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守夜與拉攏助力

鳳儀最開始並沒有給玉衡他們送武器，還是後面風玄想起這茬又去問他要的。

彼時他身無分文，這筆賬自然也是被鳳儀一併記在了他幾個哥哥名下的。

風玄當時給自己要的是一把匕首，給玉衡要的是一把靈劍，給君好要的是一根鞭子，給君天要的則是一件軟甲樣式的防禦類靈器。

後面幾件很好地考慮到了玉衡三人的個人特點，對提高他們的自保能力很有幫助，唯獨最先被他看中的那把匕首，對他來說其實根本沒有任何戰鬥方面的用處。

作為一條龍，即使是維持著人類形態進行戰鬥，風玄的戰鬥風格也不是那種技巧型的，所以打從一開始，風玄就沒打算給自己選武器，這把匕首還是他覺得好看又有靈性才順手拿走的。

那時候他還不知道自己哥哥會在他們毫無準備的情況下把他們丟進問心鏡，自然也就預料不到他的這把匕首以後會發揮剝皮切肉之類的神奇作用。

由於神識和仙力、神力全都無法使用，現在他們四個能夠動用的，也就只有既不在他們體內，也不在他們儲物空間里的這四件靈器了。

雖然因為問心鏡的限制，這四件靈器現在充其量只能算是質量極好的一件凡器，但它們自身的鋒利程度、堅固程度卻也已經足夠君好他們在這個沒有靈力、仙力或者神力的世界里賴以存身了。

耍賴半天也沒能把風玄的匕首弄到手，君好又不想抱著玉衡的長劍警戒，無奈之下，她只好從背筐最底下拿出了自己的那條亮銀色長鞭。

之前沒敢吭聲兒的少年見他們不再交談，立馬很有眼色的站出來對君好道：「貴人，您休息吧。守夜我可以的。」

雖然他和他熟悉的人，平時如果露宿荒野，就只會找石頭封閉山洞或者樹洞，讓自己置身在一個相對安全的環境，而不是像君好他們這樣輪流守夜，但少年表示，既然貴人們有這個需求，那他也不是不可以出一份力。

然而他的提議卻被君好拒絕了，「你還小呢，睡太少了會影響個頭兒的。再說就你的這小身板，你是能打得過狼還是能防得住虎？」

少年一抖——別說是沒有任何阻礙的荒郊野外了，就算是在他們祖祖輩輩世代居住的村子，他也打不過狼或者虎啊。

「你也不用覺得不好意思，畢竟你之所以拖到這麼晚才出城，就是因為我們要在城裡到處瞎晃。」君好說完笑著拿了兩塊羊皮給他，「一塊鋪在地上，一塊蓋在身上，稍微能幫你抵禦一些寒冷和潮濕。」

少年冷不丁被她塞了兩塊羊皮，整個人直接傻在原地。

他跟捧了兩塊熱炭是的，臉上的表情那叫一個精彩。

君好雖然仙力和神識被封住，但五感卻依然遠比尋常人敏銳，少年的反應這麼大，君好想察覺不到都不行。

她有些納悶兒，「你怎麼了？」

少年抖著手又把羊皮遞了過來，「貴人，小人......小人不能用您這麼珍貴的東西。」

他一個平民，他睡過的羊皮，貴人難道還會再拿回去自己用？

既然不會，那對方和白送了他兩張羊皮有何區別？

他已經拿了人家那麼多食物了，後面還沾人家的光把肉食賣了個好價錢。

少年覺得他必須知足，他不能再繼續厚著臉皮占人家便宜。

「不如這樣，你就給我們做一段時間的嚮導，我把這羊皮當成報酬支付給你。」君好趁機拉攏少年為自己做事，「你也知道，我們對這一片並不熟悉，正缺一個本地人給我們處理雜事、帶路跑腿兒。」

少年搖頭，「有什麼我能做的，您以後儘管使喚我便是，但在這之前，您已經給我很多東西了，我不能再要您其他物品了，尤其還是這麼貴重的。」

君好頓時更喜歡這少年了，她笑著朝少年擺了擺手，「我們在這待的時間可不短，需要你幫忙的事情也很多。這羊皮你要是不收，那我可不敢白白使喚你。」

少年還想再說點什麼，君好卻是笑著下了決斷，「要麼你聽我的，要麼我再找別人，你自己選一個吧。」

「我、我聽您的。」少年一臉沮喪的垂下頭——難得遇到君好他們這麼通情達理、和善可親的「貴人」，少年不想就此和他們分開。

「這才對嘛。」君好抬手指了一下山洞裡面，「去吧，去休息。」

少年朝她深深鞠了一躬，然後才既高興又忐忑的抱著羊皮回去休息了。

他很小心地避開玉衡等人，躺在了山洞另外一邊，身上、身下傳來的溫暖、柔軟的觸感，讓少年舒服的嘆了口氣。

他活了十五年，這還是第一次鋪著、蓋著羊皮入睡。

以往的十五年裡，他別說擁有一塊羊皮了，連蓋了十多年的被子都是粗布、稻草粗製濫造的。

一床被子兄弟幾個一起蓋，壞了就不停地打補丁，打來打去的，被子原本的布料是什麼樣的都已經沒人記得了。

少年的情況並不是特例，這個世界的絕大多數平民，過的都是和他一樣的日子。

比他們更慘的是奴隸，那些連生命都不屬於自己的奴隸，自然也是不配擁有任何私人財產的。

他們這些平民，好歹還能擁有一兩間簡陋的屋舍、一兩塊出產不豐的田地，就算日子過的飢一頓飽一頓，但最起碼他們不用每天挨打挨罵、不用擔心自己和家人被隨意買賣、不用見到隨便一個貴族就五體投地的虔誠跪拜。

這是很多如少年一樣，堅持不肯把自己賣掉的平民最後的底線。

當然，這些君好都是不清楚的，她只是耳尖的聽到了少年偷摸伸手，輕輕撫摸那兩塊羊皮的聲音。

***

後半夜，玉衡準時把君好換了回去。

他留在洞口繼續守夜，君好則是直接跑到他之前的位置，閉上眼睛躺在了仍然殘留著玉衡體溫的獸皮墊子上。

她睡得很香，雖然中途也聽到了野獸的低吼和慘叫，但是出於對玉衡的信任，君好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睜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