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4】
眼前綠波春浪淺草茵茵,遠山倒影連綿不絕,我提筆將這風景勾勒在紙張上。
怕若是這次回去了,就再也看不見這般風景了。
我正埋頭苦畫,忽然覺得眼前有些暗了,猛地抬頭卻與一個清秀的公子撞到了額頭。
那人叫的尤為慘烈,好像我把他的頭撞碎了。
阿正當即上前:「你喊那麼大聲幹什麼啊?我家世子都還沒喊疼呢!」
那人抬眼瞪著阿正,哼了一聲:「我疼了我叫兩聲都不行?你是皇帝老子啊?」
「你!」
我拉住阿正,看了看那人的額頭,確實有些紅,倒也不是我用了多大的力氣,而是這公子的皮膚太過白皙,所以得有些明顯。
「這位公子不必動怒。」
可我話還沒說完眼前的公子臉色忽然變得十分難看,咬了咬牙,說道:「誰是公子啊你眼瞎啊!?我是女的!」
「......」
阿正忍不住笑出了聲,指著她說:「你居然是個女的!哈哈哈哈哈,長成你這樣的女人也太可憐了吧?」
我雖然也有些慌張,但立馬怒斥阿正:「阿正,不許胡言亂語。」
阿正這才住口。
我轉頭看向眼前的公...姑娘,才發現這女子雖然穿的是男裝,但卻沒有刻意掩蓋自己女人的身份,飄逸的長發用簡單的髮帶約束著,未施粉黛十分清麗,所以剛剛我才會認錯。
尤其是耳朵上的耳洞,很明顯是個女子。
我懊惱道:「抱歉,在下眼拙。」
她看了看我,沒說話只是低頭把我桌上的畫給抽走了,抬眼看我:「你畫的真好看,和這裡的風景一模一樣。」
說完又覺得不對,搖搖頭:「不對,你畫的比風景還要好看。」
雖然家裡人也經常誇讚我,但我覺得那是因為他們向著我,如今被一個陌生女主誇讚忽然不好意思起來。
紅了臉頰小聲道:「紙上的東西怎麼能和真的相提並論呢?」
「怎麼不能?你畫的真的很好看!」
說完還湊近過來,將畫覆蓋在遠處的風景上,笑道:「看,是吧,是不是一模一樣?」
我抬眼看了看畫,我畫的山水與真實的山水相連接,確實很像,我又轉頭去看這個女子,心裡頭有種異樣的感覺。
覺得她奇怪又合乎情理。
忽然,那女子神情激動的看著我,猛地抓起我的手來,肌膚緊貼的一瞬間我只覺得呼吸好像都變得困難了。
張大了眼睛看著她不知所措。
「不如你來教我丹青吧!過一個月就要考試了,可我連圓圈都不會畫,我可不想再被老師打板子了。」
我怔了怔:「還要挨板子?」
「當然了!我每次都被打的哭,好幾天連筷子都拿不了!」
我有些同情的看她。
蹙眉:「這般不好的老師,你應該與他好好說說。」
「才不管用呢,他會找我爹,然後我爹我娘又打我一頓。」
「...你也挺不容易的。」
女子像是找到了知音似的:「是吧!」
「所以你來教我丹青,我這一次一定不會挨打了。」
話音剛落,阿正忽然上來把她的手掰開,擋在我跟前,沒好氣道:「你知道這位是誰嗎?你就敢叫他教你丹青,你白日做夢也要有個限度吧?」
女子剛剛站穩腳,疑惑:「他總不能是皇帝吧?」
阿正冷哼:「我家這位是凌安王的世子!凌安王你知道吧?」
「阿正,不許對女孩子這麼凶!」
我抬眼想與這位小姐解釋,卻見那人臉色難看起來,盯著我似乎有些害怕。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低頭。
阿正白了那姑娘一眼沒說話,而那姑娘仔仔細細的看了我的臉后居然說:「不可能啊,你怎麼可能是凌安王世子啊!」
我有些尷尬的張嘴:「為何不能?」
難道是因為長得不像?他想摸摸自己的臉,可剛抬手就聽見那姑娘喊道:「我爹說凌安王又兇殘又可怕,還打人罵人,以前叫什麼血煞鬼!這麼可怕的外號肯定不是什麼好人,你長得這麼好看,又這麼溫柔怎麼能是凌安王的兒子呢?」
她似乎很不能接受這個現實。
此話一出阿正又在暴走的邊緣了,擼起袖子道:「你是不是缺心眼啊,擋著我家世子的面說我家王爺,你也不怕掉腦袋是不是?」
「你家世子才沒有你這麼凶呢!」
說完看向我,笑容燦爛道:「不管了,反正你答應做我丹青師傅了,我叫程許薇,你叫什麼?」
「薛...平安。」
她念了兩遍這個名字,我看不出來情緒,但還是緊張了一下。
等她再看著我的時候說:「那說好了,我家住在城北三號街很大的一個牌匾你應該能找到的,你後日,哦不,明日就來好不好?」
鬼使神差的,我答應了,那姑娘高高興興的走了。
阿正回頭頗有些埋怨道:「世子,這姑娘瘋瘋癲癲的,長得又丑您幹嘛呀?」
「阿正,她不醜!」
「哼,反正沒有郡主和王妃好看!」
我無奈搖頭,忽然響起來我方才好像也沒有答應她說要做她的師父吧?
我這是被她坑了?
想到此處。我無奈發笑,等回過神發現我方才還沒畫完的宣紙不見了。
想要阿正幫忙找一找,卻聽阿正沒好氣道:「肯定是被那個女的偷了!」
「阿正...」
......
翌日,當我準備齊全準備出門的時候,母親忽然激動非常的將父親拉住,驚詫道:「平安出去了?」
「好像正在出去。」
「去哪兒?和誰?有朋友了?」
我爹安慰她:「你別激動,這是好事兒,由他去吧。」
我娘還在擔心,我只能加快輪子飛速離開了王府,阿正走的無精打采,時不時還說些喪氣的話想要勸我回去。
可我想都已經答應那位姑娘了,要是失言豈是君子所為?
於是一路打聽找到了城北三號街,她說她家的牌匾是最大的,只是當我停在牌匾前的時候阿正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
因為拿牌匾上寫著的是太傅府。
這太傅沒什麼,問題是這個太傅是天天上書給王爺找茬的人啊!
如今世子爺進去,豈不是羊入虎口!?
「世子!咱們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