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番外四】

當陳曉婉跟符劍波度蜜月回來后，她就發現方芳菲被趕出家門了。這讓她十分氣憤，自然就氣沖沖地質問符家的人。

「她只是一個外人。」當陳曉婉跟符姑姑吵得很厲害的時候，符劍波開口，「曉婉，我們符家雖然沒有陳家的底蘊，比不過你所謂的娘家，但我也不可能允許自己的娶一個不乾不淨的女人！」

符劍波認為自己已經犧牲自己娶了陳曉婉，偏偏陳曉婉又失去了陳家的保護，連路家那兩個孩子也只是看看陳曉婉，沒有其他的動作。符劍波跟陳曉婉度蜜月期間，他就試圖讓公司的人聯繫路睿，希望能跟路氏集團合作，然而沒用，路睿讓他們走正常的競標程序。

這讓符劍波怎麼可能心中沒氣，本來以為自己娶了一隻金母雞，到頭來卻告訴他，這隻母雞外面鍍的不是金，連銅都不是。陳曉婉又得罪過不少人，符劍波娶了陳曉婉，就等於間接得罪他們，現在符家又得不到陳家以及陳曉婉的兒子的幫扶，那他自然不可能為陳曉婉說話。

蜜月期間，陳曉婉就發現符劍波對她的態度大不如從前，這一會兒又聽到符劍波這麼說，她氣啊，「怎麼不乾不淨了，我養了她二十多年，她是……」

「那你是要你的繼子娶你兒子玩弄過的女人嗎？」符姑姑板著臉，「陳曉婉，你已經嫁進我們符家，我們不求你對待繼子跟對待親兒子一視同仁，但你這樣做，未免太過分，讓前兒媳婦兼養女勾引繼子，是你安排的吧。」

「不，不……」

「別說不是，我可不信。」符姑姑打斷陳曉婉的話，「我們也不求你在家相夫教子，但你好歹用點心吧。真當你還是陳家的千金大小姐，我們都得伺候你啊。」

符劍波聽到他姑姑這麼說陳曉婉，沒有半點反應。他本來請姑姑來這邊，就是為了讓對方管教陳曉婉的。

「劍波，這就是你說你要給我一個溫暖的家？」陳曉婉手指直指符劍波。

「你已經是一個成年人。」符劍波皺眉，「不是小孩子，不能總想著別人為你考慮，而你自己什麼都不做，你不付出，就想著別人對你好。」

說完這話，符劍波就起身上樓。

陳曉婉萬萬沒想到符劍波竟然這麼說，對方竟然不站在她這邊。要是換成路二爺，必定站在她這一邊的。

「我嫁給你，難道還不夠嗎？」陳曉婉憤怒地看著符劍波的背影，「你們符家算什麼，不過就是一個暴發戶。」

『啪』，符姑姑一巴掌打上陳曉婉的臉，不給她顏色看看，陳曉婉就不知道她站在誰的地盤上。

陳曉婉難以置信地看著符姑姑，對方竟然打她？陳曉婉立即就想衝上去打符姑姑，符姑姑以前在鄉下沒少幹活，力氣不小，即使她現在年紀大了點，也不是陳曉婉這種養尊處優的人隨便就能打到的，何況符萱他們還在，幾個小的連忙拉住陳曉婉。

「姑婆。」符萱看向符姑姑，「你跟她廢話什麼，她連自己的親女兒都各種嫌棄的人，怎麼可能對我們好。」

「萱萱啊，你們放心，姑婆一定不讓你們被這個壞女人害了。」符姑姑笑著看向符萱，轉頭就冷眼盯著陳曉婉，「要是不想在這個家待著，那就離婚，我們符家也不是非要你不可。呵，估計你離婚了，一沒人敢要你這樣的媳婦。」

陳曉婉氣憤，符家的人就沒有一個人站在她這邊的，方芳菲也是該死的，竟然是勾引符劍波的兒子，難怪他們這麼對待自己。陳曉婉不想這麼快就離婚，她不想一個人孤枕難眠，而且要是她離婚了，其他人怎麼看她。

在跟符劍波結婚之前，陳曉婉就各種炫符劍波的好，說符劍波是她的真愛，符劍波比路二爺還要厲害。

方芳菲早就知道陳曉婉是一個十分自私的人，可當她聽到陳曉婉責備她的話，她還是忍不住了，「陳曉婉，你以為我想湊到你面前嗎？不過是因為你蠢而已。我隨便哄你兩句，你就不喜歡冉茵茵，你的親生女兒，接著又認為路家人不好，認為陳家人不好。陳曉婉，像你這樣的，就應該眾叛親離！」

「你……」

方芳菲沒等陳曉婉說話，就端起桌上的咖啡潑到陳曉婉的身上。她現在過得一點都不好，要不回公寓，而之前的名牌包包也被田百靈拿去了，身上也沒剩幾件珠寶，她只能將就著在外面租房。

這一次，沒有了路越，方芳菲租的房子沒有那麼好，房租卻要不少。方芳菲現在就想當初瞎折騰什麼，就算要弄小艾倫也沒必要那麼著急，現在好了，跟路越離婚後，她什麼都沒有分到，陳曉婉又靠不住，弄得她現在這麼落魄。

方芳菲現在也找不到以前那麼好的工作，只能去小公司。小公司給她的工資不高，沒有高工資，她的生活水平自然也就沒有那麼好。陳曉婉又只會嘴巴說，就沒有給她切實的利益，對方一去度蜜月，她就被趕出符家，方芳菲不認為這一件事情跟陳曉婉一點關係都沒有。陳曉婉不是很能耐么，以前不是牢牢地抓著路二爺嗎？怎麼到了現在，陳曉婉就抓不住符劍波。

符劍波又比不上路二爺，反正方芳菲現在是恨死陳曉婉了。方芳菲破完咖啡后，就拿著包包直接離開，她以後應該不可能再見到陳曉婉。

陳曉婉沒想到方芳菲會這麼對她，說出那麼惡毒的話，還潑她咖啡。她自認為自己對方芳菲特別好，在方芳菲跟路越離婚後，她還特意去找路越談話，認為路越對不起方芳菲，結果呢，方芳菲卻是這麼想她的。

陳曉婉的內心受到了很大的打擊，符家的人那麼對她，方芳菲竟然也這麼對她。陳曉婉從來沒有被人這麼對待過，這一段時間以來，她遇見的麻煩還少么。

仔細回憶過去，陳曉婉認為這一切都是從冉茵茵回國后，她的生活才發生這麼大的變化的。早知道當初就不應該生下冉茵茵這個該死的女兒，那麼她現在也就不可能面臨這樣困難的處境。

符劍波沒有她想象之中的好，符家的人還對她那麼不好。不行，陳曉婉想了想，她還是得去陳家一趟，即便她之前放下狠話，可到這時候，她首先想到的還是讓她的幾位哥哥幫她。

陳曉婉來到陳家，卻連陳家的大門都沒有進去。即便陳老夫人想讓陳曉婉進去，可是其他人都聽了她兒子們的吩咐，就是不允許陳曉婉再進家裡。於是陳老夫人只好出門，準備拉著陳曉婉到附近的公園坐坐。

「怎麼不能進去？」陳曉婉站在門口，眼見陳家大門關閉，她都已經來這兒了，怎麼還關門。

陳老夫人無奈，她現在在家裡已經說不上什麼話，他們生怕她跟陳曉婉有牽扯，讓陳曉婉禍害了家人。陳曉婉到底是她的親生女兒，陳老夫人怎麼可能不管陳曉婉，上一次沒去參加陳曉婉的婚禮，陳老夫人就已經覺得對不起陳曉婉。

「去公園也一樣。」陳老夫人無力地道。

「不！」陳曉婉不滿，都到家門口了，憑什麼不進去，「媽，這是我家，我怎麼不能進去。」

「曉婉啊，這已經不是你的家了。」陳老夫人嘆息，「你哥哥們都娶妻生子了，跟以前不一樣，你就……」

「一定是那幾個人吧，媽，你當初就不應該讓幾個哥哥娶她們，你看看她們，哪裡有她們這樣對待小姑的。」陳曉婉氣憤，她想到了符姑姑對她的惡劣態度，「她們現在不就是讓……」

「好了，不要說了。」陳老夫人連忙打斷陳曉婉的話，不敢再讓陳曉婉說下去，再說下去，估計她以後也不能再見陳曉婉。

陳曉婉指著自己的臉頰，上面還有淺淺的巴掌印，「媽，你看，這是劍波的姑姑打的，明明就是方芳菲要去勾搭劍波的兒子，又不是我指使的，她竟然打我，還那麼用力。」

「她……」陳老夫人不知道該生誰的氣，陳曉婉自己要把方芳菲帶到符家的，這能怪誰啊。

「媽，你一定得為我做主，不能讓她這麼囂張。」陳曉婉咬牙。

陳老夫人拍下陳曉婉挽著她的手，她不準備再跟陳曉婉出去了，沒那個臉，因為她不可能去符家。

「你回去吧，以後就不要再為了這麼一點小事找我。」陳老夫人想她人已經這麼老了，就不要再去折騰，「也不用找你哥他們了，他們不可能再管這一件事情。他們既然沒有去參加婚禮，就沒打算認符家，你自己好好生活吧。」

說完之後，陳老夫人就準備進屋。

陳曉婉錯愕，陳老夫人一向對她很好，哪怕說不讓她來，可是她每一次過來，陳老夫人還是讓她進去。如今，不讓她進去也就算了，她都跟她說符家的人所作所為，對方竟然還無動於衷。

陳老夫人進屋了，而陳曉婉還愣愣地站在陳家的大門口。

她這是被親媽被親哥哥們拋棄了嗎？他們不認符家，打算任由符家折騰她嗎？陳曉婉轉頭看向面前的陳家主宅，她忽然覺得有點冷。以前，陳家的人總是各種為她做主，她稍微受點委屈，他們就跑到路家。如今，她都被人打了一巴掌，她媽竟然那麼說。

陳曉婉的眼睛濕潤，如果陳家的人不幫她，那還有誰能幫她呢？路越？可是她對方芳菲那麼好，還為了方芳菲去找路越，路越必定不可能對她那麼好。那就只有路睿了，陳曉婉想了想，最終還是決定去找路睿。

路睿沒想到陳曉婉會找上他，畢竟陳曉婉已經很久沒聯繫上，之前要不是陳曉婉和符劍波舉行婚禮，對方也不可能給自己請柬。

陳曉婉來的時候，路二爺正在院子里擺弄花草。瞧見陳曉婉來了之後，路二爺乾脆繞到另外一邊，他不想跟陳曉婉面對面。陳曉婉見路二爺這樣，她也懶得到路二爺面前。

陳曉婉直接跟路睿說明她的來意，說了符姑姑的所作所為。

路睿不敢相信陳曉婉，因為陳曉婉總是美化她自己，而黑化其他人。聽了陳曉婉的話，路睿大致也能明白符姑姑為什麼打陳曉婉，誰讓陳曉婉把方芳菲帶到符家。

「媽，既然你已經嫁到符家，那就好好過日子。」路睿道，「我和路越也不需要你照顧，你就安安心心在符家生活。符家不是路家，你也不要那麼大手大腳，少花一點。你跟爸離婚時，爸把那些財產給了你，你也別把那些財產給符家的人，好好的把那些動心攥在手心。」

為了防止陳曉婉有其他年頭，路睿又道，「你也不要想符家的東西，你現在跟符先生也就是湊合著過日子。他的孩子們都已經那麼大了，有自己的是非觀，你就不要插手。」

路睿不相信陳曉婉教育孩子的能力，估計符家也是這麼想的。符劍波的姑姑打自己的媽，也是因為她確實有錯。即便打人是不對的，但氣頭上，什麼事情都可能做。

「符先生特意把他的姑姑叫來，也是怕你……」路睿沒有說下去，符劍波做得這麼明顯，陳曉婉就沒有一丁點感覺嗎？

「路睿，你可是我的兒子，怎麼能幫……」

「不是我幫外人說話，而是事實就是這樣，你已經嫁到符家，那就好好過日子，別再想其他的。」路睿不想再聽陳曉婉抱怨符家，「如果你不喜歡他們，那就離婚。」

「離婚？你們就這麼見不得我好？我才結婚多久，你們就要我離婚。」陳曉婉嘲諷，「還是你們爸被甩了，想我回來？」

路睿黑線，他媽怎麼來的這麼大的自信，「放心，我一定給爸找一個，你就不用怕他惦記你。」

「找一個？他怎麼可能再要。」陳曉婉非常有自信，認為路二爺一定會為了她單身的。

路睿無語，這就是他的親媽。說實話，路睿沒打算給路二爺介紹對象，因為路二爺這樣的生活也挺愜意的，何必再去找，除非路二爺自己願意。他也就是那麼一說，而他媽就說出這樣的話。

最終，路睿還是沒有去符家，陳曉婉也沒有跟符劍波離婚。

陳曉婉在符家的生活跟她在路家天差地別，符家的下人主要聽符家人的話，其次才是陳曉婉的。即便陳曉婉感覺到了其中的落差，但她還是留下來，哪怕經常被符姑姑教育，她也沒有離婚。

陳曉婉害怕丟臉，心裡也隱隱約約懼怕，怕再也找不到合適的，那還不如繼續跟著符劍波。

符姑姑教育陳曉婉時特別直接，陳曉婉花錢大手大腳的時候，她就問陳曉婉花的是誰的錢，說符家沒有這些窮講究，買不起那些東西；陳曉婉做點心只給她自己吃的，或是給寵物吃的時候，符姑姑又說陳曉婉沒有家庭親情感，就陳曉婉這樣的，還指望著別人孝順她，門都沒有；陳曉婉要是指責符萱他們，符姑姑也會事先弄清楚原因。

實際上，符姑姑一開始不管是誰的錯就先指責陳曉婉，就是要打壓陳曉婉的氣焰，看她怎麼以自我為中心。等到陳曉婉的氣焰差不多消下去之後，符姑姑才稍微好一點，她就先弄清楚事情經過，要是符萱他們的錯，自然就說符萱他們。

一段時間下來，陳曉婉也就乖巧不少。

陳曉婉現在出去參加宴會的時候都不敢再多說，因為陳家的人不站在她這邊，符姑姑也說她的不是。說什麼要注意自己的身份，別當自己還是陳家千金，他們符家可比不上其他家族其他豪門，既然陳曉婉已經嫁進符家，那麼就得按照符家的規矩來。

陳大夫人沒想到陳曉婉嫁進符家后竟然規矩這麼多，於是她就跟丈夫說了。她的幾位妯娌也認為現在的陳曉婉比以前稍微好一點，也正是因為這樣，陳曉婉的幾位哥哥也跟符劍波通了氣，就這樣對陳曉婉就可以，讓她安分一點。

符劍波原本還想跟陳家搭不上線，沒想到陳家竟然這麼滿意他們這麼對待陳曉婉。符劍波是聰明人，自然明白他們的意思，只要符家沒有虐待陳曉婉，而是努力掰正陳曉婉的行為，那就沒大錯。

陳曉婉漸漸地也沒什麼脾氣，也認識到她已經這麼大的年紀，要是再離婚也找不到合適的。何況只要她沒出什麼錯，符劍波對她的態度也不差，繼子繼女們不搭理她就不搭理她吧，她現在也不敢想把他們趕出去，因為趕不了。

路睿和路越見陳曉婉不再鬧騰也鬆了一口氣，他們兩個人都不想跑到符家說話，畢竟陳曉婉的脾氣本身就不好，他們要是過去，陳曉婉必定又作起來。

上面有一個姑姑，下面有繼子繼女，陳曉婉過得怎麼樣，也就只有她自己清楚。

路二爺也沒有問過陳曉婉過得這麼樣，他現在是完完全全放開陳曉婉，他著種植花草，想著帶孫子孫女，偶爾想起陳曉婉，也只有悔恨和自責，自責自己怎麼就被愛情蒙蔽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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