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這是什麼鬼天氣
朝廷來的士兵大多數是南方人,他們精明善兵法,而且來人很多,本來是想一擊而中,直接把雲平王拿下。
沒想到打了好幾天,連人都沒找到。
原本兵分兩路的人,最後全部被不知道哪裡來的馬賊圈進這個小村莊。
現在大雪一下,寸步難行,他們身上的鎧甲不但不能保暖,穿上還凍的要死。
最可恨的是那些馬賊,趁著他們進來,早已經把出口堵上,整個村莊,現在就是一個布袋,往哪邊走都會被殺。
將領們窩在簡單的農舍里,想找點吃的都沒有。
「這特么是什麼村子,怎麼一戶人家都沒有,吃的也找不到一粒?」
其中一個人踢著沒來及搬走的一個木凳發勞騷。
另一個比他更細心的將領,卻已經把屋內的東西檢查一遍,並且很快得出結論,這裡的人都是提前搬走的。
「搬走?他們搬到哪裡去了?哦對了,這就是上面交待我們要滅的那個村是不是?
特么的,是誰走漏了風聲,人跑的一個都不剩?」
又一通大罵,只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他們仍然沒找到食物。
幾千人跟塞蘿蔔似的,全部擠在村中的小屋裡,吃沒吃,喝沒喝。
他們出發的時候,還想著屠村又屠城,一定有很多好東西等著他們,沒想到這個地方不但窮,民風還壞的要命,一群馬賊已經把他們打的狼狽不堪。
現在大雪封路,大隊人馬走不了,派出去傳信的人又久久不回。
他們身上帶的乾糧早就吃完了,現在村裡連水都沒有,幾個士兵架好了鍋,卻只能煮點雪水來喝。
那些將領們平時都是守著皇城的,哪裡吃過這樣的苦,哀叫聲連天。
士兵看到自己的領導都這樣,更是提不起一點力氣,看著外面茫茫白雪,寒從心生。
兩天以後,已經有些忍不住,開始殺戰馬充饑。
這種方法等於是在自殺,戰馬有限,而且吃了以後,他們再想走,也走不了。
可是活活餓死在此時也是很慘忍的。
十天不到,戰馬已經殺的差不多了,而且周邊能撿回的柴也都撿回來燒了。
有人把目光轉到不遠處的山上,剛開口說是不是上去碰碰運氣,就被將領一頓臭罵。
「你是死人嗎?現在天這麼冷,雪這麼厚,走平路我們都出不去,還要上山?你是想讓我們全部餓死在山嗎?
還有啊,你看看這群廢物,倒在地上跟死了一樣,還有力氣上山嗎?」
那個人被罵的狗血淋頭,灰溜溜的退了回來,也覺得自己腦殼大概壞掉了,怎麼會想到這條路,不是去找死嗎?
這些消息探子早就回到了李雲平那裡。
他等的就是這個機會,這群人可以勸降,卻不能做為正規軍再用。
再等兩天,把他們最後的意志耗盡,他就讓人去招攬,把他們變成新的「馬賊」,磨掉在皇城做士兵陋習,為自己所用。
看著蘇木領命而去,李雲平朝院中的小女人走去。
她跟海月在那堆雪人,忙了一個上午,兩人頭上都戴著雪花,一邊打鬧一邊玩。
亭子里的小石桌上,放著溫好的酒,還有幾碟乾果。
陸未其實早就看到李雲平了,也知道蘇木來過,所以這會兒丟下手裡的鐵鍬,跑過去說:「是不是山下又有事了?蘇木剛才來說什麼了?」
這本來是軍機大事,但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李雲平跟她說起來,竟像是說家常里短般。
「正如你說的,老天爺都在幫我們,山下的情況比我們想像的好多了,過不了多久,危機就會解除。
只是現在大雪封了山路,村民要回去也不太容易,我想他們可以在山谷中住到開春,反正這裡跟村中也沒什麼區別。」
說起這個,陸未馬上拽住他的袖子撒嬌:「說了好多次去看他們的,都沒去成,現在山下沒了危機,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去吧。」
李雲平蹙眉看了眼外面的大雪:「這麼大的雪,山間高低不平,萬一不小心踩進山窩裡怎麼辦?等雪化了再出去吧。」
「我不嘛,我知道你有辦法的,我們就今天去,我去換衣服了,你快點啊。」
陸未實在太想見到里長了,關於明年春種的事,要提前安排。
這裡的土地沒什麼養分,要想收成好,就得造肥,而這些也是大事,村民根本就沒有意識。
另外她還想發展果樹,果樹栽種的時間較長,但一旦開始收穫,幾乎是一勞永逸的。
她還想去看看劉一明。
劉婆婆再不好,劉一明卻真是把陸未當成了妹妹,一直很照顧她,還幫她逃走。
陸未來到這裡,說白了是沒有親人的,所以她特別希望不會跟劉一明生分,還像兄妹那樣。
想著這些時,已經把身上被雪溽濕的衣服換下來,穿了一身乾淨的,又在外面加了一件白色絲絨的風衣。
一走出木屋,就看到李雲平站在雪地里看著她發愣。
陸未就笑著問:「你怎麼不去加件衣服,外面有風還是很冷的。」
李雲平頓了一下才回神,看著她神採風揚,衣袂翩翩的已經往小院門口跑去,自己也連忙跟上。
到了門口才把她拉住,柔聲說:「別著急,讓海月和景天跟我們一起去。」
「為什麼要帶他們兩個啊?」陸未問,已經迫不及待的想出去外面趟雪。
小院里的雪總是一落下來,就被景天他們掃到一處,雖然還能玩,但是沒有那種趟進雪裡的感覺。
李雲平又總是看著她,不讓她出去踩。
她想出門,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想念那種趟在雪地里的感覺,「咯吱咯吱」的響聲,刻意踩出來的腳印等,真是太美好了。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忍住這麼多天沒動的。
等四人都妝扮好,出門往山谷去時,天空又飄起了新的雪花,揚揚洒洒,從天而降,美不勝收。
陸未一路上跟脫韁的小馬似的,一邊跑一邊跳,還拉住李雲平一起玩。
走在前面開路的景天,一直懷疑自己是在做夢。
就算是做夢,他也沒夢到他們家王爺這麼玩過,竟然還能大聲笑?
天啊,他跟在王爺身邊多少年了,見到的從來都是一張平靜的臉,喜怒不形於色,這種笑……。
哦,在夢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