沉心緒,冷聲問道。
伏君歡搖頭,「這又不是什麼好事,況且,有晉王殿下掌控,是最穩妥的,他一定會幫我。」
只要她出事,容軻一定知道是伏昭做的,到時候,伏昭也休想活著。
這就是伏君歡把秘密交給容軻的初衷。
「焚香,帶二姑娘回去。」
伏昭不願和她多說,先把她帶回去,出了這樣的事情,伏君歡還妄想在容軻的庇護之下安然一生,想得美。
臨走之前,伏君歡還不斷叮囑:「一定要殺了唐家那些人,絕對不能讓他們活著回到建康。」
伏昭沒應聲,在侍衛的帶領下,她找到了唐榮所在的院子。
見她到來,唐榮很是戒備,屋內幾個侍衛也齊齊地拔出了佩刀,虎視眈眈地盯著伏昭。
伏昭換顧了一眼屋內,裡頭的卧榻上,唐策躺在上頭已經沒有了氣息,身上血淋淋的,看來挨了不少刀。
「你來做什麼?」唐榮往伏昭的跟前挪了兩步,擋住了伏昭的視線。
「怎麼,想動手?」伏昭在椅子上坐下,唇邊帶笑,溫聲道:「門外可都是我的人,你們討不到什麼好處。」
唐榮的臉色微變了一下,他自然是知道沒有勝算,要是能打,他早就動手了,根本不會乖乖跟著他們到這裡來。
「你想殺人滅口不成?」他不確定伏昭想要做什麼。
「我為什麼要殺人滅口?唐策又不是我殺的。」伏昭攤開手,緩聲道:「我只是來收拾爛攤子的。」
「你想怎麼收拾?」
「我讓你帶著唐策的屍體回建康,可是,你只能到侯府和我父親討要說法,我父親舍不捨得讓伏君歡償命我不知道,不過,這件事情,你不能鬧大。」
也就是說,不可以見官,只能私了。
唐榮的臉色異常難看,「想要私了不可能,堂堂威儀侯府的嫡二姑娘買兇殺人,豈是她一條命能償還的?」
「不然呢?」伏昭冷笑出聲。
唐榮察覺出伏昭話語里的不屑,真有那麼一些的虛,不過眼下這種情況,他要是屈服了,後面的事情,就什麼都辦不了了。
唐榮語氣冷斷地拒絕:「我說了,不可能。」
只要這件事情鬧上金鑾殿,別說伏君歡毀了,就是整個威儀侯府,都要跟著遭殃,驚絕大將軍,怕是也不能徇私。
「要是你真要追究到底,那我便來和你說道說道。」伏昭神色不動,一字一句地說:「唐策死得這麼慘,你們身上卻鮮有受傷,也就是說,你們並沒有全力護主,又或者是,你本來就是要讓他死。」
唐榮的眉心狠狠地跳了一下,惱怒地否認:「胡說八道,殺手眾多,我們疲於應對,斷不如你所說這般,莫要血口噴人。」
伏昭嗤笑:「你再怎麼狡辯於事無補,唐榮,你是個聰明人,既然你的目的是要唐策死,我那妹妹算是幫了你一把,得饒人處且饒人。」
「將軍為了保住自己的聲譽,可真是用心良苦,往我頭上安罪名,堂堂驚絕大將軍,怎麼可以如此卑鄙無恥!」
眼看著唐榮越說越激動,伏昭冷喝制住:「剛誇你是聰明人便又犯蠢,你若聽不進去我的話,你所謀所想,將會竹籃打水一場空。」
「我謀什麼?將軍莫不是還要誣陷我不成?」
「唐策死了,唐家一門,主脈無人,日後唐家的勛爵,便要在分支里找人承襲,你是和唐公爺最親的旁支,你說,日後的唐公府,是誰的?」
她要是連唐榮這點心思都看不出來,那她就是瞎了眼了。
「你也不用再和我狡辯,我認定的事情,便是你沒有這個心思,我也會讓它變成真的,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就算唐榮真的不是她所想的那樣,謀求的是唐家勛爵,他要是敢阻攔她的路,她也一定會讓這事成了真。
唐公爺喪子,定然是悲憤不已,她只需要稍稍煽風點火,唐公爺又不是傻子,自然會明白怎麼做。
到時候,唐榮別說承襲勛爵,就是活命都沒有可能。
幽幽燭火里,唐榮的臉色一點一點變得蒼白,
別說伏昭說的是真的,就算不是真的,他一樣承擔不起伏昭算計他的後果。
把事情大事化小,看來是最安全的辦法。
「你放心,你的事情我不會管,我要做的,是維護威儀侯府,我父親若是捨得讓伏君歡給你們償命,我亦是不會阻攔。」
唐榮思慮半響,什麼都沒有說,輕輕地點了點頭。
伏昭知道,唐榮做出了對自己最利的選擇。
「帶上他的屍體,和我們一起回去吧。」伏昭出門先行離開。
在門外等了沒多久,唐榮眾人出來,一隊人馬趁著夜色,匆匆趕回建康。
天亮之後,這麼大隊人馬勢必是要引起注意,伏昭趕路匆忙,沒有發現在他們離開驛館后,自黑暗之中,緩緩走出來的兩個人。
電閃雷鳴間,燕隱行和重九的面容在黑暗中逐漸清晰。
重九率先按捺不住問:「剛才那個,是大姑娘,還是驚覺大將軍?」
他們明明跟著伏昭離開王府,一路朝著這邊來,可上了馬車的伏昭,下來之後,儼然成了伏夷的模樣。
這讓他們一時之間難以置信,剛開始,重九以為伏昭留在了馬車上,早就在馬車裡頭的伏夷下去處置驛館里的事情。
可他偷偷探了馬車才發現,馬車裡面並沒有人。
也就是說,他們看到的伏昭和伏夷,就是同一個人。
「是誰有那麼重要嗎?」燕隱行玩味地笑了。
重九還是納悶不已,「自然是重要的,屬下想不明白,大姑娘成了大將軍,是只有今晚這樣,還是說,一直都是這樣?」
燕隱行沒回答,「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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