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惡從心起
月色之下,柳冰影的臉色顯得特別慘白。
青煙那張臉居然越看越可恨,她不禁想起了言沉淵對她的冷漠,雲舒舒輕視,如今連這個奴婢,也敢這樣對她說話。
想她堂堂柳相嫡女,當今聖上的寵妃,哪裡輪得到一個小小賤婢在她面前趾高氣昂!
柳冰影恨從心中起,揚手狠狠一巴掌打在了青煙臉上,青煙的臉頰瞬間腫起大片,她錯愕看著柳冰影。
柳冰影把一肚子惡氣撒到了青煙身上,她面目可憎,聲音惡毒,「你不過一個賤婢,有什麼資格和本宮說話!以後再開口,記得自己的身份!」
青煙心知柳冰影在皇上那裡碰壁,她是被殃及的池魚,不過青煙與柳冰影地位懸殊,哪怕她沒犯錯,也不得不跪地請罪。
「柳妃娘娘息怒,是奴婢魯莽。」青煙眼紅起來,心裡說不上的委屈。
柳冰影輕蔑看了看青煙,甩袖離開了鳳鸞宮。她不知道,為何從那日皇上中秋晚宴之後,對她的態度截然不同了,以前言沉淵對雲舒舒不屑一顧,可如今卻在鳳鸞宮流連忘返,就連言沉淵看雲舒舒的眼神也都不一樣了。
柳冰影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心裡又急又怒。
一旁的水秀看出柳冰影的心思,遲疑著開口,「娘娘可是為了皇上的事情心急?如果是這樣,奴婢但是有個法子。」
柳冰影被方才看見的那一幕亂了心神,現在才稍稍平靜下來。「你說說,有什麼法子?」
水秀彎腰上前,眼睛冒出一抹算計,「娘娘,您可以這樣……」
柳冰影聽著水秀說著什麼,她的表情從憤怒變成了愉悅,彷彿剛才怒火衝天的人並不是她,她高高揚起下巴,嘴角微微勾起,「這件事若是成功了,本宮重重有賞。」
水秀歡喜不已,連忙欠身應下了,「是,娘娘,奴婢一定不負娘娘厚望。」
另一邊,鳳鸞宮裡,雲舒舒醉得一塌糊塗,抱著言沉淵不肯撒手,還胡言亂語,一旁的宮女都快要聽不下去了,低著頭從脖子紅到了耳根。
「……你這個小身板,沒想到摸著還這個硌手,不過我喜歡……」雲舒舒醉醺醺,臉上帶著不自然的紅色,兩隻眼睛都眯起來了,盯著言沉淵的眼神彷彿是在挑選後宮。
她這一面言沉淵沒有見過,又好笑又可氣,他這是被雲舒舒調戲了?
「怎麼板這個臉,也不笑一笑?」雲舒舒迷迷瞪瞪,撐著手臂想從床上起來,可一下沒站穩,又跌坐了下去。
她正欲起身,沒成想言沉淵居然直接俯身下來,一隻大手捉住她亂舞的手腕扣押在床上,另一隻手撐著床,一雙深邃有神的眼睛盯著雲舒舒。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雲舒舒不舒服地動了兩下,只是她手腕酸軟無力,掙了好幾次也沒掙脫開,她看著言沉淵,只覺得自己暈得更加厲害了,「我知道……我又不傻。」
「別亂動!既然這樣,你可不要後悔。」
「後悔……什麼?」雲舒舒大著舌頭說話,眼睛闔上了,身體隨著呼吸輕微起伏。
言沉淵的雙眸越來越深沉,他微微傾身,聞到雲舒舒身上散發的酒香,彷彿熟透了的水果發出來的香水,讓人沉醉入迷。
他鬆開雲舒舒的手腕,一抬頭,就見雲舒舒抱著他的胳膊蹭了兩下,找到了舒適的睡姿,直接說了過去,還傳來一陣陣愜意的小鼾聲。
言沉淵偃旗息鼓,徹底拿雲舒舒沒辦法了,他嘴角不自覺上揚,連自己都沒發現他的眼神有多麼溫柔。
他坐起身,幫雲舒舒蓋好被子,傳何公公送來一碗醒酒湯準備喂雲舒舒喝下,可雲舒舒牙關緊閉,一口也不願意喝,強行喂下去也都吐出來了,還吐了言沉淵一身。
弄了半天,醒酒湯是一點也沒喝下去。
言沉淵撒了手,將空碗交給宮女,看著自己一身污穢,又看了看睡得正香的雲舒舒,好賴是沒有和醉酒的人一般見識。
宮中婢女秀秀送上濕手帕給言沉淵擦身,隨後櫃地告罪,「娘娘今日醉酒,如若有無理之處,還請皇上勿要怪罪。」
秀秀是鳳鸞宮中的人,按照她的身份,這樣的話還輪不到秀秀說,不過今日事情特殊,秀秀護主心切,但也合情合理。
「起來吧,好好照顧皇后。」言沉淵笑容淡下來,恢復以往的威嚴,一張俊臉彷彿無情無欲,最後看了一眼床上的雲舒舒,就轉身離開。
「奴婢恭送皇上。」秀秀跪地,心裡有些咂舌。
秀秀是後來派到鳳鸞宮的,在外的時候一直聽說皇後娘娘魯莽蠻橫,無才無德,皇上為之厭惡,從不喜來鳳鸞宮。
可她來了鳳鸞宮的這段日子裡才覺得,皇後娘娘並非如傳聞中所說那樣粗鄙,而皇上對皇後娘娘愛護有加,反倒是一片深受寵愛的柳貴妃,卻並不如意。
這傳聞還真是胡編亂造。
雲舒舒在床上夢囈幾聲,將身上的被子全踹翻在腳底下,絲毫不知她方才虎口脫險。
秀秀無可奈何笑著搖搖頭,幫雲舒舒把被子重新蓋好,這才回了偏房之中。
第二天,日上三竿雲舒舒才醒過來,她頭疼欲裂,眼睛也睜不開,她只記得自己昨天抱著一個酒罈子和言沉淵暢飲,之後記憶就斷片了,絲毫記不得自己昨天說過什麼大膽的話。
這宿醉之後確實難受,雲舒舒連忙喚來青煙,青煙聞訊趕來,見雲舒舒一張小臉慘白,就知曉她難受得緊,趕忙差人去到御膳房端了一碗醒酒湯給雲舒舒服下。
喝下醒酒湯之後她舒服很多,她一下躺在床上,腹中空空,剛想讓青煙給自己端來些吃食,就見到青煙原本白凈的臉頰一片紅腫,分明是被他人打過的模樣,雲舒舒的火氣騰的一下就上來了。
「青煙,你臉上怎麼回事?」
青煙不想讓她瞧見,將頭轉過去,用另外半張臉對著雲舒舒,眼神不與她對視,「奴婢不小心撞到的,並無大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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