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欣賞

接下來的一個時辰，柳子儒再也沒有開口的機會。

秦姨娘是個婦道人家，出門在外一向本本分分唯男人為尊，看著自家女兒同顧揚風侃侃而談，從寶石設計到後期保養，再到開分號，對方只要有所問，她皆能有所答。

她的女兒什麼時候對生意上的事這麼精通了？就跟換了個腦子似的。

同樣有疑惑的還有柳子儒。

他對沈未晞的懷疑從她進了初試就一直存在，不過他從前本就不怎麼待見這個庶女，直到現在也只是一心想要利用，所以他從不曾開口問柳秦氏。

因為他心虛，他怕柳秦氏哭哭啼啼說他不關心女兒，女兒從前什麼樣，他只有個大概的印象。

顧揚風本以為那些設計稿已經是眼前這個姑娘能帶來的唯一驚喜了，沒想到聊著聊著，他發現這姑娘簡直是個做生意的奇才，是個寶藏。

沈未晞之所以能這麼快地回答對方的提問，全都是來自於她的本能。

從前在朝堂上，太多人想看她的笑話，她要是反應不快，就容易接不上話。

生意場其實也就這麼點事，為百姓謀福祉同為商人謀利益，換個角度，一切都是相通的，再加上她對朝廷時局門兒清，對方匡不了她，她還能趁機表個態。

顧揚風對這次的交談很滿意，整場談論他幾乎沒有動筷子。

到最後，他小聲同卡萬用波斯語交流了幾句，生意當場拍板，日後南都的寶石生意，交由柳家全權來做。

柳子儒受寵若驚，點頭哈腰將人送走了。

顧揚風下了樓，若有所思地朝著廂房的位置看了一眼，意味深長地對柳子儒說：「柳老闆是有福之人，柳二小姐日後必能有所作為。」

波斯同中原一樣，也是輕女子重男子，能讓顧揚風給出這麼高的評價，柳子儒賠了兩聲笑，心裡卻悶悶的。

這會兒人都走了，沈未晞伸了個懶腰，這才端起碗筷開始大快朵頤。

柳子儒重新推門進來，同秦姨娘對視了一眼，坐在兩人對面的位置沒有說話。

沈未晞說了這麼久，肚子早就餓了，反正是自家的便宜爹媽，生意已經談成，應該也不會計較她此時沒規沒矩的模樣。

一家人安安靜靜用完了一頓飯，等她喝水漱口的時候，柳子儒放下碗筷，清了清嗓子問道：「芸兒，你何時對寶石也有了研究？又是從何得知西域戰事？還有，你怎麼對波斯商隊如此了解？」

沈未晞好笑地看著面前臉色凝重的兩人，真想告訴他們因為她是信陽長公主啊。

估計這兩人聽完會就地暈倒。

「爹，庶娘，這些事情女兒自然是不知道的，不過上次顧太傅來貢院查看仕女的情況，女兒偶然間聽他同貢院里的老師談及波斯商人坐地起價，編造戰事吃緊的事情。至於寶石設計.....。」

沈未晞在大腦中搜集一番柳芸兒的一技之長，拍了拍大腿開始胡縐：「女兒小時候不是學過畫畫么？那時候教女兒畫畫的師傅，他家的娘子喜愛寶石，是以我常常得見類似的圖紙，便記下了。」

說完怕他們不相信，沈未晞努力地對著他們眨眨眼，滿臉真誠。

柳子儒看了眼秦姨娘，眼神詢問是這樣嗎？

秦姨娘則一臉茫然。

他們心裡都有些打鼓，但又說不出來哪裡不對。

反正現在生意是定下了，柳子儒還是高興的，這女兒養在身邊十幾年，沒道理被人掉包了他不知道吧？

儘管心裡的疑竇沒有全部得到解答，柳子儒到底沒再開口問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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