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暗道

下面亮著燈光，奇怪的影子在牆上胡亂的擺動，身影拉長，看似魔鬼的手，張牙舞爪。

但談話只有三道。

站在忻凝雲跟費虹面前的是一位臉色慘白的男子，

此時此刻，這兩個女人正在跪地，像祈禱的信徒，恭恭敬敬地跪在男子面前。

在他們三人周圍，還生長著一種奇怪的樹木，通透血紅，長長的枝幹布滿整個地下室，有些像是人的影子，有些像動物，但很奇怪，這些樹木只有枝幹和果子，並沒有葉子。

而且那些果子像拳頭大小，鼓鼓囊囊，每一個都是鮮艷無比，好像一個西紅柿，但比西紅柿更加妖艷，簡直可以用血字來形容。

血紅色的果子生長在血紅色的樹木，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還不知道這世界上還有這種樹木。

「東西帶來了嗎？」男子背負著手，凝視著忻凝雲和費紅。

他背負雙手的樣子，像極了一位身居高位的天人，雖然說話平淡，但身上的那些氣息連我這個外人也能感受得到，這是一種強者的氣息。

他究竟是什麼人？

費虹跟忻凝雲跪在他面前，就像兩位做錯事的孩子，臉色相當的古怪。

「拿到了仙使。」兩人異口同聲，但眼中的畏懼始終不散。

「很好，為了仙家的大業，你們受苦了。」

「蒙受仙主恩賜，仙家大業也是我們的大業，受苦受難是理所應當。」兩人把頭一低，僅僅貼在地面。

「鬼嬰出世，大業將近，距離我們的夢想又進了一步。」男子露出久違的笑容，指了指身後：「那些食物專門為你們準備的。」

忻凝雲跟費虹同時抬起了頭，眼神之中都露出了貪婪。

食物代表那些紅色果子，但鬼嬰又指什麼？鬼嗎？

這三個人給我的感覺很危險，特別是臉色慘白那個男人，他的實力在三人裡面應該是最強的。

「謝仙家成全！」

忻凝雲、費虹真誠膜拜，蒼白男子大手一揮。

「鬼嬰呢？」

「在身體裡面。」

兩人頭髮忽然緩緩蠕動，像是有一條蚯蚓破殼而出，細細的髮絲從中間裂開。

忻凝雲跟費虹一個模樣。

腦後鼓起一個大包，然後從中間分開，像是切開的西瓜，露出了紅色的果囊，觸目驚心，從頭頂開裂到后脖，看起來十分詭異，有點像喪失片里的那些怪物。

鮮紅的裂口中，舌頭從她們第二張嘴巴伸了出來，像抽動的皮帶一拱一拱的，鮮紅中帶著黏稠的唾液，圈著一團奇怪的黑氣，放在了男子的手中。

男子伸手只看了一眼手上的東西，突然露出了一抹詭異的笑容。

「把這兩隻鬼嬰煉化，三眼仙子也應該蘇醒了。」

他突兀的閃身，我吃了一驚躲閃不及，與他面對著面。

「有人！」

他冷冷盯著我，像是看著一隻待宰的羔羊，臉上的笑容漸漸變得玩味。

「他是你們帶進來的？」

「他？」忻凝雲跟費虹同時回頭，當看清是我，稍微震驚了一下，馬上又搖了搖頭。

「是他自己闖進來的。」

語氣平淡。

我還沒來得及做任何反應，一隻蒼白的手緊緊抓著了我的脖頸，然後一甩，像扔小雞，重重落在了那些奇怪的血樹上面。

我胸口傳來一股巨疼，身後的樹枝都快要把我的後背戳穿了。

臉色慘白的男人冷漠的掃過，讓我感到一種屈辱。

他實力強大，是我此生僅見。

「難道我活不到天亮了嗎？」我痛的臉型都快扭曲了。

蒼白的男子一臉冷漠，他沒有去管我，眼神瞥了瞥費虹、忻凝雲。

「誰帶來的麻煩，誰親自解決，我不希望再一次看到他。」

忻凝雲跟費虹同時點頭，一條長長的舌頭向我卷了過來。

「仙使放心，他的靈魂已經被吃了，活不了多久。」

她們兩人雖然面對男子，但那條詭異的舌頭已經捲起了我的手。

無法動彈，只能等死。

「哦！難怪我感覺他氣息很特別，原來是這樣。」他負手沒入黑暗，「這裡剛好缺一顆種子，就讓他在這裡生長吧。」

蒼白男子快速離去，好像有急事要做。

奇怪的對話，讓我陷入死灰。

「種子到底是什麼？行業內的話，還是道家術語？」

我看了周圍，奇怪的血樹，有點像人的影子。

「難道那些樹是種在活人體內？那種子不就是寄生？」

想清楚這些，我不由毛骨悚然。

「當！當!」

突然，外面傳來一陣鐘聲，悠悠回蕩整棟古宅。

「十二點了嗎？」

真正的直播剛剛開始，距離天亮還有一段距離。

我聽著鐘聲不知所措。

周圍，血紅的顏色布滿四面牆壁，妖艷的紅芒閃閃發光。血樹聳動，好像聽好了呼喚，縱橫交錯，向四周蔓延。

血紅色的果子越長越多，有些樹枝已經長在了天花板上，時間不超過五分鐘。

「奇怪的樹開始生長了。」

我想掙扎，但忻凝雲和費虹的舌頭實在牢固，讓我使不上力。

「只能等死嗎？」

我快速在腦海想出一條條辦法，陽謀明顯不行，力量不夠肯定無法掙開，只能智取。

不過連她們真實的身份都不知道，又如何去智取。

「她們究竟是什麼東西？還是人嗎？為何在二十年裡一點風聲也沒有。」

現在是文明社會，很難發現那些躲在暗處的歪瓜裂棗。

有關華夏文明歷史我知之甚少，特別像鬼怪之類的書。

「世界太龐大了，腦後張嘴巴的怪物到底是什麼?」

無意間我瞥見手機上的一條彈幕。

「小友別慌，她們只不過是被邪修淬鍊而成的裂口女。」

「半仙道長，你是說她們是裂口女，那不是恐怖片里虛構出來的妖物嗎？」我半驚半喜，道長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

半仙道長：「大千世界，芸芸眾生，不見過，並不代表沒有，只是平日里她們很少出現在大眾眼裡罷了。」

「那沒有辦法消滅她們？」

「這些怪物是貪痴所化，食物就是她們的弱點，不過老夫剛才有觀察過，她們靈智已開，異於常人已經成了氣候，想要消滅除非我親自出手。」

「半仙道長，難道沒有其它辦法了嗎？」我有些失望，如果道長能出手，估計早就動手了，那裡有時間在看我直播。

「辦法倒有，恐怕告訴你也不會。」

「能告訴我理由嗎？」

「唉」半仙道長很難得發出一個嘆氣的表情「你不是修行中人，告訴你也沒有。」

「修行中人」

說到底還是實力，以前只顧著宅，遇到危險才知道，世間並沒有想著中那麼簡單。

一切的根源都來自這個直播，它彷彿給我開了另一扇門。

道法，這世間不僅僅只有真刀真槍，還有一群超凡脫俗的修行人。

怪物也存在，只不過平時接觸不到，被科技同化罷了。

「小友請放心，剛才我為你簡單算了一卦，你乃重重險陷之象，雖說九死一生，但把握機會，還是有一絲生機可尋。」

「半仙道長就這些嗎？能不能把我找出破解之法？」

「天機不可泄露，說出來就不靈驗了，而且還會害了你。」

我有些啞然，終究還是靠自己。

不過半仙道長的話讓我心神放鬆不少，不是大凶，就有生還的可能。

「食物是她們的弱點，但最美味的食物又是什麼？」

能轉移注意力也只有美味。

思索良久，我突然想起忻凝雲怪異的舉動。她之前說的話是有針對性的，明明兩個人都不可靠，可她為什麼會在我面前說起費虹的壞話。

兩者之間有關聯嗎？

或許有。

那是什麼？

「對了！之前半仙道長跟我說過，兩人都是貪痴所化，應該可以這麼認為，她們的目的只是為了食物，神秘男子是，勾引我也是，也是為了食物，把這些串聯起來就說得通了。」

難怪她們之前邀請我去找人，問題就出在我身上，食物很有可能不是肉身，而是某些東西。

忻凝雲單獨靠近我也很好理解，她很有可是想吃獨食。

「什麼時候，我成了別人的食物？」

為了證明我的猜測，我想出了一個對策。

「喂，我知道你們想要的是什麼東西。」

兩人同時抬頭，血紅的舌頭抖了抖，回頭看我。

幾分鐘不見，她們臉上，衣服上到處都是鮮紅的痕迹，像是血，但比血更加濃稠。

空氣瀰漫一股腥臭，比之前更加濃烈。

兩個腦袋都長著兩張嘴巴，看起來十分恐怖。

面對面。

忻凝雲的嘴巴發出咔咔的響，像啃食骨頭，這讓我一瞬間想起了之前聽到過的怪聲。

在一樓的時候，我聽到了一種奇怪的聲音，當時感覺是小貓小狗，想不到啃食東西的居然會是她們兩人。

怪物一直在我身邊徘徊，我居然毫無察覺，只能說明，我當時不夠警惕。

我盯著她們扭曲變形的臉，惡臭從她們嘴裡噴發出來。

究竟有多麼好的美味，才能使她們變成這樣。

我表情漸漸變得淡然，在她們眼裡，我比不上眼前的食物，所以食物沒吃完之前，我還是安全的。

卡崩卡崩！

餓得像一頭狼，兩人只看了我一眼，雙手不停摘取樹上的果實往嘴裡送

嘴巴流的滿嘴都是，鮮紅的顏色布滿半張臉。

俊美的小臉不再美麗，化成一隻惡魔，看起來噁心恐怖。

我要是能動，都想過去踹上幾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