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我的位置，你來坐？

關瀾信自然不可能知道這些破事，關月晴狗仗人勢私自出了貢院，馬不停蹄趕回國公府，將這樁舊事告訴了他。

「這種事情，也值得你特地跑回家來同我講？」

「爹爹你有所不知，這個柳芸兒就是上次在逍遙殿救了顧太傅的女子。這個女人天生狐媚相，對顧太傅似乎志在必得，女兒擔心因為救命之恩，顧太傅會被她迷惑，若能借著這個機會將她趕出去，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這樣一說，關瀾信明白了女兒的心思。

顧錦淮本就是他想要籠絡之人，朝中眾人都知道他和長公主的姻緣連貌合神離都算不得，自己的女兒又對他很是愛慕，便想著牽條紅線。

但顧錦淮並不領情，他還以為是因為沈未晞剛死，他總要做做樣子，沒道理得罪他這個得朝廷器重的一品鎮國公。

如果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女人真的對顧錦淮動了不該動的念想，中間又有救命之恩，那還真的很難說。

被女兒說動之後，關瀾信直奔貢院約見了江湛，威逼加利誘，逼著江湛做決定。

現在問題變得有些複雜，顧錦淮耐著性子聽江湛說清楚了來龍去脈，淡淡問了一句，「以江老之見，應該如何？」

江湛以為顧錦淮被他說動了，繼而大著膽子說道：「自然是，開除柳芸兒。」

「開除她？」

顧錦淮笑了，只是這笑讓人毛骨悚然，「用什麼理由？」

「就...就作風不正吧。」

「作風不正？」

顧錦淮揉了揉太陽穴，「且不說她是初試第一名，即便是殿試並未公布名次，她也是第一名，再說說她同你的得意門生那些舊事，權衡之下，你真的認為她應該被開除？」

第一名？

這個江湛還真的不知道，宋韓不是說這姑娘是個繡花枕頭的嗎，這又是怎麼回事？

「柳芸兒才第一天入學，可有做什麼有失分寸的事？」

「回大人，這倒是沒有，除了頂撞了下官幾句，其他倒是規規矩矩。」

頂撞？

腦子裡浮現出那人生氣時凌冽又囂張的眼神，顧錦淮忍住了笑意。

「既如此，那——」

「大人，」江湛急了，「如今關國公怕此事傳出去，影響所有仕女的名聲，已然警告過下官，恐怕——」

「恐怕什麼？這女子升遷考的事情，大約還是本太傅在管轄，與關國公有何干係？」

「我是怕，無法對他交代......」

「那就不用交代。」顧錦淮收回目光，轉而「啪」的一聲將手中的案卷擲回桌上。

江湛沒再吭聲，顧錦淮的後半句響起；「你一個好好的貢院參詳官，不把心思放在教書上，天天在這些人中間斡旋，不如，女子升遷考，讓你一併主持了？或者，本太傅的位置，你來坐？」

江湛聞言「撲通」一聲跪下了，「下官失言，還請大人恕罪！」

顧錦淮沒抬頭，本來好幾天沒見到沈未晞他很是想念，尤其是從芷蘭口中知曉了她的過去，他更是心疼不已。

正愁那人進了貢院沒有酒喝會睡不著，如今被人找上門來告狀，他正好借著這由頭親自跑一趟貢院也不錯。

「你且回去吧，除了教書育人，別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明日我會親自跑一趟貢院。」

江湛點頭，擦了擦額頭的汗，「下官謝顧太傅，這就先告退了。」

這顧太傅還真是同傳聞中的一樣，陰騭難搞，早知道他就不跑這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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