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九章 抉擇
接下來的時間就長了,零號控制我的右手,蓋在生死簿上。我等的不耐煩,也不知道他看到了什麼信息。這時候沈悅涵在我的耳邊輕聲說,外面有人。
我回頭去看,房門沒有關,能看到外面院子里燈火通明,來了很多人,像是士兵,又看不真切。
我心裡著急,現在身陷險地,零號還沉浸在生死簿里,不知道它查到了什麼信息。
這時外面傳來諦守的聲音:「不要再查了!」
零號沒有任何回應。諦守從外面走進來,一步步來到我的面前,一把抓住我的領子。我是有苦難言,他猛地往外拽我,突然零號借著我的身體冷冷說:「我回來了。」
零號的聲音很低沉,諦守愣了一下,隨即打了個響指,生死搏慢慢關閉,這麼大的一本書光輝散盡,落入黑暗中,不見了蹤影。
諦守道:「零號,你剛才查閱的內容已經超出了我的管轄範圍。」
「你知道我查了什麼?」零號冷冷地說。
諦守道:「我是看守生死簿的,怎會不知道。你要的人,我已經知道是誰了,恐怕你也查到了他的下落。」
零號點點頭:「他在陰山。」
「是的。」諦守道:「先出來再說。」
我們跟著他剛出院子,突然一道光射過來,正射在我身上。光芒刺眼,我一時睜不開雙眼,光亮之後,院子里的士兵竟然把我團團圍住。
沈悅涵驚叫:「你們幹什麼?」
諦守道:「你姓沈,叫沈悅涵。」
沈悅涵看著眼前這個狗頭人身,嚇得瑟瑟發抖,點頭說,是的。
我暗暗叫苦,心想你不要承認啊。但轉念一想,生死簿都在人家手裡了,查個名字還不是易如反掌。
諦守道:「你爸爸叫沈國,確實有一魂在地府之中。如果能拿回去,他的陽壽應在八十五歲。如果拿不回去,便會在十五天後壽終。」
他打了個響指,從後院門口,由兩個模糊如煙的士兵押解一個人進來,沈悅涵一看到他,哇一聲就哭了,大叫「爸!」
我眉頭一挑,確實是二叔。
沈悅涵跑過去緊緊抱住自己的爸爸,哭得特別傷心。諦守道:「他的地魂是被妖咒攝進地府的,我可以讓他離去,也可以讓他離不開。接下來就看你所為了。」
二叔的地魂渾渾噩噩的,被女兒抱著也沒有任何反應。沈悅涵抽泣了兩下,輕聲說,你需要我做什麼。
諦守指著我說道:「把他的名字告訴我。」
這時候我反而冷靜下來,用不著零號控制,我自己便冷笑著說:「你不是有生死簿嗎,這點東西都查不到嗎?」
諦守憑空一晃,手裡多出一本賬冊,另一隻手多出一支筆。
我看得眉頭跳了跳。諦守笑:「裡面是生死簿,我手裡也是生死簿。只要筆稍稍一勾,這個人就會永遠永世留在陰間,再也無法還陽。」
他翻開生死簿,看著沈悅涵:「說吧,他叫什麼名字?」
「你,你想做什麼?」沈悅涵艱難地問。
諦守道:「告訴我名字,我會把他從陽間勾去,永世不得還陽。」
「我,我不會告訴你的。」沈悅涵說。
諦守哈哈大笑:「好了,不逗你了,你曾經管他叫一木,你姓沈,他是你兄弟,自然也姓沈,全名肯定叫沈一木。」
沈悅涵緊緊抿著嘴不說話,諦守招招手,她慢慢走了過來。諦守把手裡的生死簿放在她的手中,又把那支筆塞給她,指著生死簿上的一頁說:「看到沒有,這就是沈一木的名字。」
沈悅涵渾身顫抖,一言不發。
諦守道:「你來勾選他的名字。勾完了,你和你爹就可以還陽了,從此消融一切詛咒,活到壽終正寢。」
「如果我不勾呢?」沈悅涵輕聲問。
諦守道:「那你爹的地魂你就帶不回去,十五天後,你會參加他的葬禮。你爸爸,還是你弟弟?你只能選一個。」
沈悅涵把生死簿扔在一邊,蹲在地上嗚嗚哭。
我看得不忍心,嘆口氣說:「沈悅涵,你帶著你爸爸回去吧。我自然有辦法。」
諦守看著我,哈哈笑:「你還挺有章程的。「他繼續質問沈悅涵,到底是留弟弟,還是留爹。
沈悅涵就是哭。
諦守打了個響指,憑空出現一根短短的香,他道:「香滅前如果你還做不出選擇,那麼你爹和你弟弟都無法還陽。」
我有些生氣:「你何必為難一個女孩呢?」
諦守笑眯眯看著我:「走陰是要付出代價的。這裡有因果在,也不是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這時那根香,在快速地燃燒,急速的縮短,眼瞅著就要燒到根部了。我在心裡急切地和零號說,讓它趕緊出手。
零號沒有任何回應。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只聽「噗嗤」一聲,香滅了。諦守揮揮手,讓士兵帶著二叔走,沈悅涵一聲大叫:「別。」
「那你做出選擇了嗎?」諦守看她。
她低低頭:「我選我爸爸。」
諦守道:「這就對了,識時務者為俊傑。你可以帶你爹離開了。」
沈悅涵凄慘地看了我一眼,我點點頭,表示理解。沈悅涵道:「我還想找一個人,生死簿能查到嗎?」
「你要找朱鴻運?」諦守說。
沈悅涵看著他,沒想到他什麼都知道。諦守道:「朱鴻運和我也有一定的緣法,可惜,他現在不在我這裡。他在陰山。」
我猛然想起來,零號要找的人就在陰山,沒想到朱鴻運也在。
諦守揮揮手,士兵壓著沈悅涵和二叔的地魂走了。看著他們的背景,我心裡說不上什麼滋味,正在神傷之時,諦守走到我面前笑:「怎麼樣,被拋棄的感覺如何?」
我在心裡默默念著零號的名字,好半天它才回復。我一股火冒出來:「剛才你為什麼不幫我?」
零號道:「我正在思索一個更龐大的問題。」
我氣急了,說了一堆,說現在已經逼入絕境了,你怎麼還不出手什麼的。零號道:「現在一切都按照計劃進行,我為什麼要出手。我本來也要去陰山尋人的。」
我這才知道,自己這點事在它那裡,根本就不算什麼。
零號藉助我的嘴說道:「你們想把我怎麼樣?」
這時牛頭人從隊伍里走出來,手裡拿著一面古老的銅鏡,呵呵笑:「先讓你照出原形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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