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合作,去請少東家做主
她給他送甜品,是帶了目的性的。
萬慶性子老實,並沒有想那麼多。他搔搔頭,「嫂子也是生活所逼才如此,小弟不會往心裡去的。只是商賈逐利,楊掌柜和我們東家,都很精明,您以後要打醒十二分精神來應對才好。有小弟能幫得上忙的地方,嫂子儘管吩咐,小弟定全力以赴。」
「阿慶,嫂子真心感謝你。」許真真起身給他福了一福。
萬慶忙躲開,「當不得嫂子的大禮,小弟還什麼事兒都沒做……」
兩人客氣一番,然後各自說了家中近況和家長里短。
短暫的沉默后,萬慶又問,「您說您的二女婿在榕樹等,眼下您和掌柜談事情不知要到什麼時候,不如我去喊他來店裡坐著?」
許真真緩緩搖頭,「不用了。」
牛車要人看,她也不想這個女婿知道自己太多事情,就讓他等在那兒吧,一個大男人,穿著也略寒酸,不會有人對他如何的。
萬慶不知她心中所想,吶吶的「哦」了一聲,便沒有再說什麼。
四下里安靜了下來,許真真這才意識到此時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免有些尷尬。
萬慶後知後覺,也坐不住了,臉漲得通紅,以打掃衛生為由,跑到鋪子外頭去了。
許真真一個人在後堂有些不安,好在沒過多久,便看見楊掌柜帶著一名男子匆匆入內。
外邊太陽快要落山,鋪子內又關了門,光線有點暗。
許真真只見這名男子身段頎長,近了才看得仔細些,不禁眼睛一亮。
他一頭黑玉般的發整齊地挽在頭頂,只用一根白玉簪子簪住,露出光潔的額頭,五官俊秀,約摸二十歲的年紀,衣袂飄飄的從過道中走來,端的是風流倜儻。
穿來也好幾日了,她才第一次見到長相如此出眾的男子。
若不是礙於古代的禮教,她可能會多看幾眼。
實在太養眼了。
「許娘子,抱歉,讓你久等了。」楊掌柜一進門就告罪,又指著他身後之人做介紹,「許娘子,這是我們少東家,姓郭。」
只是少東家么?
不知能不能全權做主?
許真真有點失望,面上卻掩飾得很好,福了福,「見過郭公子。」
男子虛扶了下,「許娘子不必多禮,在下郭銘,若許娘子不嫌棄,日後就喊在下一聲銘弟吧,來,咱們坐下談。」
他一撩衣擺坐下,又道,「楊掌柜已將此事簡短的說與在下聽,恐有遺漏之處,勞煩許娘子再重複一遍。」
許真真就怕楊掌柜避重就輕,他這麼說,她是巴不得。
不過,她也是長話短說,三五句便表達了清楚。
郭銘聽完,沉吟了片刻,「說實話,許娘子的這些方子、食材、冰塊等等,在下統統都想要。」
胃口這麼大的么?
不過,這是好事。
他胃口越大,就對自己越有利。
許真真不自覺的露出了笑,正要答話,卻聽他話鋒一轉,「只可惜……」
她一顆心被高高提起。
郭銘像是故意吊人胃口,話音拖得老長,見許真真裝得淡定自若,雙眸深處卻隱藏著焦灼,暗自覺得好笑。
他雙手一攤,「我囊中羞澀。」
許真真差點背過氣去。
這是幾個意思?
沒錢你說屁啊,逗我玩呢?
見她冷了臉,郭銘嘴角的笑意加深,緩緩說道,「因此,在下同意許娘子第二個要求。」
許真真:「……」
心裡不合時宜的浮現一句話:愛妃又調皮了。
這傢伙就是故意耍自己的!
奇怪的是,她一點兒也不生氣,反而悄然鬆了口氣。
賣方子是一鎚子的買賣,第二個才是她想要的、源源不斷給她帶來利益的合作模式。
「郭公子真會開玩笑。」她笑得極為燦爛,雙眸如星子般璀璨,「那咱們詳細談談合作事宜?」
郭銘也笑,「如您所願。」
兩人都是爽快之人,做事從不拖泥帶水。
談了大概半個時辰,便敲定了下來。
許真真得提供十五道以上的甜品,保證最少有五道熱賣品;提供十種以上的糕點,有三種成為招牌糕點。
所有的食材包括冰塊,也全由她提供,按市場價返回給她。
明日她先做三道甜品送來試味,若沒有問題,她就教鋪子的師傅做,後日推出。待日後師傅上了手,她就可以抽身出來,只需讓人送食材過來即可。
鋪子以前是虧是賺不管,賬務清零,從明日重新算起,每隔一個月查一次賬,每三個月一次分紅,每三日領一取一次食材、車馬費用等支出。
將合作過程中所有的問題事無巨細的捋了一遍,確定沒有遺漏,許真真就說,「郭公子,那咱們簽個契約?」
郭銘看了下外邊,「契約書還未起草,且天色已晚,明日可好?」
許真真卻是緊追不放,「郭公子,今日事今日畢,還是先簽字吧,契約書我可以現在就起草。」
郭銘有些驚訝,「許娘子為何如此急切?」
許真真幽幽一聲長嘆,「囊中羞澀,家中快要斷炊了,想快些掙到錢啊,郭公子。」
郭銘一愣,隨之點頭,「難為許娘子了。那麼,萬慶磨墨,楊掌柜起草契約書吧。」
楊掌柜老臉一熱,「老朽耳力不好,聽得不太清楚,還得麻煩許娘子複述一遍。」
許真真道,「我來寫吧。對於各項契約,我心中有數,寫起來也會快些。」
郭銘微訝,隨之笑了,「有勞。」
一刻時后,許真真吹著紙張上的墨跡,而後推到郭銘面前。
「郭公子,請過目。」郭銘接過。
楊掌柜說,從萬慶嘴裡得知,她生了七個女兒,招了三個女婿,三十多歲,生活拮据。
可瞧著眼前的她,眼眸清亮,嘴角含笑,神采飛揚,那張瘦得臉頰都凹進去的黃臉煥發出奪目的光澤。
哪裡像落魄的老婦人?
再看她的字,說不上很漂亮,卻娟秀工整,比大多數閨閣小姐都寫得好。這樣一位有才情而又聰慧的女子,卻埋沒在窮鄉僻壤之地,真是可惜了。
許真真見他沉默不語,以為契約書有什麼不對之處,她不由得也將目光投了過去。
原主是識字的,她讀書時是妥妥的學霸,也苦練過書法、拿過一些獎,兩相結合,她可以很自信的說,這契約書條理分明,是沒有問題的。
他卻看了如此之久,莫不是反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