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敞開心扉

「真好吃。」沈未晞讚歎，心裡一高興，嘴上也沒個把門的，「對了，你什麼時候同五皇子攪和在一起了？」

她本是隨口一說，但過了一下腦子，她覺得自己好像說錯話了。

顧錦淮對她的心直口快見怪不怪，就在沈未晞心虛地想怎麼接話的時候，對方十分光明磊落的和盤托出了。

「我如今是九皇子的老師，九皇子是皇后嫡出，但天生愚鈍，實難成才。五皇子的母妃去得早，從前善於偽裝，如今身份有變，他開始在暗中培養自己的勢力了。」

裝的？

那隻能說他偽裝得確實好，連她也一起騙了。

"你現在是五皇子的人？"

顧錦淮一頓，繼而搖搖頭，「我從來就無心朝堂紛爭，只不過......」後面的話他不打算說，說了，他怕沈未晞會有心理負擔。

只不過啥？

沈未晞撇撇嘴，心裡猜到了八成同她有關。

反正已經問了，某人不怕死地接著說：「那民女斗膽提出南都百姓心中的疑問......依顧大人所見，信陽長公主的死，同當今聖上有無關聯？」

這話委實大逆不道，還南都百姓，哪個老百姓有空管皇家的這些閑事？

顧錦淮知道沈未晞的心裡應該有答案，若她認為如今的皇帝有問題，一個月前進宮，她早就有所行動了。

既然她要聽，他便照實說給她聽。

「就我目下所查，聖上十有八九是局外人。」

沈未晞點點頭，英雄所見略同。

如果她的皇大伯真有謀反之心，定要籌謀良久，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

養精蓄銳也好，韜光養晦也罷，只要有所作為，必定會露出端倪。

沈未晞把持朝政九年，若真有人在她眼皮子底下培育自己的勢力，她不可能毫無察覺。

朝堂上看不慣她一個女流之輩監國的大有人在，但對她南巡線路了如指掌的就那麼幾個人。

從那幾個老匹夫身上下手，肯定能有所收穫。

到時候順藤摸瓜，她一定要那人不得好死！

想到自己枉死的皇弟，沈未晞忽然覺得手裡的糖葫蘆也沒那麼好吃了。

顧錦淮感覺到她情緒的變化，眼波流轉，不著痕迹地轉移了話題。

「你素日愛著淺色，怎地今日這樣隆重？」

沈未晞聞言翻了個白眼，「還不是拜你所賜！」

「我？」顧錦淮將她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我何時說過喜歡看你如此妝容？」

呸！臭不要臉！

沈未晞氣結，「不是這個意思！你同馮妙人的賭注，是不是南都的寶石生意？」

顧錦淮愣了一下，轉而問道：「你今天是來同波斯人談生意的？」

沈未晞沒好氣地點了點頭，「我一個柳家庶女，你就是送來了生意，以後也不會是我的，沒必要。」

「是么？」顧錦淮故作為難，「我還以為，讓馮妙人吃癟，讓馮家栽這麼大一個跟頭，你會很高興。」

「......」這麼說的話，確實是有一點。

「你憑什麼認為波斯商人會選擇我們柳家？萬一我束手無策呢？」

「不會，我相信你。」

顧錦淮回答得坦然，沈未晞的心隨著他輕飄飄的一句話漏了一拍。

這狗男人是不是太會撩撥人了些？

這些招式怎麼從前沒見他用過？該不會是從別的女人那裡練出來的吧？

沈未晞氣憤地想，是不是從前她就後院起火了，而她不知道？

顧錦淮顯然猜不到她在想什麼，老老實實將人送到了貢院門口。

「柳二小姐，顧某一片真心，若你願意重新敞開心扉接納我，哪怕對我卸下些防備，顧某也會很開心的。」

重新？

想了想，沈未晞估計他說的是宋韓那檔子事。

拒絕的話已經到了嘴邊，奈何對方的眼神太過炙熱，炙熱到她敢說一個「不」字，她就不是個東西。

沈未晞抿著唇，終究什麼也沒說，轉身進了貢院。

門邊的宋韓看到沈未晞的妝發眼中閃過一絲驚艷，轉而瞧見門外站著的顧錦淮，驚艷瞬間化成了怨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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