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王爺千歲
地里並未著火,人們驚慌過後,也是安慰。
只是再返回劉婆婆家時,新娘子卻不見了。
劉一明瞪著院門外的大路發愣,劉婆婆則一臉黑青,氣的手都發抖了。
可她有苦說不出,轉身回屋關門,又是一陣大哭。
後面幾天也跟兒子悄悄出去找了幾回,並無結果,心裡就更悔了。
不知偷偷罵了多少回陸未沒良心,卷了她家裡的錢,又騙了她兒子的心。
到劉家安靜下來,把心思從媳婦兒身上轉到了地里的莊稼上,陸未也把文書給劉書喜看過了。
他對引水下山興趣不大,卻對文書充滿好奇,拿著反覆看了數次,還拿給了里長確認。
陸未已經生出了離開此處的念頭。
她再想幫助這個村,也得為自己的安全考慮,萬一被劉婆婆知道她躲在這裡,肯定又要鬧起來,她沒必要為了別人的事,把自己弄的狼狽不堪。
給劉書喜看雲平王的文書,也是因為當初答應了他,而且她也希望既是自己走了,這文書也能為他們帶來些好處。
沒料到,里長一看到文書,就急急過來找她,並且雙腿跪地,直呼「王爺千歲」。
陸未被他嚇了一跳,轉頭看旁邊的劉書喜。
他也是一臉懵,不過已經走過去想把里長扶起來。
里長不肯起,頭抵在地上,都不敢看陸未一眼。
好說歹說把他拉起來后,才得知事情真相。
原來那份文書根本不是出自老管家之手,而是王爺親筆,且上有印章。里長認定陸未就是雲平王府派出來的親隨,所以見她才如王爺親臨,長跪呼千歲。
文書上的字,陸未記得,確實龍行蛇走,遒勁有力,當時也有疑惑,不過她的重點不在此,也就沒多想,沒想到竟在里長這裡得到證實。
也就是說,那天雲平王就在王府里,而且也沒世人傳的那麼惡,甚至連他的病都有待考證,因為一個常年卧病的人,根本用不出這樣的筆力。
這一點讓陸未頓時多了信心,再跟里長談起建水庫,修水渠的事也順暢許多。
對於引水下山,里長也是感激涕零,只說一切聽陸未的吩咐。
當天晚上,他們就把計劃訂好,陸未帶著里長和劉書喜又連夜上了一趟山,查看了最近的路線,回來就開始認真繪圖。
劉書喜的興趣也被牽了起來,看著陸未拿筆在紙上塗塗畫畫,甚是驚訝,不停問這問那。
對於工程圖,陸未也是半桶水,不過比起這裡的人已經高級很多了,她也不藏私,一一給劉書喜解答,把這小子美的兩眼珠轉的更歡快了。
周邊事務完成後,里長就把村民全部招集出來,拿了雲平王的文書一一念給他們聽,並且解釋引水的事。
劉一明站在人群里,聽到「文書」二字,就向四下里張望,可很快他的眼神就暗淡了,頭也低下去,再沒聽清里長後面的話。
村裡除了老人和孩子,都要參與進來,以最快的速度把水流引下來,也可讓秋糧收成好一些,來年開春人們也少挨些餓。
一個小山村,里長的話就是命令,且有雲平王的文書,工具也是陸未拿錢置辦的,且答應眾人,水渠成了以後,那些挖地的工具就分給使用人。
這樣得手的傢具,在村裡沒有幾家有的,現在不但可以有人,還憑白得了物件,所有人都高興,干起活兒來也就更賣力了。
白天人們忙著挖水渠,晚上陸未就跟劉書喜一起去檢驗成果,有不對的地方也及時修正。
一個月後,已初見成效,一條從山而下的水渠直通村中水庫。
這天夜裡,兩人又進了山,主要是查看挖水的位置。
地點陸未已經標了出來,只要到時深挖見水,再跟下面的水渠打通即可。
劉書喜借著月色在山林里穿梭,好不歡快。
陸未完成任務后,就信步往之前跟劉一明挖的土井邊去。
她每晚至此,總要洗洗臉上的灰塵,做個簡單的清潔。
同時這個地方也向村民公開,有勤勞的人們已經開始不遠行程地過來清洗衣物。
一種朝氣蓬勃的氣象,悄然開始,連這夜裡的月色似乎都更加明亮了。
只是這晚,她還未走近土井,就被樹林里跳出來的兩個黑影截住。
他們手裡都拿著寶劍,在月光下,劍出鞘,發出寒涼的光,把陸未嚇的生生退了數步。
她穩住心神后,才問對方:「做什麼的?為什麼在這山裡?」
那兩人不說話,臉上罩著黑巾,看不清面孔,但露出來的目光微寒。
陸未這會兒已經反應過來,他們沒有一劍致命,應該不是專程來殺她的,再說了她也沒有得罪這麼高檔的仇人吧?
這個架勢很可能是不想讓她靠近某個地方。
心念一動,眼睛就往土井邊瞄了一眼。
那裡站著一個人,斑駁的月光下,一身清輝。
肩寬形瘦,面目模糊,但是站著的姿態卻不失貴氣,隱約還有些熟悉之感。
就在陸未看他時,他也往這邊看過來,隨即聲音沉緩地傳來一句話:「不要嚇著姑娘了,讓她過來吧。」
兩名侍從收了劍,放陸未過去的同時,也寸步不離的跟著她,大概是怕她臨時起義,傷了自家的主子。
陸未感受到他們的緊張,自已反而坦然下來,把腳步放慢,往那名男子身邊走。
本來只有幾米的距離,因為她刻意拖延,就走的久了一些。
李雲平安靜地站著,看她迎著月色,在林間款款而來。
微風吹起她鬢角的長發,撫過她的衣角,雖是粗布衣衫,卻身姿卓絕,臉上亦帶著無畏的勇敢和堅定。
那清麗嬌柔的面頰上含著淺淺的笑,在看到他的一瞬,明眸閃了一下,飽滿的唇畔溢出輕呼:「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他的心跟著就是一動,好似裡面牽著一根線,此時被誰輕輕揪了一下,不疼,卻帶著陌生的酥麻感。
少頃,他才微斂神思,回她:「此處清涼,稍做歇息而已。」
陸未看到他是挺開心的,此人正是在客棧里抵押劉婆婆銀戒指的男子,沒想到會在此遇上。
儘管這會兒她還沒錢把東西贖回來,可人家那時候也是幫了自己,且能多見一面,拉拉關係,找聽一下他住在何處,或許到時候不用進城,也能把東西贖回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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