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凌煙閣內在清儀失蹤的消息傳出后,頓時暗波洶湧。慕千痕看著狼籍的房間,心中更是又驚又恨。驚的是清儀武功不俗,竟然會被人擄走;恨的是凌煙閣的防備竟然如同虛設,直至第二天才有人知道清儀的不見。這一地的雜亂,紊亂的紗帳,清儀,是誰帶走了你,此刻,你又會是怎樣的處境?慕千痕心急如焚,他的擔憂和慌亂也頓時讓閣中的氣氛陰沉。堂堂藥師被擄,這是怎樣的大事,誰也是不敢嚼舌根的,慕千痕的怒火又會澆在誰的身上,所有人都心頭忐忑。
「給我封鎖城門,挨家挨戶地走,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找出來。」慕千痕鐵青著臉,咬牙道,心中悔恨交加,如果自己不是忙於事務忽略了她,又怎會給人可趁之機?
容硯修不由為難,這挨家挨戶地找,未免動靜太大了些,只是若不這樣,還真找不到人,可是如此做法,只會讓事情更亂啊。他不由開口道:「閣主,如此是否會打草驚蛇?」
「啪!」慕千痕一掌將桌上的杯子拍的粉碎,在事情發生的第一時間,他就已經派了「暗」暗查,同時對閣中昨夜出入人員都普查了數遍,卻是絲毫線索也不得?想到清儀落如他們手中會發生的事,他不由是心如刀割。
秋臨楊適時說道:「若是閣主的對手劫走了藥師,那定是要拿藥師來要挾閣主,臨楊說句不中聽的話,只要藥師還有利用的價值,對方就不敢對藥師怎麼樣。閣主對藥師的清儀天下人皆知,對方若真要那藥師做籌碼,自然會善待藥師,所以閣主還是暫且安心為好,若自亂了陣腳,怕是讓敵人偷笑了。更何況藥師的武功不低,能將藥師帶走的人,功夫也定然是不俗的,在武功上能有一定成就的人更是不會對藥師這樣身份的人太過為難的。藥師的安全,閣主可以暫且放心。」
慕千痕在心中將假想敵一一排查,所謂關心則亂,秋臨楊所說的他不是想不到,只是他怎能安心,清儀如今還不知道身處何方,他怎能安心?
「藥師不僅武功極高,醫術又是超群,更可貴的是聰慧的很,閣主應該相信無論在哪裡,藥師都能保證自己的安危。」秋臨楊補充道。
慕千痕依舊眉頭深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如果自己不冷靜,又怎麼對付劫走清儀的人?正如秋臨楊所說那樣,清儀到哪都能保全自己,只是,她那樣一個厲害的人,又怎麼會被人帶走?腦海中不由想起她第一次失蹤的場景,是不是又是那人?「容硯修,你讓底下人時刻盯緊個個城門,看到可疑的人都要盤查一番,我相信清儀還在城裡。」慕千痕穩住心神道,雖然對方有可能連夜出城,但是據守城的人說夜裡沒有馬車出入,想來出城的可能性不大。「傳令水行如,帶一隊人馬到城外巡查,看看有什麼可疑行跡。飲橫江和馳游日暗中盯著其他幾堂,注意最近出入的人。至於秋臨楊你,待在閣中,若對方有什麼條件傳來,你儘快報給我!」慕千痕強壓著自己的焦慮道。
看著沉睡中伊人的嬌艷,白袍人雖說是看不清表情,但那輕緩中略帶顫抖的動作,卻足以看清他此刻那欣喜卻又有些慌張的矛盾心情。真的那麼輕易地就將她帶走了,這即定的事實卻讓他極為地不相信。指腹劃過她的面頰,正要碰上她的嬌唇時,卻見清儀暮的睜開了眼,帶這銳利的眼光,直盯在白袍人身上。而白袍人的手卻被她狠狠扼住。
「顏虛冰,事到如今,你還是要故裝神秘嗎?」清儀冷笑道。
白袍人渾身一顫,向後退了幾步,最後卻見他緩緩摘下了面罩,不是顏虛冰又是誰?「你是怎麼知道的?」顏虛冰自認沒有露出什麼破綻。
清儀平靜道:「若不是知道是你,你以為我會那麼簡單的就讓你帶走嗎?」
「你的身體不是動不了武嗎?」顏虛冰疑惑道。
「若非讓你這麼認為,你又怎麼會動手?」
「雲幽……她不會騙我。」顏虛冰有些動搖,神情便的防備。
「雲幽自然不會騙你,只是我卻是可以騙她!」
「原來你連她也算計了!」顏虛冰先是皺了皺眉,卻又轉為冷靜,胸有成竹道:「就算你是故意讓我帶走的又如何,我相信慕千痕是不可能找的到這來的。而你,就算你的還能動武,我卻也還能肯定,你的身子便不怎麼好。這次我既然得到了你,我便是說什麼也不會在放手了。」
「哈哈哈~」清儀笑的脆爽,看著顏虛冰的眼神充滿了嘲弄,「得到了我?顏虛冰,你是得到了我的人呢,還是得到了我的心,或者說,就是將我囚在這裡一輩子嗎?我既然早就對你產生了懷疑,又怎麼會被動地任你擺布?」
顏虛冰被清儀看的有些狼狽,更多的卻是悲哀。他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想不想聽聽我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確實想知道你是為什麼對我這麼的……」清儀頓了頓,「勢在必得!」心裡卻也是想知道,被該孱弱地動成不了氣候的顏虛冰怎麼會有能力動手,又為什麼先前還是那麼的虛弱?
顏虛冰但清儀的眼神是帶著情慾的,他嚮往了她那麼多年,又忍辱負重了那麼久,今日,既然已經撕破了臉,也就再沒有偽裝的必要了。即使花在大的力氣,他也要留下她,迫不得已,也要留下她的屍體。
「五年前,我第一次見你,便驚為天人。只是那時的你從不曾多看我一眼,為了從上官天鑒手裡得到你,我不惜以身犯險,拿下了苗疆,卻差點成了廢人。那時的我自然是不敢奢望你的親睞了,上官天鑒派你來救我,我已經是非常感激了。如果,你真的就是救我,即使讓我一生動不了武,我也是感激的。偏偏……」顏虛冰的臉色慢慢變的憤慨,「偏偏上官天鑒恩將仇報,居然要你那樣的對我,明明能夠救的了我,卻故意要我體弱至此,是怕我功高震主搶了他的位子嗎?而你,表面上說是無能為力,實際上卻是故意要我如此,你說,我能不恨嗎?既然上官天鑒怕我搶了他的位子,好,我就搶給他看。這幾年來,表面上我弱的很,實際上我卻是對付上官天鑒的那些人中的主要首腦之一。」
「慢著。」清儀打斷他,「你的傷是我醫的,手腳也是我做的,只是我不明白的是,我動的手腳你明明沒有解開,武功卻是大進,這又是怎麼回事?」
顏虛冰淡淡一笑:「或許是老天爺也看不過去了吧!在你醫好我后不久,苗疆便有人來找我報仇,可惜那時的我怎麼會是仇人的對手?卻不想來報仇的是苗疆的巫醫,他看出了我的情況,卻也不殺我。雖然苗疆是我攻下的,但真正要苗疆的卻是上官天鑒,待我知道事實后,我和他就站在一條船上。他助我恢復武功,而我也答應,等我得到凌煙閣后,把苗疆還給他們。」
「原來如此。」清儀恍然大悟,卻微微一笑,「既然你的武功已經恢復,有何必還要雲幽恢復你的體格?」
「原本我也沒想過恢復體格,就算我身子弱又怎樣,論武功,勝的了我的人也不多。原本我是看雲幽對我有些意思,便想借她側敲你的消息,算不到的是,那小妮子對我卻實在是盡心的很,費勁心機地要醫好我,那我又何樂而不為呢?」顏虛冰說道。
「原來是這樣!」清儀點了點頭,心中卻是冷笑,你會利用雲幽我又何嘗不會,怪只怪你太貪心。但她也不說破,「清儀我不過只是一普通女子,又早已嫁為人婦,還真難為顏堂主如此念念不忘啊!」
顏虛冰又怎麼會聽不出她的諷刺,只是她便就是那般讓他放不下。「清儀,這一次我不會放你走了,慕千痕因你的事早就心亂如麻,再過個十天半個月,他所剩的耐心會慢慢用光,到時候,我就會殺了他;而你,凌煙閣藥師的身份也會消失。」
清儀卻是絲毫的不慌亂,慕千痕不會那麼輕易地被殺,而顏虛冰,呵呵,她也暫時什麼都不說,到時候,他會為自己的拖大而後悔。
「這幾日,也只能委屈你了,我是不會再讓你走了的。」顏虛冰堅定道,說著便要離開。
待顏虛冰快要跨出房門的時候,清儀道:「其實,我哥從來就沒有猜忌過你,從來都是我!」
顏虛冰猛然回頭,不解地望著清儀。
「我早就知道你對我的心思,只是,對你我沒有半分的情誼,想要你主動地放棄,惟有讓你覺得自己配不上我。我哥疼我,任我處理,雖讓失去你這樣一名大將讓他感到很可惜,但是,我就是不要你!」清儀的話有多殘忍看顏虛冰的神色即知。顏虛冰的臉上頓時血色全無,眼中掠過痛苦。
「既然如此,我便更是不能放了你!」甩下這麼一句,顏虛冰挺直了背,凜然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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