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基因液
富麗堂皇的大廳里，高進端著酒杯，打量著四周，劉眉的辦事效率很高，不過五天，便已經通過她原來的一些關係為他和郭文他們重新辦妥了身份問題，現在的他持有的護照是冰島國籍，那個已經負債破產的北歐島國。
劉眉站在高進旁邊，今天的她穿了一身白色的晚禮服，不施粉黛，顯得幹練而清新，隨著高進目光，她替高進介紹著那些香港的社會和名流，不過很快她就發現高進其實對那些人並不感興趣，每個人都只是一眼掃過，絕不多言。
「這些人不過是螻蟻一樣的存在。」感覺到劉眉的疑惑，高進忽地一笑，只是在劉眉眼裡，卻有種漠然的冷意，她知道面前這個男人已經不再是她以前所知道的那個人。
將高棠和其餘三個人格投影到一個酒侍身上后，高進決定離開，隨著對力量的渴求，他現在對這些世俗眼中的權貴富豪，沒有絲毫的興趣，這些人不過是群圈養的豬狗。
高進的離開，讓酒會一側的中年男子和任平生大感意外，「他到底在搞什麼？」任平生看向了身旁的中年男子。
「不知道。」張忠信從所坐的地方站起了身子，作為一個心靈能力者，最大的優勢就是可以窺探別人的內心世界，做到知己知彼，所以只要不是太蠢，心靈能力者通常都是優秀的謀士人選。
看著神色不善的張忠信，任平生追了上去，他不知道張忠信已經失去了他最大的優勢，他根本無法進入高進的心靈，就連對錶意識的精神接入也做不到，換句話來說，他們失去了身為能力者的依仗，在智謀的層次上，大家在同一起跑線上。
「很長時間沒有這種感覺了呢？」張忠信走出酒店，臉上忽然露出了陰鷙的笑容，眼神里竟隱隱有些期待。
「太過依靠能力，會讓你從一個聰明人變成蠢貨。」想起師父臨終前對自己的告誡，張忠信臉上的笑意收斂了起來，在美國他過得太順利了，雖然上面那些老怪物不好對付，可是其他人都只是一群廢物罷了。
夜深時，高進接到了高棠的電話，他已經成功地俯在了一個豪商的公子身上，至於另外三個人格他也會儘快放出。
將手機里的來電號碼刪除以後，高進開始考慮起自己的下一步，現在他已經讓高棠和高里離開自己，他們將在暗中發展屬於他的真正組織，至於他自己這裡，就先讓劉眉和郭文打理，他不是不相信他們，只是剛剛起步的他比起三大組織來，實在是太弱小了。
「時勢造英雄啊！」高進輕嘆了一聲，和平年代，各種勢力早已制定了秩序，想要白手起家，談何容易，不過他不是認輸的人，他相信英雄也可以造時勢，更何況現在的世界看上去也不那麼太平，美國的金融危機一旦全面爆發，就是一個新的亂世，不管是三大組織，還是各個大國，都會被卷進去，到時候他一定有可乘之機，不過在此之前，他得有足夠的實力才行。想到這裡，高進苦笑了起來，時不予他啊！
三天後，中環的一間西餐廳里，高進帶著劉眉一起見到了趙川博，這個看上去總顯得有三分陰冷的律師，對於高進招攬自己，趙川博並不驚訝，因為在那以前，也有人找過他，不過他都拒絕了，在他看來，律師只是一個讓他體現自我價值的職業，他本身對律師這一行並不感興趣，所以他接的官司既有社會名流，豪門富戶，但是也有惡霸匪類，無辜弱小。
「很抱歉，我不覺得我在高先生的公司，能有什麼用武之地。」趙川博委婉地拒絕了高進，他實在看不出劉眉給他的名片上那家生物製劑公司有值得他去的地方。
「趙先生不必急著做決定。」高進並不惱怒趙川博的拒絕，他只是坐著，一臉淡漠冷靜的笑容，即使是趙川博這個見過無數人物的律師也看不透他的心思。
「給趙先生看一下我們的東西。」高進朝劉眉點了點頭，驚愕了一下之後，劉眉還是將那份『天人』從中國政府手上弄出來的基因液的有關資料，遞給了趙川博。她在上海的時候，和吳起一起負責過這件事情，而她又是這方面的專家，所以才有這些資料，有時候連她自己都懷疑古骸放過她是不是有什麼陰謀。
趙川博拿過那份猩紅的文件翻閱了起來，很快他的臉色就變了，因為他看的東西足以讓這個世界發生巨變，甚至引發戰爭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高進饒有興趣地看著趙川博臉上的表情變化，他知道他猜對了，這個男人就像他想的一樣，是個不甘寂寞的人，不管任何時代，總有那麼一些人，視道德為無物，他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了體現自我價值而已，而他眼前的這個律師也是這種人。
「我相信這上面的東西是真的，你們是大陸政府的人。」趙川博將看完的文件推了回去，或許對於生活在大陸的中國人來講，香港已經回歸，就是自己人，不過事實上，大多數香港人雖然當自己是中國人，但是對於大陸政府，他們卻很陌生，談不上什麼好感。
「我可以向你保證，這家公司只屬於我一個人。」高進看著趙川博，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我想趙先生對於這個世界現在的局勢一定有著自己獨特的看法。」
不輕不重的一句話讓趙川博眼裡露出了一些凝重，他看著面前似乎已經看透自己本性的高進，猶豫了一下后道，「高先生找我究竟想做什麼？」
「我看中了你的才能，難道你真地只想當一個律師。」高進笑了起來，似乎在為趙川博惋惜，「你我這樣的人，不屬於和平年代，只有亂世才是我們的舞台。」
看著毫無顧忌地說出如此瘋狂話語的高進，趙川博就像尾巴被踩了的貓一樣，猛地從坐著的地方跳了起來，打翻了桌上的酒杯，一時間整個西餐廳的人目光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先生，出什麼事了？」侍應飛快地走了過來，很有禮貌地詢問道。
「沒什麼，我想上個洗手間。」趙川博大吸了一口氣，打發了侍應，然後朝高進和劉眉道，「我失陪一下。」
當侍應將打碎的酒杯收拾乾淨以後，劉眉看向了一臉平靜的高進，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道，「你心裡真地那樣想？」
「你心裡就沒有那樣的想法，從二戰結束到現在，這個世界已經和平太久了，而美國人在他的霸主寶座上也坐了太長時間了。」高進不以為意地道，接著他冷笑了起來，「你覺得三大組織究竟想幹什麼，我不相信他們對這個世界的秩序重新制定沒有興趣，奪取基因液，暗中進行能力者的研究，難道他們是打算維護世界和平不成。」
劉眉默然，她雖然不知道三大組織的真正背景，但是她知道他們絕對是一群惡棍，能力者覺醒以後，一開始或許會無法適應自己的轉變，但是時間長了，當他開始接受自己的轉變時，就會有一種凌駕於普通人的優越感，就像人類對於動物那樣，不管他們是選擇做壞蛋還是做英雄，只是做壞蛋的毫不掩飾而已罷了。
「這種基因液，在政府眼裡，或許是一種厲害的武器，但是在我眼裡，它是改變整個世界的鑰匙。」高進看著沉默的劉眉道，然後他看向了走回來的趙川博。
「怎麼樣，考慮清楚了沒有？」對著坐下來的趙川博，高進開口問道。
趙川博沒有回答，但是高進並不著急，他知道從趙川博選擇回來坐下的那一刻起，答案就已經明了，他現在只是等趙川博親自開口罷了。
「我想知道您對它的看法。」終於趙川博開了口，他盯著高進手側的鮮紅文件，目光銳利，似乎此時他正在幫一個十惡不赦的惡棍打官司。
「它不是武器，而是開啟亂世之門的鑰匙。」高進露出了惡魔般的微笑，「僅僅將它作為武器來訓練一支軍隊只是那些想要維持現有秩序的人才有的想法。」
看著宛如惡魔般優雅的高進，趙川博忽地也笑了起來，他知道自己找到了同類，比自己更瘋狂的同類，「從現在起，你是我的老闆。」
劉眉的心神恍惚，兩個男人的微笑讓她有種極度危險的感覺，她知道高進話中的深意，這種基因液的作用便是開發人類的本能，並且代之以統一的制式身體能力，對於一個國家來說，用這種基因液可以得到一支超越現在任何國家的強大軍隊，但是也僅止於此，因為當權者是不會讓這種基因液普及，因為那將危害到現有的社會秩序，他們只會在軍隊里秘密的使用，並且留下後門，以便於掌控，但是高進不同，他想得恐怕就是讓所有的人類都使用這種基因液，完全破壞現有的社會秩序，他這是在和整個世界為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