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見到周文尋已經先到了,杜林哲徑直走過去開口說道:「上次的事我都聽說了,只是為什麼宋峰非要置你於死地呢?他想要肖懷遠的命不是更合理一點嗎?」

「你說的這個問題我也想過,他選擇去刺肖懷遠的話很正常,畢竟是他將肖懷遠叫去的約定地點,而且從他們的對話可以看出他的憤怒更多的來源於肖懷遠,而不是我,在這其間我的身份只是一個陪同者,最主要的矛盾並不在我與他之間,而且他當時如果選擇放火的話,那無異於間接置肖懷遠於死地,無需選擇動武,況且他完全沒有必要自殺,從他最後的眼神中我解讀出的是一種無奈感。」周文尋不緊不慢的說著。

聽到這裡,杜林哲說道:「是有些不太自然,有些細節也不符合人之常情,若以常理揣度,肖懷遠肯定是凶多吉少了,但事實恰好相反,他沒什麼事,而你卻差點有了性命之憂,確實有些蹊蹺。」

「不自然的背後必然是有深層的原因,看似不合理但恰恰也是最為合理的,只是這背後的因果我們現在並不了解罷了。」

「你說的很有道理,當我們重新回顧此事時,就會發現事情還是那個事情,但是角度有了變化后就會有不同的感悟。」

「是啊,人們看待問題的角度與想法不同,就會產生不同的想法與結果。」周文尋頗有感慨的說道。

「其實一切都只不過是心的投影,這就好比說你可能覺得某樣物品會帶來災禍,那麼你就會不斷的在腦子裡強化這一點,最後你做出的選擇就會是丟棄,但物件本身並無禍與福,只是人心有了這樣的概念。」杜林哲看著周文尋說道。

「所以人心的作用是非常奇妙的。一念執著,一念成魔。」

「嗯,是這樣。現在昭易哥在公司的處境很不好,可以說是舉步維艱了。」

「這我知道,所以我一直和昭易說要忍耐,要等待時機。《周易》里說君子藏器於身,待時而動,何不利之有。」

「可是有時就是做不到,內心彷徨、焦急,感覺心無所依託,甚至晚上做夢都會被驚醒,此心不安啊!」

「痛苦與煎熬是無可避免的,你越是想逃避,等待你的就是更大的煎熬與迷惑,所以往往直面內心的恐懼才是根本的解決之道。」

「這條道路很艱辛,但也許是最近而又最遠的路。」杜林哲不無感慨的說。

「行正道者遠。」周文尋平靜的說了這麼一句。聽到周文尋這麼說,杜林哲心裡起了波瀾:我是否有破綻暴露於此?而周文尋則不動聲色的將目光看向天邊那一抹鑲了金邊的雲彩,心裡默念著:心無掛礙,無掛礙故,無有恐怖……

「哲哥,按照上次你的指示,我對周文尋做了試探,那小子雖然沒有多說什麼,但卻早已看穿了所有。」說話的年輕人正是上次錢包事件的實施者,他叫高則智,與周文尋有過正面的交鋒。

「看來文尋果真是明察秋毫呀!」杜林哲聽完后哈哈大笑起來。

「這麼說周文尋都知道了?」高則智有些疑惑的說道。

「是啊,他可是擁有超乎常人的觀察能力。」杜林哲有些自豪的說道。

「那哲哥讓我這麼做的用意何在?」

「這並不是什麼試探,也不是不信任。而是通過一件事情就可以看出謀划著的思維模式與行事方略,從而判斷出背後的真實指向。」

「哦,那肯定猜出是你了吧,記得那天他直接走到我面前來,並指明事是我做的,當時我就對他佩服得五體投地啊,只是臉上沒表現出什麼來。」高則智激動的說道。

「這不算什麼,如果看不出來那才是最奇怪的。即便文尋沒當場沒指出你來,那他心裡也是如明鏡一般。況且我上次與他交談時,他也隱隱的指出這事的策劃者就是我。」

「那他生氣了?」

「不會,他應該猜到我的用意了。」

「嗯,這一點我是深信不疑的,當時他的眼神透露出的就是堅定。只是到現在我也沒看出你的用意,能說給我聽聽嗎?」高則智說道。

「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原因,就是這之後會把你介紹給文尋,以後我們就在一起做事了,你也可以理解為是對你的一個小測試。」

「我明白了,是看我能否勝任吧!」

「正是此意,選中你自然是要驗證一番的。」

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高則智轉移了話題:「聽說上次周文尋差點有了性命之憂?」

「這倒不至於,畢竟他是個機智的人。」

這時杜林哲也在思考著:如果不是宋峰出於本意的話,那一定是受人指使了,可是誰又要非置文尋於不利呢?他現在只是在校大學生,並無利益上的具體糾葛,畢竟學校與社會大有不同。想到這,一個念頭突然進入了他的大腦內,說到利益糾葛,目前就是許昭易與他大哥之間的權利鬥爭了。杜林哲感覺到後背發冷,看來我們的對手真是太過強大了,而且這樣極端的手段竟然說用就用,關鍵是不顯山不漏水,做得合情合理,幾乎無破綻可言,若是不用心去重新考量,很可能覺得再正常不過而就此翻篇了。

所謂欲置對手於絕地,則要先剪除他的羽翼,看來文尋的一舉一動是被盯上了,而我今後在公司里則要更加小心了。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問題的核心還是在於許昭易,他會不會有危險?杜林哲搖頭否定了這一點,還未到那一步,只是這幕後策劃者太可怕了,智商過於常人,這以後的路不僅漫長,而且荊棘遍地啊!能到達最終的目的地嗎?想到這,杜林哲苦笑了一下,難啊!

「我是上次處理宋峰事件的羅奇,刑警隊的,還記得我吧?」羅奇看著周文尋說道。

「當然記得,不知這次找到我是有什麼原因嗎?」周文尋淡然的說著。

「這樣,我進來校園的時候看到附近有一個涼亭,我們去那說吧。」

二人來到涼亭坐下后,羅奇便開口說道:「宋峰事件是以自殺作為結論而結案的,這一點無需多說什麼,只是從警察的直覺與經驗方面來說,此案有疑點。忘了多說一句,我對犯罪心理學有著濃厚的興趣,既然你是在校大學生,我想咱們之間不會有交流上的障礙。」

看來真的是關於宋峰的事,既然有了結論,又為什麼還來這裡呢?難道還有別的可能性?周文尋快速的思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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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尋此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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