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恍惚

「笑什麼？」冉茵茵正在看劇本，突然就聽到謝鴻遠的嗤笑，嚇了她一大跳。

「你猜。」謝鴻遠一本正經地道。

冉茵茵嘴角微扯，她怎麼知道謝鴻遠在笑什麼。片場的人這麼多，要是謝鴻遠笑點低的話，指不定時刻都能找到好笑的事情。

「愛說就說，不說拉倒。」冉茵茵懶得猜。

「謝夫人應該已經收回幾處房產，賣了也有幾千萬。」謝鴻遠看著歐陽芝消失的方向，「謝正德這些年，養那些情人耗費了不少錢，又送房又送車的，花的都是謝家的錢。這倒是白白便宜她們，估計還有可的不肯退。」

冉茵茵不打算插手這事情，雖然她已經嫁給謝朗，但她到底是晚輩，兒媳婦跟兒子也不同。冉茵茵自然不好多問，也不多插嘴。

「不肯退的……」謝鴻遠唇角微勾，「正好告上法庭，不只是房子，還有其他的，該吐出來的就得吐出來。」

冉茵茵看著謝鴻遠的笑容，對方笑起來時，那一抹邪氣跟謝朗非常相似，她想或許是因為他們的嘴角相似。

而歐陽芝怕的就是謝鴻遠說的，要是真正告到法庭，劉月吐出來的就不是那一棟房子，還有其他財務。謝正德的其他年級大點的情人幾乎都已經跟謝夫人請來的律師聯繫，她們同意退了房子，同時也願意跟謝正德分手，以後不再糾纏謝正德。偏偏劉月還在堅持，她想著只要她聯繫上謝正德，那麼她就不需要退掉房子，自認為她跟謝正德的其他情人不一樣。

「你跟她們有什麼不一樣，是你有個女兒嗎？」歐陽芝咬牙，「我不是謝正德的親生女兒！你就不要再多想，謝家不可能接受我們母女。」

「要是你懷了他們的孩子……」劉月不死心，又嘀咕一句。

「你想什麼呢？」歐陽芝好想大吼，都什麼時候了，她媽還在白日做夢，「豪門，你以為我能爬得上他們的床？懷了就能生下來？」

只怕她到時候連命都沒了，歐陽芝不敢想。不管是謝朗，還是謝鴻遠，她都不敢想。她懼怕他們冰冷的眼神，他們這樣的人是不可能為了一個還沒有出生的私生子就對她們好，只可能想辦法讓她過得凄慘。

「跟你說了，不要再想這些，趕快搬家，別到時候什麼都沒留下。」歐陽芝憤怒，她現在不敢跑到X市，就怕謝家的人認為她有別的心思。而造成目前局面的人就是她的親生母親，歐陽芝恨啊。

「我再想想。」劉月反覆，她當初好不容易哄謝正德給她買的大房子，真不甘心就這麼退給謝家。

「想想，還有什麼可……」歐陽芝的話還沒有說話，就聽見嘟嘟嘟的聲音。歐陽芝煩躁，對方到底按不按照她說的做。算了呃，大不了就是什麼都沒了，這樣也好，那麼她媽就無法再鬧騰，她到時候頂多就是給她媽打一點生活費，只能這樣了。

劉月最終還是決定放棄屋子，因為她害怕一無所有。但她在搬出傢具后，就把在牆上亂塗亂畫，就連木板都被她撬起了幾塊。她的作為分明就是得罪人的行為，謝家只是讓她退出房子，而沒有要其他的東西。

當謝夫人得知劉月的行為後，立馬就想到劉月就是那個痴心妄想把女兒嫁給謝朗的人。既然劉月都送上把柄了，那她自然就不能放過劉月，謝夫人當即就告訴律師，不但要追回房子，連帶謝正德送給劉月的其他東西，都得要回來。

此時，歐陽芝還不知道劉月會那麼做，要是她知道，一定立馬趕回X市阻止劉月了。

歐陽芝回到片場后，面色有點蒼白。

向磊看著她這樣，就擔心她帶著私人情緒影響到工作，「要是不行，就請假。」

「沒關係。」歐陽芝艱難地扯出一絲笑容，她心裡痛著呢。

向磊見此，也不再多問。他不是歐陽芝的親人，就只是同事，問多了，反而不好。

等鄒華休息的時候，他也沒多問歐陽芝。助理就是助理，只要助理的事情沒有影響到他，那他自然不說什麼。至於網上關於歐陽芝的野心評論，鄒華也沒有放在眼中。

站在片場，歐陽芝感覺自己跟周圍格格不入，好似她就是破壞這一片和諧風景的人。可能是因為她這一會兒想得太多，一下子想到劉月一無所有，一下子又想到劉月以後找其他的男人，歐陽芝怕未來的生活因為劉月變得糟糕。如果早知道這樣，當初劉月讓她過來時，她一定不過來，當時只想著劉月有錢，她能過好一點，沒曾想變成這樣。

每個人都得為自己曾經的選擇買單，歐陽芝現在就是這樣，她不禁想要是她沒有過來，那也就是辛苦幾年，熬過去，未來就不用再跟劉月有牽扯。

劇組的人都不是特別八卦的人，就算他們八卦，八卦的對象也不是歐陽芝。只是歐陽芝心情不好，又看到網上的微博，難免感覺大家看她的眼光都不一樣，她現在得忍著。

歐陽芝不是不知道她現在的心態不對，可她控制不了自己這樣想，只能盡量不去做讓人誤會的事情。

謝鴻遠依舊待在劇組，他之前就已經找過冉茵茵的助理，讓他們這一段時間多注意歐陽芝以及她身邊的人，千萬別讓他們傷到冉茵茵。

可能是因為心神不集中，歐陽芝在給鄒華端西瓜汁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冉茵茵的身上。當時，冉茵茵和鄒華剛剛拍完一場戲，正準備稍作休息，就發生這樣的事情。

冉茵茵有點懵，她當時就站在那裡，沒走路，只是恰巧轉頭看向另外一邊，沒有注意迎面走來的歐陽芝。而阿陶正拿著外套準備給冉茵茵披上，沒成想就發生這樣的事情。

「對……對不起。」歐陽芝慌亂，她真沒要潑冉茵茵的。

「沒關係。」冉茵茵看著神色慌亂的歐陽芝，沒再說其他的，所幸她下一場戲穿的不是這一件旗袍，她得換服裝，否則這一撞，就得耽誤下一場戲。

當冉茵茵走後，鄒華皺著眉頭走到歐陽芝旁邊，「要是不在狀態，就先回去休息，別逞強。」

鄒華還是比較滿意歐陽芝前一段時間的工作態度，但不表示他現在願意看著心不在焉的歐陽芝。今天，要是換過另外一個女明星，那個女明星極有可能已經怒罵歐陽芝。歐陽芝也是的，明明知道她跟冉茵茵因為她的母親而有牽扯，那就不應該再靠近冉茵茵，這樣的誤撞實在是不應該。

「我……」歐陽芝現在確實不在狀態，心裡時不時想著X市的事情。

「就當是給你放一天假，回酒店好好睡一覺。」鄒華道，即使歐陽芝當了他幾個月的助理，他還是不大習慣歐陽芝這樣楚楚可憐的神態，哪怕歐陽芝的長相就是那樣，但歐陽芝到現在也無法控制表情，特別是最近一段時間。

歐陽芝張張嘴沒有說話，她最終還是回酒店休息。

冉茵茵換好服裝后，出來就沒見到歐陽芝，不禁疑惑，「你的助理呢？」

「回去休息了。」鄒華皺眉，要是再不讓歐陽芝回去，歐陽芝下一次撞到的就可能不是冉茵茵，而是道具，就怕一不小心，撞出事情來。鄒華表示他這個影帝擔心的事情也挺多的，「唉，她已經成為我的助理，也沒犯大錯，我總不好趕她走吧。」

「又沒讓你趕她走。」冉茵茵奇了怪了，她又沒有責怪歐陽芝。

「開玩笑的，就是看到她那……還沒哭，就已經有梨花帶雨的感覺。」鄒華以前就不大喜歡小白花長相的女人，現在更加不喜歡。

「她又沒得罪你。」冉茵茵感覺他們現在就是在歐陽芝的背後說她的壞話，這不大好吧。

「沒說她得罪我，這只是形容。」鄒華解釋，「要是你也那樣，估計我現在一定離你離得遠遠的，即使你再好。」

娛樂圈中不缺乏小白花人設的女演員，這一類的女演員或許有很好的演技，但是她稍稍皺一皺眉頭，她的腦殘粉立馬就認為別人欺負她了，然後就開始各種圍攻別人的微博、貼吧……說什麼我家女神這麼給你們面子，你們怎麼能這樣呢。

鄒華的一個朋友就發生過這樣的事情，明明什麼都沒有做，就被人說欺負了那個女明星。不然，他現在也不可能這麼討厭這一類長相的人，他就是不想跟他們走得太近。

狗仔寫的報道總是稀奇古怪的，前幾天才報道冉茵茵懷孕，現在就報道冉茵茵流產。其中關鍵的照片就是歐陽芝撞冉茵茵那一張照片，那杯西瓜汁潑到的地方又比較奇特一點，然後暗藏在劇組的狗仔就拍下這一張照片。他們才不管那是不是西瓜汁呢，重要是爆點。

因此，當冉茵茵晚上回酒店的時候，就看到新聞說自己流產了，她都還沒有懷孕就被流產。冉茵茵對這些不實的報道真的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說那些記者開心就好，能拿到獎金就好，就當作增加曝光率，冉茵茵對這樣的新聞不做回答。

在這一件事情中，倒霉的還是歐陽芝，八卦記者繪聲繪色地寫冉茵茵懷孕了，而歐陽芝心懷不軌，就把這個孩子撞掉了。

冉茵茵瞥兩眼微博就沒下來詳細，也沒點鏈接，壓根就不知道那些人又把她跟歐陽芝聯繫在一起。

「怎麼回事？」張淑華看到網上的新聞后，立即撥打電話給冉茵茵，「怎麼又跟那個歐陽芝扯在一起？她故意撞你的？」

張淑華不相信冉茵茵這麼快懷孕，畢竟她之前就有跟謝朗和冉茵茵說，要懷孕生子就等《風聲》結束后。她倒是奇怪歐陽芝，這幾天，歐陽芝的名字總是跟冉茵茵扯在一起。之前，他們拍另外一部劇的時候，歐陽芝頂多就是鄒華的緋聞女友。

「不是吧。」冉茵茵疑惑，要不是重要的事情，張姐不可能大晚上就打電話過來追問這一件事情，「就是一杯西瓜汁。這都什麼天氣了，那個鄒華竟然想喝西瓜汁，這口味……要懷孕也是他懷吧。」

「現在不是懷孕，是流產。」張淑華揉眉，「你看看，要不要發幾張劈叉的圖片上去。歐陽芝雖然只是鄒華的助理，但要是再一次被人肉，又或是遭遇粉絲報復，這都不好。」

張淑華非常注重冉茵茵的形象塑造，像這種可能讓另外一方受到極大傷害的事情，張淑華都儘可能讓冉茵茵澄清，而不是等到後面被人挖出來。

「好。」冉茵茵立馬就明白張淑華的意思，「我等等叫阿陶過來。」

冉茵茵表示劈叉的時候不好自拍，像這樣的，至少得拍到她的全身吧，這樣才能讓那些人知道這是她本人，不是從網上隨便截圖一雙腿過來。

當阿陶給冉茵茵拍完劈叉的照片時，忍不住嘀咕兩句，「下一次，我一定注意，不讓她靠近，這一次……弄得茵茵姐你要這樣，而她什麼都不要做……」

「好啦。」冉茵茵知道因為這幾天的娛樂新聞，阿陶他們對歐陽芝的印象極速下降。

冉茵茵也不能說他們這樣不對，大多數人都是這樣的，相信那些網友也是這樣的。這要怪，就怪歐陽芝有一個那樣的親生母親，而歐陽芝又不知道注意一點，就這樣被狗仔拍去。要她看，要是歐陽芝沒有當鄒華的助理，或許還好一點，也許歐陽芝跟她媽的對話就不可能這麼遠輕易被泄露出去。

謝朗看到冉茵茵劈叉的照片時，用微博號『我的小茵茵』發送了一條評論：一如既往的優美。

他已經看到所謂流產的新聞，謝朗並皺眉，歐陽芝這一會兒還在鄒華的身邊當助理。謝朗沒想著讓鄒華辭退歐陽芝，因為只有站得高一點，才能被大眾盯著，才可能摔得越慘，要是歐陽芝沒有動作，那她自然沒有問題，要是她敢真做壞事的話，那麼她以後就更加難以在城市中尋找到工作。

以後，那些公司的HR見到歐陽芝，都將想到歐陽芝昔日的過錯。

歐陽芝已然明白她處於懸崖邊上，所以她不能隨意回X市，更加不能隨意插手劉月的事情。不管謝家如何處理這一件事情，她就只能默默地看著。

此時，向磊正坐在鄒華的房間，他沒想到一杯西瓜汁還能惹出這麼大的事情來。

「怪我咯。」鄒華聳肩，不過就是一杯西瓜汁，要是歐陽芝沒有精神恍惚，應該沒有這麼容易撞到冉茵茵。在劇組待過的人都知道，寧願撞到導演，也不要撞到那些大牌明星，導演極少去關注那些人，頂多就是罵兩句，而明星的粉絲則可能群起而攻之。

向磊嘆息，這一件事情自然也不能怪鄒華。

「我就是好奇，西瓜汁上面還有一個蓋子吧。」鄒華猜測，「可能是她撞到冉茵茵的時候，下意識捏了一下，這才導致西瓜汁噴出來。而拍照片的人，關注的是結果。那張照片，像素不高，還真像是流產。」

「冉茵茵已經發圖解釋。」向磊已經看到冉茵茵的微博，要是冉茵茵晚一點，哪怕等到明天早上，這一件事情都可能鬧得更大，「《風聲》的劇組已經比較注意保密工作，但還是有狗仔潛伏進來。」

「也不一定是狗仔，也可能是群演之類的，拍了照片賣給狗仔。」鄒華不擔心這一件事情影響到自己，只是交代向磊，「你看看吧，這是你找的助理，看看她明天的狀態，要是明天還沒恢復，那就再休息幾天。等到這一部電影拍攝完，就可以了。」

向磊點頭，歐陽芝前一段時間表現得都還不錯，要是因為這些事情就辭退歐陽芝，確實說不過去。

歐陽芝不知道在她懷疑人生的時候，她差點就被辭退。

當晚，謝朗打電話給冉茵茵，詢問情況，即使他知道冉茵茵不可能在這時候流產，但他看到那一張照片的時候，他的心還是莫名地抽痛了。

「沒事，就是一杯西瓜汁而已。」冉茵茵抱著抱枕坐在沙發上，看著無聲的電視劇，「鄒華那傢伙，突然想喝西瓜汁。這都什麼季節了，還喝西瓜汁，就不能換一個，橙汁也行啊。」

「衣服上看不出是什麼顏色。」那兩張照片的像素都不高，看得不是很真切，乍看一眼，還真像那麼一回事。要是冉茵茵之前真的懷孕，謝朗真的懷疑冉茵茵流產。

「流產的表情不一樣。」冉茵茵手指點著iPad，流產，那是會痛的。她當時臉上就沒有痛苦的表情，也不知道這些怎麼能這樣扯，竟然說她懵了，痛得懵了嗎？這是她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說法。

「嗯。」謝朗點頭，望著滿天繁星的天空，茵茵現在一定不是站在窗前看星空，對方一定是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劇，不，跟他打電話，「那傢伙還在？」

「謝鴻遠嗎？他在啊。」冉茵茵故意頓了頓，「當然，他不在我的房間里。」

謝朗聽到冉茵茵的前半句話，還以為謝鴻遠正在冉茵茵的身邊，聽到後面，他就放心了。大晚上的，謝鴻遠決不能待在茵茵的房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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