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皇兄李弘翼
第二十一章皇兄李弘翼
李煜站在宮門一旁，冷眼把朝堂中這些昏聵之人，表情一一盡收眼底，便假裝閉目假寐起來了。
雖然從中有幾撥官員，前來向李煜套近乎，但李煜都假裝沒聽見，而故意沒有搭理，他這樣做，一來是為了低調，二來也是不想招惹朝中這些所謂的大臣。
因為這些人中，大多已經從根上潰爛了，治也是治不好的，沾上對自己沒有半點好處，所以李煜乾脆就不相往來。
不過李煜以前也是這幅冷淡性子，從來不跟朝臣往來，所以朝臣們看他這個樣子，到沒有覺得奇怪。
約莫又等了一會，李煜終於看到自己那位皇兄的身影，身長近八尺的李弘翼，長的十分魁梧，滿臉黑髯，給人一種不怒而威的感覺。
「臣弟，見過皇兄。」李煜待一幫朝官，打過招呼之後，方才上前行禮道。
李弘翼彷彿剛看到李煜般，打量了李煜一眼，臉上露出一絲譏諷的笑意道：「不錯，六弟看起來比以前強壯多了，聽說這次你在淮南，立下赫赫戰功，看來以前皇兄小看你了。」
「臣弟些許功勞，豈能與皇兄在潤州之戰中功勞相比，再說臣弟不過是僥倖而已，那比的上皇兄，指揮千軍萬馬，橫掃戰場威風。」李煜收拾起情懷，語氣恭維的奉承道。
李弘翼眼看他如此識相，臉上總算放開了，伸手拍了下李煜的肩膀，笑道：「自家兄弟，不說這些。」
李煜點了點頭，露出一副憨厚的笑容，道：「皇兄，我聽說你府上來了一批吳越國的嬌娘，不知皇兄可願意小弟前往一觀呢？」
「哈哈，六弟有此雅興，皇兄樂意之極。」李弘翼笑的更加開懷了。
「如此，散朝之後，臣弟就去叨擾一番了。」李煜見自己這個皇兄，終於開懷大笑時，也附和著笑了起來。
就在他們兄弟倆，有說有笑之時，皇太弟、齊王李景遂也趕到了宮門前。
看到李景遂的身影，李弘翼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去，李煜心知肚明之下，為了做給皇兄看，他也只是淡淡行了一禮，卻並沒有主動上前攀談。
「陛下有旨，朝會開始！」隨著朝會鼓聲響起，宮門前的太監，隨即打開皇宮大門，高聲唱諾了起來。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滿殿大臣，在看到皇帝李璟時，齊聲拜倒在地，三呼而止。
「眾愛卿平身。」李璟揮了揮手，目光在大殿中掃過，當看到李煜的身影之時，他的臉上不由露出一絲欣慰之色。
接下來的朝議，眾大臣開始紛紛奏起自己手中的公事，一般不是重要的事情，李璟大多都當即恩准了，看得出他今天心情不錯。
「臣劉仁瞻，有本奏請。」待朝中文官商討完事情后，劉仁瞻這才站了出來。
「劉愛卿，有何事所奏啊。」
「陛下，臣從軍三十年，今年已經五十有六，日感精力不濟，然壽州重鎮，臣不敢片刻疏忽，唯恐有負皇恩，煩請陛下容許老臣告老返鄉。」劉仁瞻老態盡顯，看起來像個七十老翁，要不是那雙炯炯有神的目光，給人一種威武之感，只怕誰都以為他不過是田舍翁罷了。
「愛卿既然心知壽州乃重鎮，若缺乏愛卿坐鎮，誰能擔此重任？」李璟很明顯，是不贊同劉仁瞻告老的。
其實李煜心知，也不贊同劉仁瞻告老，但看到一臉滄桑劉仁瞻時，勸阻的話他實在說不出口。不過，好在劉仁瞻舉薦接替自己的是林仁肇，否則李煜是斷然不會容許劉仁瞻告老的。
「陛下，老臣帳下驍將林仁肇，智勇雙全，可擔當壽州防禦使一職。」劉仁瞻一指站在末位的林仁肇，沉聲說道。
李璟注目看了一眼，林仁肇那張年輕的面孔，訝異之餘，不由搖了搖頭，道：「林愛卿才幹或許真的不錯，但只怕難以服眾，這樣吧，老將軍既然執意告老，那就暫時留在壽州吧。」
劉仁瞻眼見皇帝心意已下，只得喊道：「老臣遵旨。」
「好，老將軍果然不愧為大唐肱骨之臣，即日起，老將軍進晉為鎮國公，同平章事。」李璟的這道旨意，下得並不突兀，朝中大臣也更是沒有人反對。
這主要原因是朝中這些文官，心裡都像明鏡似的，那就是北周大軍雖然這會退回去了，但指不定隨時就會南下，而壽州作為邊防第一鎮，雖然權勢大，但面臨著隨時丟命的可能。
所以這個時候，朝中兩黨人士，都選擇了保持沉默，因為他們擔心，自己要是反對的話，皇帝要是降旨，讓他們去壽州駐守，那對於他們來說，玩笑無疑是開大了的。
「即日起，林仁肇進封為壽州防禦使，組建鎮淮軍兼統軍使一職。」
「謝陛下隆恩。」林仁肇沒有想到，皇帝竟然加封如此厚重，慌忙伏地而拜。
……
「除六皇子外，其餘人都退下吧。」朝議結束之時，李璟再次看了眼李煜，揚聲喊了一句，轉身返回了內殿。
「皇兄，想必是母后惦記我了，我去看看母后，隨後就到。」李煜看著皇兄那陰沉的臉色，苦笑一聲，在他耳邊輕聲說了一句，隨即跟著去了後殿。
「兒臣叩見父皇。」在偏殿之中，李煜再次下跪拜道，對於古代動不動就跪地的行徑，李煜著實有些反感，但現在卻又不得不為之。
「從嘉，快快請起，過來讓父皇好好看看。」李璟雖然皇帝當得不怎麼樣，但卻還算一個好父親，起碼他沒有殺過一個兒子，甚至連痛責都很少。
「好，好，果然是吾家麒麟兒。」李璟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李煜，雖然消瘦黑了不少，但卻明顯壯實的身板，還是十分欣慰的讚賞道。
「多謝父皇讚譽，兒臣身為人子，自當為父分憂，身為皇子，更當為國分憂。」李煜知道自己這個父親，喜歡聽好話，所以也就挑著好聽的說道。
「哈哈……皇兒有此心境，父皇很欣慰，這次回京，就好生留在京中，陪陪你母后。」李璟大笑之餘，說出的話，卻讓李煜直冒冷汗。
「父皇，淮南現今乃多事之秋，兒臣身為楚泰各州防禦使，理應鎮守邊關，為國家出力，豈能留在京城享受，這樣豈不讓邊疆士卒寒心？」李煜慌忙拜倒在地，一副決絕的表情。
李煜注視著李煜好一會，眉頭微皺道：「從嘉，你變了。」
李煜心下一驚，只得咬牙道：「父皇，兒臣是變了，但對父皇的孝心沒變；兒臣也不願意留在京中，看皇兄與皇叔的爭鬥，不管他們誰勝誰敗，兒臣都心酸難受，因為他們都是我的親人。
「父皇，兒臣沒有其他心愿，一願父皇母後身體安康，二願我大唐世代昌盛，若此心愿得了，兒臣縱使戰死沙場，無憾亦！」
李璟看著一臉慷慨之色的兒子，長嘆一聲，伸手把李煜扶了起來，道：「去看你母后吧，你想走就走吧。」
「兒臣告退。」李煜得到這個答覆，心下總算鬆了口氣。
李璟望著李煜離去的背影，腦海中不由思慮起，關於自己的長子，以及皇太弟之間問題來了。以前他一直在刻意迴避這個問題，但現在他才發現，這個問題不是自己想迴避就能迴避的。
但他卻依舊有些猶豫不決，原因是他曾經當眾對著自己死去的父皇靈柩發過誓言，要兄終弟及，若現在違背誓言，免去李景遂皇太弟的儲君之位，他著實有些不安。
另外在李璟的心裡，其實也不喜歡自己那個皇長子，因為他覺得自己這個兒子，像個赳赳武夫，一點不像自己。
左思右想之下，李璟仍然沒法做出決定，無奈之下，他只得又把這個問題掛了起來，這就是李璟的性格，總是那麼優柔寡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