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1 一鍋熟

這時危險已經解除，所以我再也沒有了什麼顧忌，徑直地沖了上去。

那個傢伙摔斷腿了，但他的意志力也十分堅韌，硬是忍著不哼聲，還試圖爬向一家超市，想找個躲藏的地方，不過他註定要失望了，我已經來到了他的身後。

「呵呵，你的槍法還挺準的，要不是我跑得更快一些，現在我都成了一灘肉泥了。」我咧著嘴，踩上了他腳骨斷裂的地方。

「啊~！放開，好痛，好痛！」他竭斯底里地喊了起來。

我見狀也適可而止，鬆開腳蹲了下來。

「朋友，相遇既是有緣，不如說說你上頭的計劃？」我看著他由於恐懼和疼痛而誇張扭曲的五官，笑著說道。

「說了，你，也不會放過我......」

他的驚恐的神情，突然閃過了一絲絕然。

我心中一動，十分乾脆地說道：「放心，我不會殺了你。」

他倏地露出了慘笑，還搖了搖頭。

「砰！」

我見機得快，猛地一拳就直搗他的鼻子，而他，也應聲而倒。

我將手指伸進了他的口腔里摸索一圈，接著就從他上顎的牙齒邊緣，捋出了一顆膠囊。如果我沒想錯，這一定是見血封喉的劇毒。

沒有人不怕死，但是就在剛才，我發現他有那麼一瞬間有了尋死的準備，對於我這種數次歷經生死的人來說，這實在是太熟悉了。他同樣也怕死，不過在沒有任何生機的前提下，相信很多人都明白，往往死亡比活著痛快。

扔掉了那顆膠囊，我還是不放心，在他的四肢和軀幹，來來回回搜索了兩遍，將一切可疑的東西都扔到一旁，我才拍了拍他的臉頰。

他痛吟一聲，隨即就清醒了過來。

「現在，你可以回答我幾個問題嗎？」我咧嘴笑道。

三架直升機，在這晚上進入利斯本，這傢伙一聽到我要跟他談談的時候，他馬山就想自殺，傻子都看得出來，他絕對知道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他動了動口腔，在短暫的失神以後，就聲色俱厲地盯著我喝道：「FU~CK！你想要我說什麼？我是一名戰士，我不怕死！」

我不置可否地搖了搖頭，說：「嗯，你是不怕死，不過要是這樣呢？」

說完，我一腳踩斷了他的大腿骨。

「噢......噶......」

他兩隻眼球簡直要瞪到地上，其後就抱著大腿，無力地呻~吟起來。

「別拖延時間，如果你不說，我會把你身上的骨頭，一截一截的弄斷，然後再用刀子挑出來。」我冷著臉，掏出了匕首繼續說道：「要不要現在就讓你試試？」

「你們是魔鬼，你們是魔鬼......啊，噢......」

他驚駭地看著我，雙肘撐地想向後移動，可是我的腳還踩在他的大腿上，他一動，頓時就痛得又哀叫連連。

「好吧，本來想讓你跟著利斯本的倖存者在一起的......」

我失望地說完，一手刀下去，「咔」的一聲，他另一條大腿的腿骨也斷了。

這些人等於死士了，要不然也不會嘴裡藏毒，所以我也有了充足的心理準備，他不會那麼容易開口。但是我也相信，在非人的折磨之下，沒幾個人會受得了。那些凌遲致死還不吭一聲的人，實際上是不存在的。

因此，我再折斷了他的雙手以後，手起刀落，盡量避開他大腿上的血管，將他的兩根腿骨挑了出來。

儘管我在進行時也是眼皮直跳，不過我還是強忍著噁心，拿起了他的腿骨，在他的臉上戳了幾下。

「喂喂喂，醒醒......」

這傢伙在我取出他第一根腿骨的時候，縱然他再堅韌，也是兩眼一翻，就這麼暈了過去，不過他還是讓我給弄醒了。

他此時已經無力呻~吟，只是驚駭無比地瞪著自己的大腿骨，渾身上下正抑制不住微微抽搐著。

「再給一次機會，如果你還是不說，那麼我就儘可能讓你活著，等我把你的身上的骨頭拆得差不多了，就把你送回自己的陣營去......」我呵呵一笑，用大腿骨敲了敲地面，繼續輕聲說道：「本來不用這樣，可這都是你自找的，我有什麼辦法？」

其後，我冷冷地盯著他：「說，還是不說？」

「說，我說......」

好端端的一個男人大丈夫，在這時也終於因為極度的恐懼，而掉下了眼淚，他被我嚇得崩潰了。

「那好，我就問問，你們準備在明天什麼時候對利斯本發起進攻，具體的計劃又是什麼，只要你跟我說清楚，我就讓你活著。」我滿意地咧嘴一笑。

接著，他把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了我，不過他說得斷斷續續，我花費了很大功夫，才把他想要表達的意思給組織起來。

明早七點到十點，舊人類JD會對利斯本發起最後一次營救，中午十一點，總部會發射三枚洲際導彈，直接摧毀這座城市。

果然，我們想得沒錯，差別在於，我知道了具體時間。

「殺......殺了我。」他哀求地看著我。

他的瞳孔深處，除了恐懼，卻再也沒有了任何生機。

我成全了他這個要求，用他的大腿骨敲碎了他的腦袋，其後我快步走了回去。

有很多新人類都圍攏了過來，我發出超聲波，讓他們趕緊去大樓附近。

十分鐘以後，我跑回了大樓前，雖然這裡沒有圍著人，但是我知道他們都潛藏在附近，其實我要說的也就是複述一遍剛才那個重機槍手的話罷了。張國豪和馬天鵬，在我沒回到之前也申明了，不要再隨便集中在一起，那樣很容易會集體遭受伏擊。

我用超聲波向所有人轉達了舊人類JD的進攻時間。

不出一會兒，一道波流刮過，是張國豪的：「這樣吧，明天，我們就在他們進攻的那一面藏好，等他們過來營救的時候突圍。我們沿著內陸直走，確認安全了以後，再進行下一步計劃，怎麼樣？」

張國豪說的話，誰都沒有意見。

事情，就這麼定下了。

這幾千名新人類，再次分散開來，有一部分，則是在張國豪有意的安排下，前往東南面，也就是明天早上，JD營救的區域範圍。

羅拉走了上來，卻只有她一個人，不過我知道，她是帶我去她們的住處的。

我牽住了羅拉的手，在她的帶領下往前走去。

一段時間不見，她變得很恬靜，好像，她成熟了不少，實際上我們都在迅速地成長著，環境所逼。

一想到她是完美人類，我就不由得暗暗嘆了口氣，但我也下定了決心，哪怕是碧斯也沒有辦法修補我們這些人的缺陷，我也無怨無悔，只求博得她們一條出路。讓我真正感到無能為力的是，於靜，路小璐，楊佩兒，葉貝，習秋雁，甚至是二號。

我一個都救不了了，只因她們也與我一樣，不是天堂島的原住民，不是完美人類。

「徒為他人作嫁衣啊。」我喃喃自語，又是嘆了口氣。

「王，你為什麼總是嘆氣？」羅拉突然關切地問道。

我苦笑了一下，也收起了雜七雜八的心緒，打趣地轉移話題：「我只是在想，今晚沒辦法和你們做羞羞事了，那麼多人......守著金山銀山，就得一個看啊。」

這些絕望，就讓我一個人承受吧。我想。

「好討厭......」羅拉扭捏了一下，然後就眨著眼睛，神秘兮兮地對我說：「要不......王，我們去海里玩玩？」

......

「咳咳，羅拉，現在這種緊要關頭，不要總想著玩，剛才的話你沒聽到？明天我們就要進發內陸了，那個，到時再說吧。」我一臉認真地說道。

我突然想起了，不管是羅拉，還是麗莎，米基，日想夜想的，做著夢都想懷上我的孩子。然而這個可能性，簡直是等同於零。

一切都充滿了太多的不確定性，而且以碧斯的為人，她把兩大部落和更新換代的念頭，從一而終地在她的生命中貫徹到底了，我能讓她幫這個忙？

抑或說，她有能力幫這個忙嗎？

還真她媽夠懸的。

羅拉帶著我，走進了一棟不起眼的小樓里，而我還沒進去，就感知到了，除卻二號，我所有的女人都在。

我換上了一副笑臉，走進去的第一時間，我就哈哈一笑：「哈羅，美女們，好長時間不見啊。」

以前，我在害怕，我害怕的是萬一辜負了她們其中一人。現在，我還是在害怕，我不敢面對同是與我一樣，不是完美人類的她們。至於麗莎，米基，羅拉，我也在害怕，要是在將來的哪天我不在了，她們又該怎麼辦？

對了，羅拉，美人魚血毒！我死了，豈不是說她也要......？

我整顆心都涼了半截，該死的，我怎麼沒想起這點！

最後，豈不是剩下麗莎和米基兩個人？

不對不對......

我看著麗莎絕美的臉龐，突然就打了一個激靈。

有那麼兩三次？她堅決要與我同生共死......這我要是死了，這她媽的不是一鍋熟嗎！

「殷雄，你怎麼了？」

米基非常敏銳地發現了我的不對勁。

我連忙搖了搖頭，慌張地道：「沒有！」

完了完了，米基可能也逃不掉，這就像多米諾骨牌，全都倒了，米基她也很可能會因此而絕望，跟著我們一塊死！

此時，我才發現，自己的背脊，早就讓冷汗打濕。

「不對，你一定有事！」習秋雁陡然冷聲說道。

突然我發現了一個大問題，那就是習秋雁，她那看穿人心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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