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難消他心頭之怒!
喬佳覓一晚上被彷彿噩夢一般的可怖畫面驚醒了不知多少次,只要顧肆的聲音停下了,她便不安地睜開眼睛確認男人還在是否還在自己身邊。
每每即將陷入睡眠,她便能回憶起那個男人冷冰冰的手指劃過她五官的感覺,還有尖銳匕首貼在頭皮上的冰冷觸感。
喬佳覓哭出聲:「顧肆!顧肆!」
男人趕忙抱住了她:「在,我在。怎麼還沒睡著?」
喬佳覓雙眼睜得極開,大顆大顆的淚珠滾滾而下,聲音里藏著深深的恐懼和抑制不住的哭腔:「你快看看,我的頭髮,我的頭皮,是不是被人割下來了?」
顧肆的心都快被她揉碎了。
男人深吸一口氣,溫熱的大掌貼在喬佳覓額頭向上的位置,啞聲道:「沒事,一點傷口都沒有,佳覓,你安然無恙,現在也很安全。」
他不斷重複著這些話,半晌后,又聽喬佳覓哭著問:「我的頭皮真的沒有被割下來嗎?」
顧肆吻了吻他手掌覆蓋的位置,用最溫柔的聲音安撫她:「沒有,你沒事的,壞人已經被抓住了。不用再怕了,好好睡一覺,嗯?」
喬佳覓又「嗚嗚」哭了一會兒,她中的迷藥藥效還未過,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只能軟軟靠在男人身上,不住地掉眼淚。
此刻的她早已將夫妻之間的彆扭拋在了腦後,只覺顧肆的胸膛安全又安穩。
自己夫君的身邊,是天下第一安全的港灣。
她的手臂沒有力氣,卻執意抱著男人,一邊哭道:「你別走,你看著我,不要讓別人來割我的皮,好不好?」
喬佳覓這一日已經哭了很久,如今的哭聲便似貓兒一般,期期艾艾、輕輕軟軟,不輕不重撓著顧肆的心,力道卻足以讓男人胸膛內掀起波瀾。
顧肆堂堂七尺男兒,差點紅了眼,只鄭重答允她:「好。」
直到天快亮時,喬佳覓才終於累得沒有睜開眼睛的力氣,不情不願地睡下了。
可即便是在睡夢中時,她的眉頭也是緊緊皺著的,身體並未完全放鬆下來。
顧肆看了喬佳覓一整晚,也說了一宿的話,嗓子干啞、口乾舌燥,卻不及他心頭的一片火燎來的猛烈和灼人。
她那細弱的哭聲直到現在還在腦海中回蕩,更別說昨日千鈞一髮的那一幕——
若是昨日他晚到一刻,喬佳覓豈不是就真的遭了歹人的毒手?!
男人無法想象她那張紅潤的臉蛋失去血色的模樣,更不能忍受溫暖鮮活的她,變成一具冷冰冰、沒有溫度的屍體。
單單是腦海中勾勒的一個畫面,足以讓人發狂。
而那心狠手辣的剝皮客,也徹底被顧肆列入了恨不得將之千刀萬剮的名單中。
他定要讓那人承受世間最折磨人的刑罰!
定要讓他經歷非人的恐懼與折磨!
否則難消他心頭之怒!
天色大亮,顧肆見喬佳覓陷入深眠,只放輕了動作,悄悄離開了她的床邊。
男人先去煮了一碗安神湯,溫在灶上,繼而叮囑幾個孩子:
「你們四個今日在家中,哪裡都不要去。阿棠阿檸看著你娘,若是聽見動靜,便立刻進屋,陪她說話,喂她把廚房的安神湯喝了;阿行和阿澄記得做飯,不要餓著弟弟妹妹和乾娘。」
幾個孩子眼巴巴地看著他,齊齊點頭。
見男人要出門,喬景澄忍不住開口問:「乾爹!昨日歹人抓住了嗎?你是不是要去衙門?」
孩子們擔憂不安了一整晚,又不敢去打擾父母,只能憋在心裡。
顧肆的話終於打消了他們的憂慮:「歹人已經抓到了,我今日便親自去審問。」
孩子們一顆心落了下來。
等顧肆走後,小姑娘還憤憤道:「爹可一定不能手軟!欺負娘的壞人,要他好看!定要治大罪!」
比起顧意棠和顧意檸,喬景行和喬景澄更清楚顧肆的手段,還有男人一顆冷硬的心。
喬景澄安撫顧意檸道:「阿檸放心,乾爹一定會替乾娘出氣的。」
果然,來到衙門之後的顧肆,渾身上下彷彿瀰漫著血色和煞氣,與在家中的男人是截然不同的兩副面孔。
他徑直來到大牢,又吩咐牢房中獄卒離遠些,緊接著在沾著暗色血痕的刑具架前駐足了片刻,隨意挑選了兩樣。
男人不急不徐,走在冰冷的石板上,「噠噠」的腳步聲便由遠及近地傳到了昏暗陰冷的牢房深處,無端引起牢房中眾犯人們一陣戰慄和恐懼。
那腳步聲彷彿來自地獄深處的審判,緊緊攥住犯人們的心。
好在他並未停留,而是徑直走到了最裡面的一個牢房。
鎖鏈聲「嘩嘩」響了一陣,便歸於沉寂。
獄中其他犯人心中升起暫逃一劫的慶幸,而直面顧肆的犯人,便沒有那麼幸運了。
他原就受了刑,渾身上下遍布臟痕與血痕,黑髮亂糟糟地擋在臉前,再不復從前清俊。
顧肆「咣」地一聲,用力關上了牢門,毫不客氣地上前把人從地上拎了起來。
他的聲音裡帶著兇狠之意:「狗東西,給老子起來!」
身為階下囚的男人再無半點從容,還未控制住自己的雙腿站穩,便挨了顧肆一鞭,頓時踉蹌著倒在了地上。
這一鞭的疼痛深入骨髓,彷彿連皮肉都給撕裂開了。
而顧肆的聲音冰冷:「站起來!」
囚犯痛苦地呻吟著,並未起身,男人的鞭子緊接著便抽了下來。
那冷漠的聲音彷彿催命之符咒:「我再說一次,站起來!」
許是不堪忍受持續不斷鞭打的折磨,囚犯咬著牙,顫巍巍地站住了。
顧肆臉上露出殘忍的笑,又是一個揚手,更加用力地抽在對方身上,力道大的只把人差點掀翻。
剝皮客實在承受不住,恨聲叫道:「我已按你要求去做了,為何還要打我?!」
回應他的,只有男人冷漠無情的鞭刑。
剝皮客的慘叫一聲高過一聲,后又是哀哀求饒。
見求情無用,他口不擇言地揚聲罵了起來:「我已無反抗能力,便是犯了罪,也有律法懲處!你憑什麼這般對我施暴?!如此行徑,實在是惡棍、小人!」
顧肆聞言收了鞭,冷笑:「說得好。我本就不是聖人,對付你這樣齷齪卑劣、臭陰溝里的老鼠,普普通通一點鞭刑,怎麼能夠?」
說罷,在對方驚恐的眼神中,顧肆慢慢拿出了一把匕首。
剝皮客早被他打得渾身鮮血淋漓,喪失了行動能力。
男人緩緩蹲下身來,眼神中不辨喜怒,與他對視:「聽說你對無辜女子下手時,便是讓她們渾身無力、無法反抗。這一頓鞭子可夠了?還能動不能動?」
說著,顧肆一邊把玩著手裡的匕首,冷冰冰的鋒刃貼上了剝皮客的頭皮,頓時激起他一陣戰慄。
便是再不會玩匕首的人,在剝了數十位女子的臉之後,也該知道顧肆這一動作的寓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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