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局勢

當剛剛有關冬夜大虐殺這個涉及到青少年犯罪和黑社會以及教育的輿論在日本社會上平息下去，一波強烈的政治獻金醜聞席捲整個日本。幾個在日本政府位小權重的官員相繼被幾大報紙捅出經濟問題，隨後牽扯出了新任首相麻生內閣的成員，一時間整個日本政壇掀起了滔天大浪，對於日本這個被美國所扶持的民主國家來說，儘管財閥勢力強大，但是絕不是外界所想的那樣，這個國家是由財閥所控制，應該說勾結更為恰當一些，財閥和政客，金錢和權力的結合理所當然，雖然對於日本政壇來說，權錢交易和其他國家一樣，都是一種潛規則，但至少要瞞住民眾，維持表面上的形象。

高進研究過日本的輿論力量，事實上日本的輿論力量完全掌握在官方手裡，作為一個人口超過兩億的國家，日本全國性的報紙和電視台只有幾家而已，而且電視台只是幾大報紙附屬的產業，而控制了諸如讀賣，朝日這樣的報紙，基本上就控制了日本的輿論，而日本網路在日本的輿論體系中基本上屬於配角，所以高進原本打算直接找麻生內閣成員的麻煩不得不作罷，而是從那些被人忽略但是卻很重要的小官員身上找突破點，只有這樣才能借幾大報紙完成他想要做的事情。

當日本民眾再次為著醜聞不斷的政客們議論紛紛的時候，高進卻在選擇著合作對象，作為日本第一大黨，自民黨的勢力太大了，應該被削弱一下。高進現在已經不再顧忌什麼，還剩下三年不到的天帝戰，到時他贏了就擁有一切，輸了就一無所有，既然是這樣，他何必還要畏首畏尾。在日本的作為，高進並不擔心日本的能力者會來攪局，因為日本雖然在生物科技方面走得比較前面，但是相對於幾個大國，他們在能力者方面的研究卻被美國嚴重限制著，或者說他們只是給美國打下手的，如果要擔心的話，高進還不如擔心美國方面會有何反應。

一邊繼續給自己的學生授課，高進一邊繼續研究和觀望著日本政壇，自從小泉下台以後，日本政壇在兩年多的時間裡換了三個首相，可見在日本政治變得有多麼不穩定，也許才剛就任首相，但是位子還沒有被屁股捂熱就得下台了。

夜晚，當高進教導完那些已經轉變為信徒的學生，接到了一個電話，而打給他電話的不是別人，正是當初想要利用他在國外搞風攪雨的孫劍，「有什麼事嗎？」雖然是詢問的話語，可是高進並沒有顯得太意外，畢竟他在日本做的事情，可以瞞過日本政府，甚至連美國政府也可以，但是卻很難不被中國發現，畢竟在亞洲真正有資格被中國認為是心腹之患的也只有日本和印度這兩個國家而已，中國在日本投入的諜報力量可不是說笑的。

「你在日本有什麼目的？」孫劍此時已經不再把高進當成那種小角色，畢竟能勞動軍委里的大人物跟他打招呼，只要高進不做出有損國家利益的事情，可以適當地給他一些幫助。而現在高進在日本做的事情怎麼看都像是把水攪渾了，一個混亂的日本是中國樂意見到的。

「你知道，我想做一番事業，很缺錢，所以打算找日本人拿點。」高進自然不會把自己的真實目的說出，只是輕描淡寫地說道，更何況中國高層的心思他也多少明白一點，反正是始終提防著日本，自從日本左翼敗亡以後，基本上和日本聯合對付美國的可操作性便成了零，所以如何限制日本便成了中國頭疼的一件事，面對日本右翼的挑釁，中國官方總是不痛不癢的幾個聲明抗議，對於急著想要找借口挑動國內民族主義的日本右翼來說，中國官方的冷處理表面上看上去有些『軟』，可實際上卻讓他們也恨得牙痒痒，沒有中國這個和日本有著血海深仇的大國官方做出強硬表態，他們怎麼去煽動民眾，好全面掌握日本政壇，做出改革。

「不止是錢那麼簡單吧？」孫劍思量了一下，還是點破了話題，說實話，現在全球經濟危機看似還沒有對中國造成太大的影響，可是從去年下半年開始，國外的訂單已經大幅減少，今年國內起碼有一大批的中小企業要倒閉，到時可不止是經濟衰退那麼簡單，大量失業人員帶來的社會問題才是最麻煩的，而且去年12月，因為**和西藏的事情，國家和歐洲鬧得很僵，雙方都取消了高層會晤，根據智囊團的分析，09年如果全球不能度過經濟危機的話，10年發生戰爭的幾率很大。

「你希望我在日本怎麼做？」高進遲疑了一下，決定妥協，現在他還沒有對國家勢力說不的實力，更何況他也很想爭取中國官方的支持來牽制美國。

「目前上面沒什麼計劃，所以我想聽聽你的？」孫劍在電話里笑了笑道。

「好吧！」高進做出了讓步，至少他得讓孫劍看到他的誠意，「我打算讓日本的政治勢力重新洗一次牌，自民黨的勢力過於龐大了，另外我也不太喜歡日本的極右翼。」在高進眼裡，日本右翼和極右翼還是有區別的，至少右翼還有一些理智，他們的目的是為了得到國家政權，有合作的可能，而極右翼則是一群偏執的瘋子。

「你的計劃很龐大。」孫劍吃了一驚，不過很快他就明白高進是打算動用非常規的力量來做這些，躑躅了一下后道，「日本方面並沒有什麼實力（指能力者），不過美國人是不會讓你胡來的。」

「我沒打算胡來，只是打算讓日本政府更加符合民主精神罷了。」高進笑著，接過一旁菊遞上的咖啡道，「原本我打算單幹，進展會很慢，不過現在我改主意了。」

「我可以給你一定的幫助，不過不會太多。」孫劍儘管明知道高進不是不知道進退的那種人，可是還是為他那龐大的計劃而擔心。

「我的要求很簡單，只是幫我把我的履歷做得完美一點，另外適當地幫我牽制下美國政府的能力者，我想這並不過分。」高進目前唯一的隱憂就是他的身份問題，尤其杜撰的中國和國外的經歷，有心人要查的話，很容易查出來。

「明天，我給你答覆。」孫劍只是和高進的聯繫人，高進所要執行的計劃，他需要向上級的同意，不過想來應該不會問題太大。合上手機，高進長舒了一口氣，中國政府的水太深了，尤其是改革三十年來形成的龐大官僚集團的能量非常驚人。在中國，你可以大罵從秦始皇到毛的任何一個歷史人物，卻不能否定2.3.4代領導人。你可以替一切歷史事件翻案，卻不能從另一個角度解讀文革。（十年浩劫、崩潰邊緣）30年官方，文人和社會精英的無數遍重複，已經不同程度的被大多數沒有經歷過那個年代的人所接受，雖然不過才過去30年而已。你可以盡情的抹黑毛和毛時代（民族災難、餓死3000萬，北朝鮮），任何替毛和毛時代說話都可能被懷疑是對改革開放不滿，是毛左，是現實生活的失敗者。

現在的中國官方和媒體都在小心翼翼的和30年前劃清界限，因為他們上台的理由就是糾正毛的錯誤，他們所走的是一條毛用一生去反對的路線，他們就是毛所說的「走資派」，許多以前被認為不可能發生的事情現在活生生的擺到面前，許多當初被認為只是意識形態的名詞，經歷過那個年代的人忽然有了切身體會。90年代初，席捲神州的紅太陽熱沒有任何官方的輿論引導，那不過是群眾對某人和嘲弄罷了。如果事實證明毛是正確的，那麼他們將怎麼辦？

貧富分化，社會對立的矛盾此起彼伏，當貓論橫行中國三十年，而至今沒有人能拆穿皇帝的新衣，中國的知識分子都已經集體無語。不過也不能怪他們，按照一切向錢看，向GDP看的最高指示，所有的知識分子都必將找到他們的利益代言人，剩下的工人和農民將徹底變成被統治階級。所以，其實沒必要指責那些教授為房地產商和無量奸商叫屈，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這是中國三十年改革開放所必須付出的代價，尊嚴和『美好的生活』，人們總得選擇其中一個。

五十年前的中國人，沒有錢，只有一腔熱血；五十年後的中國人，只有錢，血卻是冷的。某人說，這是一個最好的時代，這是一個最壞的時代。我們沒有選擇時代的權利，也沒有選擇生存方式的權利，只有像狗一樣屈從，像蒼蠅一樣執著，才能在時代中生存。我們既不羨慕我們的父輩，但也沒有資格炫耀我們的富裕！

高進並不是一個毛左，只不過最近一直在研究有關毛主義，所以才有了感概，而在中國，一些並沒有親身經歷過毛時代的年輕人卻可以言之鑿鑿地說出「餓死3000萬」「十年浩劫」「民族災難」「崩潰邊緣」等等毛的罪狀，描述的比在那個年代生活過的人還生動，暴君、帝王等等名詞不加思索的就跳出了。

高進私下裡倒是覺得這些年輕人惡毒的咒罵一個黨、國家，軍隊的締造者，一個曾經偉大的領袖而不用承擔任何責任，無疑是有某種巨大的快感，肆意的指責別人都是順民、愚忠、左糞無疑讓他們有種智力上的優越感。當然如果他們的祖輩、父輩在毛時代被餓死或者被迫害死，高進還可以從個人的角度上表示理解。不過可惜的是，高進甚少聽到這樣的例子。

在高進看來，毛的「錯誤」，就在於發動了文革，除了讓知識青年上山下鄉以外，還把許多官員給趕進了「五七幹校」進行貧下中農再教育，得罪了那些想升官發財的、想先富和**的官僚及其跟隨者，文人。於是當改革開放以後，重新掌權的這些人自然要把他踩到鞋底下，而且永不能翻身，文革被妖魔化，現在中國所有的問題都是毛時代遺留下來，從八十年代開始的批毛批到了走火入魔的境界，中國的文人集體性癲狂，甚至還有人喊出了『中國應該被殖民300年』這種話。

在對毛的所有指責里，高進感到最可笑的便是某些人喊出了「毛在短短几十年摧毀了中國人花了幾千年才形成完善的道德價值觀，是中國文化的罪人。」這種讓人啼笑皆非的口號。用過簡單的比喻來說，就像一個寫滿東西的硬碟，它原來的格式是Windows的「FAT32」格式，現在要變成Linux的「ext2/3」，那麼它就必須要格式化，把人們的大腦比喻成硬碟，如果格式化以後，硬碟里的數據全是黃賭毒和貪腐，你能怪格式化的人么。要怪也只能怪，在其格式化以後，沒有好好利用的人吧。再用更淺顯的比喻，黑板上寫滿了字，某人準備寫些新東西，但是他剛剛擦好黑板，就有別的事情去了，難道後面寫的東西要怪哪個擦黑板的？要怪也應該怪寫字的人吧。

現在中國社會的道德問題一股腦地推到毛身上，簡直就是不可理喻，就算毛有錯誤，也只是錯在沒能找一個按他思路寫字的人的前提下，就貿然擦了黑板，導致後來人何以隨便的擦寫。更嚴重的是，不是每個人都可以擦黑板，擦黑板是要付出巨大代價的。中國歷史上，在黑板上寫下濃重筆墨的只有漢武帝時代的人和宋明理學的那群人。擦黑板的是秦始皇和後來的戰爭，應該說每次戰爭都有擦除作用，只後來人又還原回去原來的字了。日本人的對台灣的侵略，擦除和重新寫的作用是最明顯的。（基本上台灣對日本要友好親善得多。）

現在中國社會的官場文化和滿清時代有什麼區別，不過是世界在發展，生產力大幅度地躍進，現在的老百姓不用為肚皮擔憂，就算吃不飽，但至少餓不死，現在墮落的社會道德問題，與其說全是毛的責任，倒不如說是那些借著改革開放敗壞風氣的官僚責任來得更大。現在的中國社會和滿清末年的社會何其相似，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愚民之法貫徹得多麼徹底。

高進要合作的便是這麼一個可以把開國領袖污衊至斯的官僚還有賣國買辦團體，不由得他不擔心，就算中央有撥亂反正之心，可是三十年改革開放，靠著權力謀取利益的官僚集團遍布地方，如果說在外國官員貪腐是醜聞，那麼在中國不過是茶餘飯後的閑談，中國的老百姓已經徹底淡漠，對他們來說，還不如那些明星戲子的花邊新聞，無官不貪成了一句最真實的寫照。這樣的情形，說什麼全面整頓地方貪污**就和滿清時代說要澄清吏治一樣可笑。在高進看來，想要整束整個官僚集團，怕也只有進入戰爭狀態，全**管，依靠軍隊實行全國戒嚴，凍結官員財產，然後借叛國大義之名，在短期內處理掉一些平時狀態下不能動的人，剔除掉蛇頭，再進行大清洗，雖然會牽連無辜，不過卻是最霸道有效的手段，當然壞處是可能影響戰局。

想著自己的一系列計劃，高進頭疼了起來，第三次世界大戰也不是那麼容易引發的，中國的官僚集團是最不願意見到戰爭的，而高層也是多有顧慮，看起來他得像辦法讓日本從美日同盟中解脫出來，另外給美國人找點事情做，還有印度也不能讓他太平。只有世界越亂，他離他的目標才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