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高家之人會輕易善罷甘休
喬佳覓心說,她就知道沒那麼簡單!
她不情不願地皺眉:「你要什麼表示?」
顧肆微微靠近了些,將兩人的距離控制在親近,但不過分親密的程度。
男人勾唇:「我不為難你——不過既然有外人在,若再分房睡,不是平白讓旁人議論你我的夫妻關係?」
喬佳覓一雙桃花眼睜大了,他要和她睡在一起?!
她的眉毛都擰成了一個結:「這還不算為難?!」
喬佳覓的抗拒太過明顯,原本心情還算不錯的顧肆,也被那幾乎是明晃晃的不願給刺了一下。
男人面上沒有什麼波動,仍端著那副平平淡淡的模樣,彷彿耐心無害的獵人一點點靠近自己的獵物。
他傾身向前,靠近了喬佳覓,聲線低低地問:「不過是重新在一個房間休息而已,如何算得了為難?你我自結為夫婦以來,不是一直同床共枕?」
喬佳覓咬住了下唇,搖頭道:「從前是從前,現在是現在。」
他們兩個,已經回不去了!
顧肆並沒有問從前如何,現在又如何,而是直起了身子,離喬佳覓稍稍遠了些。
他淡淡道:「既你不肯,我又不願讓旁人看了我們夫妻的笑話,明日便讓高初雲二人離開吧。」
喬佳覓聽他這般說,一下子就急了:「那不成!高家的人還在找麻煩,怎麼能這麼放她們走呢?至少也得等把傷養好了再說吧?」
男人薄唇輕啟,搖頭拒絕:「不行。」
喬佳覓見他這般,忍不住開始生氣,一張玉白的小臉染上了薄怒的紅云:「這也是我家,憑什麼我不能做主?我說讓誰住、住多久,就能住多久!你若有意見,不如搬出去!」
顧肆看著她動怒的模樣,突然笑了一聲,終於露出了溫柔面具下殘忍的一面:「佳覓,想好了再說話。若我不在,你覺得這座小小的院子,能護得住高初雲?」
喬佳覓蹙起了眉。
男人乘勝追擊:「還是你覺得,高家之人會輕易善罷甘休,放過高初雲?」
喬佳覓忍不住辯解道:「就算你不在,光天化日之下,他們也不能擅闖民宅……」
顧肆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個與他極不相稱的冷漠神情,或者說,是喬佳覓從未見過的表情。
男人口中語氣溫柔,內容卻格外殘忍:「傻丫頭,若不是我護著,高初雲今日便是不會被打死,至少也不會像現在這般只受些皮肉傷。你確定要等高家的人帶著槍棍闖進來,將高初雲和她身邊那小姑娘從床上拎走?」
喬佳覓忍無可忍:「你怎麼可以說出這樣的話來?!且不說阿雲是我的好友,便是陌生女子受到這樣的欺侮,你也不能袖手旁觀啊!」
顧肆冷冷地看著面前的髮妻:「我為何不能?」
他不僅會對高初雲所受的折磨袖手旁觀,甚至還會幫高家一把,誰能管得了他?!
喬佳覓從他沉沉的雙眼中讀出了未竟之言,只覺顧肆變成了一個極陌生、極可怕的人,漸漸與前世那個無視兒女、冷漠殘忍的男人重合在了一起。
她終於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顧肆瞧出了她的害怕,只笑了笑,上前輕輕擁住了她安慰:「怕什麼?怎麼還發抖了?我說過,我只要你乖乖的……佳覓你記住,只要你聽話,我便不會讓你失望。」
喬佳覓沒有抗拒地被男人攬在懷裡,貼緊了他滾燙的胸膛,卻覺得周身發冷,腦中一片混亂。
一時間,就連答應和顧肆睡在同一個房間,都變成了最不重要的事情了。
顧肆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明明,明明之前還好好的……
他一直都是多麼溫暖可靠的男人,怎麼一夕之間,變得和前世幾乎一模一樣?
此刻的喬佳覓無法剋制內心深處的恐慌,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音量呢喃了一句:「顧肆,你怎麼變得這麼可怕?」
許是兩人貼得太近,顧肆聽見了這句話。
他輕輕笑了笑,用同樣低的聲音,在喬佳覓耳畔道:「是你讓我變的啊,佳覓。」
若她已經不再愛從前那個良善的他,那他又何必表現得正直無害、對她百依百順?
像現在這樣掌控著她、讓她因為害怕而留在他身邊,不是更好嗎?
喬佳覓聽懂了顧肆的話,仍是沒有忍住,又打了一個冷顫。
她……是她做錯了嗎?
……
喬佳覓沒有辦法,最終還是硬著頭皮搬去了顧肆的主屋。
她覺得,如今的她在顧肆面前,幾乎成了毫無反抗能力的弱小獵物。
而在男人眼中,也確實將忍不住憋得眼圈紅紅、滿臉警惕與防備的女人看成了一隻小白兔,雪白的模樣、弱小無辜的眼神,每一樣都讓他心顫,恨不得將她鎖在懷裡,狠狠地索取。
在男人毫不掩飾的灼灼目光下,最後還是喬佳覓受不了了:「現在天,天氣涼了下來,我去再取一床被子!」
說著,她磕磕絆絆地跑出了房門,迅速躲到了自己房間,隨後便靠在門上大口大口地喘氣。
木製門框許是被夜裡的風露浸了個透,觸手涼冰冰的,卻無法降下喬佳覓臉上的熱度。
該死的!
她躲了顧肆這麼久,偏偏,偏偏在他用那般直白赤裸的眼神看著她時,便忍不住……
喬佳覓深深吸了一口氣,握緊拳頭給自己做心理建設——
沒關係!問題又沒有出在她身上!誰讓男人生得這樣一副好的皮囊?!
成婚前她曾無意間撞見過顧肆一次,從那以後便忘不了男人俊美奪目的模樣;婚後日日與他纏綿,她更是深深地沉醉其中。
其實不過是被迷了眼罷了!那張臉看了這麼些年,也早該膩味了!
喬佳覓這麼安慰著自己,這才鼓起勇氣打開門,重新向顧肆的房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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