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記得我愛你 之前(一更)

當你記得我愛你 之前(一更)

再次來到醫院,已經是幾日以後。終究不是多麼狠毒的人,她怨的始終是慕容澈,和病房裡那個可憐的女人並沒有什麼關係。只是在走廊里碰到了一個行色匆匆的美女,讓寫意發笑,「你做賊心虛?」

程敏神色確實有些慌張,尤其是迎面碰上寫意后。但畢竟不是無知的女人,很快便鎮靜下來,用手撩撩發,「我來看看章小姐,你有意見?」

呵,程敏還是這麼尖銳。連她都能怨上的人,會對章千喏好言好氣么?不過寫意並不擔心,左右都是慕容澈的事,與她無關。

兩個女子只是這麼隨便打了個招呼,便各走各的路。很久以後,寫意總是想起,如果當時,她沒有放程敏走,拉住程敏好好談談,或許這個結局就不一樣。但是誰知道呢,也或許,無論她怎麼努力,結果都改變不了。

寫意走到章千喏病房門前,門虛掩著,聽到裡面有涼薄的男聲。她心弦就那麼緊了下,聽到男聲悠悠慢慢的,「章小姐,我不介意再說一次抱歉,現在的我,根本不可能……」

「寫意!」清和的女聲湊到她耳邊,輕聲喊。側頭便對著笑意盈盈的眼眸。

荊雨芒拉著她直接往外面拽,「唉寫意,我們好久沒聊過天了。」

寫意望天,微笑著任荊雨芒拉自己走,並沒有戳穿這小女人的把戲。真是一個衷心的秘書,看到自己站在外面,也不願意老闆的話被人偷聽。果然聽聽,荊雨芒一路上還在勸著她,「寫意,你沒有打掉孩子吧?你放心啦,老闆現在早就不在外面亂玩了,這不前些日子就給章千喏買了機票,還不是那位小姐……」

與此同時,程敏匆匆地走出醫院,左右望望想隨便搭個車,後面有青年一疊聲地喊,「小程小程!唉你跑什麼跑!」

她回頭,看康子岩從跑車中奔出來,對她不滿地數落,「我說你這美女,腳下安著倆風火輪子吧?跑的真夠快的!」

程敏心跳還未完全平復,面對康子岩便沒有好氣,撂開他的手走自己的路,「你幹什麼呢?」

「嘿你這話說得,我依稀聽說二少的舊情人住院,就來探探房唄,說不定還能見到咱們那位神出鬼沒的二少呢,」康子岩嘰里咕嚕說了一大堆,才覺得不對勁,轉頭使勁打量程敏,「我說唉,你來這裡幹什麼?不會是找那個什麼……」皺著眉頭想了一陣才道,「什麼章小姐的麻煩吧。」

「我是那麼無聊的人么?」程敏瞪他,然後不耐煩,「還有,我的事你少管。」

「你怎麼不是無聊的人?」康子岩倒是接的順暢,眼尖地看到她未夾緊的皮包里露出些文件紙張,手快地就把那一堆紙翻出來,本是漫不經心的神色一正,抽口涼氣,瞪著程敏。

他手中晃著的,都是一些照片。明明滅滅的,大部分都是寫意和許涵在一起相處的照片,無一不顯得非常親密。尤其是其中一張,兩人側站著一低頭一仰頭,那角度簡直就跟要親吻似的。康子岩心驚,「小程,你還真玩陰險的啊。我可提前勸你,這不行。」

程敏從他手中把照片搶回來裝好,然後恨瞪他,「怎麼不行?我可告你,這事兒,不能讓二少知道!」

康子岩被她的笑話逗笑,「你這姑娘……你做這些,最後不就是為了讓二少知道么?二少要是不知道,你請這麼多私人偵探跟蹤人家婁二小姐,不就白費力氣了么。」

程敏懶得和他說,既然康子岩已經知道這事,她也不需要藏著掖著了。快步走自己的路,只想把後面那個麻煩的青年甩開。

康子岩卻又很快地追上來,「唉小程,我真心勸你一句啊,你別不聽,你這招太損了。」他換口氣,收斂起平時的荒唐,倒真的在勸程敏了,「你不知道,我和二少從小一起長大,我算是看出來了,二少對婁二小姐,這次可能是真心的。」

「我不信!」程敏反駁,「自從章小姐離開后,他什麼女人沒玩過?偏偏栽在婁寫意手上!你逗我呢吧!我不如婁寫意?你敢說不如試試看!」

康子岩舉手投降,但還是把該說的話說完,「你還真別不信……我和二少相交這麼多年,只看過他對兩個女子這麼用心,為兩個女子這麼糾結過。」對著程敏挑眉,「一個是當年的章小姐,還有一個就是現在的婁二小姐……他和婁二小姐的糊塗賬,多簡單啊,他就是理不清,把婁二小姐也得罪的夠徹底……一句『喜歡』就那麼難?可咱們二少啊,對著婁二小姐就是說不出口。」

「我不信,」程敏愣了半天,還是堅持自己的觀點,「以前玩的時候,二少給多少女孩說過『喜歡』!就算他現在不說『喜歡』,也未必就是對婁寫意收了性子!」

康子岩聳肩,該說的他都說了,其他的……隨程敏的意吧。不過他不得不說,程敏還是任性啊,根本不了解慕容澈那個人,怎麼博得人家的喜歡?

在醫院的寫意被荊雨芒拉著閑話好久,後面才有人叫她,「老婆。」

她轉頭過去,荊雨芒便識趣地對自己老闆擠眼睛、悄悄地退出去。慕容澈走到寫意身邊,對著她淡聲,「你怎麼來這裡了?」

寫意笑一下,聽出慕容澈並不是想聽自己的答案,他也就那麼隨口一說罷了。

慕容澈轉眼看她,神色有些莫測,眼珠幽漆漆的,「我早該料到,你對誰,都比對我來的寬容、來的大度。說句不好聽的,章千喏這樣……你也能來看她。」慕容二少嘲諷地笑,眉眼間的溫度是那種在寒風中浸過一遍的感覺。

寫意無言,扭頭看別的地方。

「你現在都已經沒話和我說了?」慕容澈笑得更加玩味,也透著深刻的索然。他身姿修長,卻突然轉過身看她,目光由方才的清冷轉為火熱,「再給我一星期時間!寫意,我……會把一切都結束的。」

「……嗯,」寫意點頭,他能把一切都結束,她卻沒有餘力等他了。看出慕容澈的僵硬,她還刻意溫和笑,「你放心,我不會幹擾你的事的。只是,等你忙完后……能不能先把『離婚』手續辦了?」

慕容澈看她,眼中的溫度一點點發涼,「你還是要和我離婚?就算我已經、已經……呵,」他冷笑,「你可真夠絕的,寫意。」

這種話題沒必要和他討論了,寫意只是說,「章小姐為了你割腕自殺,你必然是要負責的。乾脆和我離婚,娶了她得了。我們這樣不忠的婚姻,也沒什麼意思。」

「這話……在你第一次和我談『離婚』的時候,就已經想好了吧?」慕容澈身子往前一跨,堵住寫意的退路,一步步逼近,「一點餘地都不給我?」

寫意挑眉,對他笑,「我以為,我已經留給了你最後的餘地。」頓了頓,「還有,你做什麼,和我有什麼關係。」

慕容澈抿嘴,看著她好久說不出話。正是這樣的寫意,他才沒辦法。不哭不鬧,順著他的話順著他的意,她只是沒有一時一刻,不想著離婚。慕容澈低聲,自嘲地笑,「我喜歡你。」

「你說什麼?」寫意腦子嗡一下,詫異而古怪地看著他。神情中,唯獨沒有驚喜。她想,慕容二少該不會腦抽了吧?

慕容澈迅速回神,笑容收回,「沒什麼,就這樣,」他轉身往自己的目的地走,回頭對著寫意豎一指,「一星期。」

寫意靜靜地看著他修長的身影被長廊的黃昏吞噬,似乎他要永遠消失在自己面前,獨留自己一個人在黑暗中掙扎。驀然便覺得驚恐和害怕,輕聲,「慕容澈。」

就是這麼低微的聲音,她自己都不抱希望,慕容澈卻迅速回身,對她挑眉詢問。

那麼,就這樣吧。寫意吸氣,「……晚上,我有話跟你說。」那個孩子的事,她想,慕容澈有權利知道。

慕容澈神色捉摸不定,笑笑,「好。」然後,他就這麼慢慢地走了,背影被拉的老長老長,看不到盡頭。

當日下午,寫意在家裡坐著,便接到程敏的電話,「婁二小姐,你晚上沒事吧?我能約你么?」

她和程敏的交情……沒有那麼好吧?寫意禮貌地說,「我晚上恐怕不方便。」

「來吧婁二小姐!」程敏的聲音熱切極了,不知道的人還會以為她們是失蹤多年的親姐妹,「我什麼都給你安排好了,要是就少你這個人,多沒意思啊。你說是吧,二小姐?」

寫意看看時間,想著在晚上慕容澈回家之前,她應該能趕得回來。被程敏煩的不行,一鬆口就應承下來。

可電話才剛落,又是人打進來。寫意一時有些好笑,她平時社交圈很窄,沒什麼朋友,怎麼一下午就成了香饃饃?接過電話,這次是荊雨芒打過來的。

荊雨芒聲音一如既往地甜蜜,「寫意寶貝兒,晚上沒事吧?陪我一起看電影好不好?」

「呃,」她這次還真的有事,「恐怕不行,我有約了。」

「太好了!」那邊驚呼。

「……太好了?」敏感地察覺到一絲不對勁,「你有什麼陰謀?」或者是,慕容澈要搞什麼事?

「哦不是寶貝兒你聽錯了,」荊雨芒飛快拒絕,聲音里的歡快立刻被難過代替,「你不能推掉么?我真的想和你一起看電影啊~~」餘音繞梁,整個撒嬌的腔調。

「可我,真的有事。」寫意抱歉,這樣跟荊雨芒說了好幾次,對方才戀戀不捨地掛了電話。

而在信紀集團最高層的寫字樓上,漂亮的女郎吹聲口哨,對著旁邊等著的慕容澈笑得輕鬆,「OK你可以放心了!今晚寫意有約,你們不會那麼巧地見面啦。」

慕容澈揉著一直跳的眼皮,質疑,「可我怎麼還是有種不想的預感?」

荊雨芒哼聲,「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慕容澈眯眸笑得勾魂,「荊雨芒,你這個月的獎金不想要了?」

「啊老闆我錯了,您說什麼都是對的。」荊雨芒認錯如翻書,態度良好,終於博得慕容澈的滿意。

青年站起來撈起旁邊搭著的西服,對著荊雨芒勾勾手指頭,「走!咱們買衣服去。」他的秘書,立刻眉開眼笑地跟上去。和慕容澈在一起就是有個好處,這廝從來不怕花錢,都便宜了窮人出身的孩子,荊雨芒。

晚上七點,寫意在約定的時間下樓,便被早等在下面的程敏挽住。程敏一襲修身大紅晚禮服,臉上妝容都精緻的不行,讓寫意在頭皮發麻之餘有種上了賊船的感覺,「你該不會要帶我去參加晚宴吧?」

程敏硬把寫意塞進車裡,不容她逃脫,「放心啦,婁二小姐天生麗質,就是不打扮,也沒人能在宴會中奪去婁二小姐的風采,」她湊近寫意耳邊,香氣撲過來,「何況,晚宴有我為二小姐特意準備的禮物,婁二小姐怎麼可以錯過?」

寫意身子不著痕迹地往旁邊挪挪,眼眸低下笑,「程小姐,我還是比較習慣你叫我婁寫意。」可比虛偽的「婁二小姐」要順耳多了。

程敏哼一聲,不再作態,車門重重一關,也坐進了車裡。

這場宴會,並不是寫意參加的最豪華的一次。但是寫意可以說,這是印象最深刻一次。在那之前之後,都不曾有過一場晚宴讓她疲憊至此,意識如此的清醒。

寫意隨著程敏一起走進燈火輝煌的大堂,漂亮的琉璃燈打下來,就是站在濃墨重彩的程敏旁邊,她一貫清麗脫俗的格調,更是吸引了不少眼光。寫意還掃一圈宴場,並沒有看到什麼奇怪的地方。

程敏走了一會兒,回來的時候對她歉意笑,「不好意思,請的鋼琴手臨時有事……我知道你不喜歡應酬,反正你也沒事,不如就代鋼琴手彈一首歌?」

「為什麼?」這也太恰好了吧,「你怎麼知道我會彈鋼琴?」

「婁家出身的二小姐,怎麼可能不會彈鋼琴呢?」程敏笑得狡黠,「我聽說,當年的婁書意小姐,可是圈裡圈外的『鋼琴公主』呢。」

寫意連看她好幾眼,心裡雖覺得奇怪,但從程敏的表情也沒看出什麼古怪的地方。大家都是有出身的,她也不至於在鋼琴上做什麼手腳吧?饒是如此,坐在鋼琴前時,她仍細心檢查了下琴架、曲譜,一應俱全。

程敏纖長的手翻過幾頁曲譜,點著一首歌,「就這首這首!」

寫意探身,歌的名字叫,記得我愛你。她手在黑白琴鍵上試了一下音,對程敏點點頭。

程敏臉上露出計謀得逞的微笑,走到旁邊的麥克風旁邊大聲蓋過了場上所有的聲音,「婁二小姐特意彈唱一首『記得我愛你』,送給咱們的慕容二少!大家歡迎!」

噼里啪啦的掌聲從四面八方蓋過來,寫意發怔,抬眸便向程敏看去。她只是彈琴,怎麼變成彈唱了?而且,什麼叫做「送給咱們的慕容二少」?慕容澈根本就不在這裡啊!

似乎就是為了證實她的想法,旋轉門開,青年臂間挽著女子進來,容顏冷峻,笑容迷惑人心。而他旁邊的女子,神色冷淡,笑容卻透著,幸福。

一聲短促而急躁的琴音重重響起,寫意啪的把琴蓋一摔,站起來。立刻驚動了所有人,包括剛進來的慕容澈,章千喏。而寫意的目光,就直直看向他們相挽的手臂,尖銳如刀。

慕容澈本能便側目,往右後方看去。他看到,一直緊跟著他的荊雨芒,臉上也露出「驚駭」的神色。

寫意沒有想到慕容澈和章千喏同時出現,那兩位也同樣沒想到會在這種場合碰上寫意。

一瞬間天旋地轉,她想,她終於明白程敏那要笑不笑的表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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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約老公,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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