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竟養出個白眼狼來!
陸菱蹲下身,仔細給清清整理衣服,笑著問:「是嗎?那吃到嘴裡了嗎?糖餅好吃嗎?」
「好吃!」
陸清舔了舔唇角,像是回味一般,眼睛笑的眯成了一條縫,「糖餅太好吃了!不過我就吃了一口。」
「為什麼只吃了一口。」
陸清睜著水汪汪的眼睛,甜笑著說;「因為要留給姐姐吃!還要給哥哥吃!」
陸菱愉悅的笑出聲。
「姐姐已經把飯做好了,不過今天沒有糖餅,但有好吃的燕麥粥哦!你們想不想吃?」
「燕麥粥?是什麼?」
陸衡沒聽明白,但眉眼卻染上了幾分嚮往。
陸菱催他們站起來,又道:「過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兩個小傢伙興奮的跑去廚房,跟十輩子沒吃過飯似的。
「好香呀!」
「姐姐快給我盛一碗!」
陸清圍在灶台邊,眼睛亮晶晶的。
陸衡卻已經勤快的擺出了碗筷,努力學著大人的模樣,從旁邊拿起勺子,清瘦粗糙的手指,還差點握不住勺柄。
陸菱見此忙提醒,「小心燙,我來吧。」
「我可以的。」
陸衡倔強道:「姐姐做了飯很累的,姐姐休息,我來盛飯!」
陸衡小小的身子,站在灶台邊,拿著大勺子躬身舀著米粥,動作雖然稍顯笨拙,卻格外的讓人欣慰。
陸菱默許了陸衡的貼心,但還是站在旁邊看著。
以防意外發生。
三碗熱氣騰騰的燕麥粥上桌,濃濃的奶香,摻雜著米粒的清甜,漂浮在空氣中,頓時胃口大開。
再搭配上清淡爽口的小菜,這一頓他們吃的是心滿意足。
飯後,陸衡還主動留下來幫助陸菱洗了碗。
陸菱沒阻止,也有意培養他們的獨立性格。
如今世道艱難,以後怎麼樣誰也說不準,陸菱肯定是會好好照顧他們的,但他們同時也需要具備好好生活下去的能力。
於是,回到住屋后,陸菱便叫來清清。
「清清,剛才陸衡幫著姐姐洗了碗,現在你幫著姐姐疊棉被好不好?」
陸清整個身子裹在柔軟的棉被裡,笑意盈盈。
「姐姐,這個棉被好軟啊,跟雲朵似的,我想抱著它。」
「行。」陸菱點點頭,「姐姐給你留一個,現在你幫姐姐把另一個棉被疊整齊怎麼樣?」
陸清黑溜溜的眼珠轉了轉,「好!」
說著便一骨碌站了起來。
三人並在一排,有說有笑的疊起了棉被。
外頭陽光大好,溫暖隨意,倒有一種歲月靜好的美感。
然而,下一秒,門外『咚咚』的砸門聲響起,伴隨著婦人尖銳的叫罵聲。
「陸菱!你這個小蹄子給我出來!你今天要是不給我一個交代,我非要扒了你的皮不可!」
話音落下,陸清下意識的瑟縮了一下,忙躲進了陸菱懷裡。
陸菱聽著外頭來者不善的聲音,抓了把陸衡的手。
「你們倆別出來。」
陸衡黑瘦的小臉緊繃,「是二嬸,她不會又來找我們麻煩吧?」
「別怕。」陸菱笑笑,唇邊梨渦清淺,「有姐姐在呢。」
聞言,陸衡倒是鬆了一口氣。
這麼些年,陸菱雖然也才是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可她自小性格獨立,做事幹練,陸清和陸衡又是被她一手帶大,依賴程度可謂是至深。
如今,只要陸菱還在,陸衡多少會安心。
可是一想到二嬸刻薄狠辣的模樣,他又不由得擰起眉頭,開始擔心。
二嬸不會是發現了什麼吧?
正想著,陸菱卻已經走出了房門。
夏日炎炎,日頭高照,破敗的院子里長滿了雜草,陽光迎著風在草葉上浮動。
如果忽略站在門口氣勢洶洶的婦人的話,應當是一場美景。
「好你個賤蹄子!」
楊氏罵罵咧咧的衝上前,手裡還揚著一根手臂長的木棍,竟直接要往陸菱身上招呼。
「二嬸,你這是怎麼了?」
陸菱飛快的側身,躲過了楊氏揮過來的木棍,臉上浮起淡笑,「一大早就生這麼大的氣,也不怕折壽嗎?」
「你!你!」
楊氏驚訝於陸菱的敏捷反應,黑眼軲轆轉了下,胸口劇烈起伏著,可眼神卻平靜了幾分。
「陸菱,枉我養了你們這麼多年,竟養出個白眼狼來!」
養?
她倒是好意思說這個字。
原身從寄養到她家以後,幾乎沒有睡過一個囫圇覺,每天起的比雞早,睡得比狗玩,不僅要上山採藥草,維持家用,還要包攬所有家務,做飯洗衣,讓他們一家享清福。
否則,天災時節,楊氏憑什麼吃成一個胖墩子?
陸菱不屑的掏掏耳朵,語調玩味。
「我看是我養你還差不多吧?二嬸,你別是年紀大了,腦子也不好使了,家裡的雞鴨可都是我賣草藥換回來的吧?還有你兒子出去吃喝嫖賭的錢,不也是我辛辛苦苦賣綉品掙出來的?」
要說原身還真是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妥妥的大女主人設,奈何攤上這麼一位二嬸,不過為了兩個窩頭,竟丟了性命。
如今,她佔了這幅身軀,自然也要幫著有仇報仇。
楊氏被陸菱的話激的一陣羞憤,她氣的跺跺腳,又不得不暗示自己冷靜下來。
如今逃難在即,若是沒了銀兩傍身,這日子可真要過不下去了。
「菱兒。」
楊氏臉頰還氣得通紅,語調卻彆扭的溫和下來,「你看你說的,二嬸不也照顧了你們這麼多年嗎?咱們也算是守望相助,如今世道艱難,你可別跟二嬸一家生分了。」
咦?
楊氏忽然轉了性子?
陸菱杏眼微眯,體會出幾分深意來。
難道今天楊氏這麼氣勢沖沖的找過來,竟不是為了陸成文的事?
昨夜,陸菱有意讓寒澈進了陸成文藏身的矮屋,雖說當時的動靜,不至於讓陸成文丟掉性命,但是必然得吃一番苦頭。
之後,寒澈又帶人不動聲息的清理了院落中的賊人和陸成文二人。
陸菱還以為楊氏今天是過來替兒子討說法的。
看來還另有隱情。
陸菱勾唇淺笑,看著楊氏緩緩道:「二嬸,之前你還要趕我們走,現在又說這些,是什麼意思?」
還能是什麼意思?
要不是你們偷了我們準備離家逃難用的銀兩,我犯得著在這裡跟你墨跡嗎?
楊氏在心裡暗罵了兩句,肥碩的臉又堆滿笑意。
「菱兒,之前是二嬸不好,如今這個世道,二嬸怎麼能狠心丟下你們幾個不管呢?你收拾一下東西,二嬸今日是過來接你們回家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