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人到中年，不要臉

碼頭上的工人都還在幹活，零零散散的有人湊到紅燒攤子旁邊，秦姣姣從旁邊饅頭小攤上花費比較便宜的價格，買了不少饅頭。

再次賣起肉來。

香味濃郁的肉，吸引著路過的人。

俗話說的好，酒香不怕巷子深，秦姣姣做出來的肉，雖然才賣了兩三天，但是在這裡已經有了口碑了。

熟客生客瞧見了，都趕著過來吃。

瞧見秦姣姣攤子上多了一個裝菜的噴子，聞了一下，新鮮的蒜香里野菜味道變得鮮美的很。

「這是？黃花草？」工人瞧著盆子里的冷盤，小聲問道。

秦姣姣笑著點頭：「是的，想吃可以免費給饅頭加一些，嘗嘗味，有葷有素才均衡，是不是？」

「不要錢？」工人驚訝！

秦姣姣點頭：「不要錢的，不過只有在這邊買的饅頭才能夾菜，你看菜里的油跟鹽，都是需要錢不是？」

工人點點頭，花錢買了兩個饅頭，一個裡面夾了肉，另一個夾了涼拌菜。

拿著饅頭往後挪，坐在樹下啃起來，夾肉的饅頭香！

好吃！

再試試夾菜的！

香味瀰漫，蒜香裡帶著野菜微微的清香，還有肉汁摻和一起。

兩個一起吃，似乎變得更好吃了。

將自己的發現跟工友說了一下，秦姣姣的小攤子變得更熱鬧了。

這年頭還沒有排隊的規矩，這邊的工人一哄擠到小攤子前面，秦姣姣用自己強大的記憶里，記住每個人的先來後到，這些人都想吃什麼東西。

忙裡忙外，天上的太陽微微傾斜，帶過來的肉再次賣完，秦姣姣擦了一下額頭的汗水，鬆懈下來，做生意做到這樣的場面，她大概是頭一份的，從旁邊攤子上買了幾個水煎包，跟孩子分著吃了。

「走吧，咱們去集市看看再去採買點東西。」水煎包個頭大，分量足，在碼頭這邊的生意算是紅火的。

秦姣姣早就想要嘗試一下原汁原味古代人做出來的美食。

奈何先前囊中羞澀。

現在手裡稍稍有個錢，秦姣姣沒想對不住自己胃，香脆不膩，還味道鮮美，個頭算不上大，也不算小。

吃一個吃不飽，吃兩個捨不得。

秦姣姣被自己氣笑，她竟然也有這麼一天，連兩個包子都捨不得吃。

每日舒芙蕾收益，加上現在紅燒肉，凈收益都在兩錢，要比村裡大多數的人日子過得好了，怎麼就吝嗇起來。

大手一揮，買了十個水煎包。

跟孩子往樹下一坐，啃著包子，喝著熱水，香噴噴的包子是肉餡的，許是肥肉用的多，咬開包子的一瞬間，裡面滾燙又鮮美的湯汁往嘴裡流淌。

又燙又好吃，吸溜吸溜一番，咽到肚子里去，生活瞬間變得有滋味了。

三個人把包子分著吃完，個個肚皮都是圓滾滾的。

秦姣姣起身，帶著兩個孩子去集市購買佐料，香料，又買了幾根筒骨，準備回家熬了野菜骨頭湯。

最後拐到一處黑黝黝的鋪子里。

鋪子在街盡頭，光線不足，裡面還有些潮濕，但是裡面的東西比較便宜。

秦姣姣從身上摸出幾個錢，看向鋪子里的夥計：「小孩的衣服怎麼賣？」說著，把兩個矮趴趴的崽崽往前推了一下。

夥計眯著的眼睛撐開，盯著小傢伙瞧了幾眼，灰里吧唧的孩子能穿啥貴衣服，睜開的眼睛再次閉上。

對上門的客人愛理不理。

秦姣姣靠近，在案上敲了幾下，夥計眼皮子慢慢撐開，原本還有些漫不經心，看清楚秦姣姣猙獰的臉的瞬間，猛地清醒過來。

乾咳一聲：「男孩的一套九個錢，女孩子的貴一點要十個銅板，小娘子若是拮据，可以都買成男孩款的，這麼丟丟的孩子，有啥好歹，不光屁股就成了。」

夥計的一番話說的一點兒問題都沒。

但是秦姣姣心裡微微有些不爽。

女孩穿男孩的衣服也沒啥，但是孩子的心理也得關注些，雖然這個年代男孩子天生比女孩子貴。

但是，她的三觀應該堅持的是她的原則，而不是這個陌生世界給出來的規則。

入鄉隨俗什麼，更多是尊重一地方的習俗，而不是承認認可。

「男孩兩套衣服兩雙鞋，女孩兩套衣服兩雙鞋，50個錢賣不賣？」

夥計還想壓壓價，外頭陽光照射進來，落在秦姣姣恐怖的半張臉上，夥計心裡拿點想法消退了，擔心自己惹出事兒。

賣不賣！

必須賣！

又不是沒有盈利！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秦姣姣帶著兩個孩子往外走去。

小丫盯著背簍里的衣服，興奮的臉蛋緋紅緋紅的。

秦多多掰著自己的手指，算起數來兩套衣服兩雙鞋子還有兩個包子，他今天花了好多錢，伸手在自己口袋摸了一下，裡面只有一個銅板。

算不清了！秦多多小臉帶著幾分沮喪，他還是不能清清白白的做人了，回到小院，立馬背著簍子往外走。

秦姣姣瞧著小傢伙離開的背影，微微聳肩，她知道小傢伙心裡有個賬本，不想跟人接觸太深，想要清清楚楚的將賬本給算清楚。

但是哪兒能算的清楚，血緣的羈絆，人類的傳承，母親對幼崽們的關愛，本就是不清楚的一個賬本。

即使大自然中的動物，身為母親的都會儘力照顧教導幼崽崽生活。

若是他這般做，心裡會舒坦一些，那他去做就是，總歸帶回來的野菜也好吃！

打掃一下院子，將臟衣服洗乾淨，破破舊舊的小院，多了一些人氣。

這時，楊寡婦從外面走進來，她臉色很不好看。

在她身後還跟著一個穿著藍色衣服，瞧著掌柜打扮的人。

那人看見秦姣姣，先是驚艷一下，淡妝峨眉，楊柳細腰，身姿婀娜，樸素極致的衣服，彷彿鄉野里開放的百合花，視線落在秦姣姣被毀容的半張臉之後，臉上閃過詫異，竟然這樣？

環視小院，打量一番，無視楊寡婦的黑臉以及秦姣姣擺出的生人勿擾，他瞥一眼楊寡婦，樂呵呵開口：「楊大嫂還不介紹一下？」

楊寡婦鬱悶的哼了一聲，隨即將身上的背簍放在地上，她朝著秦姣姣走去，把身上的荷包摘下來，裡面今日份的收益拿出來：「你點點，這是今日的收益。」

秦姣姣快活的數錢，數夠之後，拿出20文遞給楊寡婦：「回去買點紅棗跟枸杞，泡水喝對身體好。」

年紀大了，可不得保溫杯里放枸杞，可惜的是這年頭還沒有保溫杯。

站在院里男人裝扮的人也不著急，自己尋了一個小板凳，坐在凳子上，等著楊寡婦介紹。

他人都在這裡了，頂多是被晾一下，只要能完成自己的目的，被晾一下算啥。

人到中年，早就不把面子當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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