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躍躍欲試
「他有沒有腦仁,關我什麼事,」丁辰看著牛金離去的背影,淡淡的說道。
魏延瞪大眼睛,奇怪的道:「主公,他看不起你啊,你不生氣么?」
「我難道還需要他一個屯田軍官看的起?」
丁辰風輕雲淡的道:「老魏你記住,虛名是最不切實際的東西,沒有任何用處,注重過甚,反而會深受其害。
所以我的人生信條就是,『苟全性命於亂世,不求聞達於諸侯』。
這句話的精髓在於一個『苟』字,你要仔細體會。」
魏延目瞪口呆,「大丈夫誰不想建功立業,名動四方。不聞達於諸侯,做了也沒人知道,那幹嘛要做?」
丁辰耐心的解釋道:「我不是說不做,只不過沒必要做的人盡皆知而已,那樣以後好處多多。
比如說你老魏,武力還不錯,若沒人知道你的名聲與實力,僅僅把你當成一個普通軍卒,敵將是否會對你輕視?
在你與敵將對陣之時,突然展露實力,是否就能殺對方個措手不及?」
魏延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道:「主公的意思,是讓我扮普通軍卒?」
「到時連我也扮成普通軍卒,」丁辰意味深長的道:「既然牛將軍那麼厲害,就讓他在前面率領隊伍吧。」
魏延挑起大拇指,佩服道:「明白了,主公果然是苟。」
丁辰笑了笑沒有答話。
雖然是在曹氏地盤內押運糧草,但是誰知道會不會有人圖謀不軌。
若穿上一身將軍的盔甲走在前面,雖然很拉風,但也就成了個活靶子。
這種傻事丁辰才不願意干。
第二日便需啟程。
丁辰跟魏延全都換上普通槍騎兵的服飾,來到校軍場。
牛金倒是一身武將的打扮,雖然他只是屯田都尉,手下軍兵也都是屯田軍。
他見到丁辰二人的扮相,更是加深了這是個膽小如鼠,前來混軍功的貴戚子弟印象。
這種事情見得多了,沒有什麼可奇怪的。
只是幫不上忙不要緊,只求對方老老實實待在隊伍里,別瞎指揮給他添亂就好。
牛金一聲令下,隊伍浩浩蕩蕩的出發了。
運糧馬車有一百多輛,排成一條逶迤的長龍。
押送的隊伍有五百步卒,又有二三十個槍騎兵來回穿梭照應。
牛金一馬當先,走在烈烈風中,望蒼天,四方雲動。
丁辰則跟魏延混在槍騎兵隊伍里,除了魏延那一把大刀顯得有些突兀之外,沒人知道這位普通騎兵,才是這支隊伍的真正主帥。
馬拉著車走的很慢,一天行了才不到百里,到了潁川郡的邊境,再往前走便是陳國的長平縣了。
太陽已經落山,隊伍只能在這野地里安營紮寨,軍兵開始埋鍋做飯。
此地距離與袁軍對峙的苦縣前線還有不到百里的樣子,所以就算休息一晚,明天天黑之前糧草也能運到了。
丁辰坐在一個普通軍帳里,魏延鬼鬼祟祟的溜進來,小聲道:「主公,有人在跟著咱們,大概是敵方細作。
看來有人要對咱們軍糧圖謀不軌,要不要我去除掉?」
「去吧,」丁辰點頭道:「等天黑了再動手,務必一網打盡,不要留下漏網之魚。」
「得令,」魏延信心滿滿的道:「一個也跑不了。」
運糧的馬車聚集到一起,軍兵們圍成個大圈,將馬車圍在中間。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空中新月如勾,夜涼如水。
……
距離曹軍營地二里左右有一片小樹林,旁邊有條壕溝。
此時溝里圍坐了十個黑影。
他們都是清一色的健壯青年,身著黑色衣服,其中有五個人腰中掛著數個瓷罐,瓷罐裡面盛滿了火油。
另有五個人背著弓箭,腰間箭囊的羽箭頭上都綁著油浸的麻布,只要點燃麻布,射出去就是火箭。
十幾個人低聲竊竊私語,摩拳擦掌,顯得頗為興奮。
「梁將軍說咱們今夜要是能燒掉曹軍糧草,會獎賞咱們每人萬錢,且每人一個陳國美女,你們說將軍會不會反悔。」
「應當不會,咱們家主公攻下來陳國也只是為了搶糧,又不是真的要治理,這陳國的女人不賞賜給咱們,留著又有什麼用。」
「這麼說我就放心了,聽說這陳國富庶無比,女人們都養尊處優不幹活,個個養的細皮嫩肉,一掐就出水,要是能賞賜我一個,以後我每天只做四件事,一日三餐。」
「這不是三件事?」
「你仔細聽清楚,是一日三餐,」說話之人是個背著弓的弓箭兵。
他斜躺在溝槽的斜坡上,眼睛明亮的看著天空,腦海中暢享著未來。
他們籌劃的很好,待到半夜等曹軍不防備的時候,偷偷摸過去,派身強力壯之人把火油罐遠遠的拋到曹軍糧草車上,火油四濺。
然後弓箭兵用火箭把糧草點燃,趁夜逃脫。
僅僅出動十個人,便燒掉曹軍糧草,這等功勞,就算每人賞賜萬錢,再加一名美女,也絲毫不為過。
對他們來說,幹上這一票,便有錢有媳婦了。
這時候旁邊有人不屑的道:「要我說,這年月有錢有糧才能活下去,要女人幹嘛,還浪費一口人的糧食。」
那弓箭兵嘆息道:「你是不曉得射手的苦啊。」
「是,射手是挺痛苦的,身邊沒個女人,終究不是個家,」旁邊有瘦臉弓箭兵產生了共鳴。
「你想要個什麼樣的女人?」先前那弓箭兵問道。
「不管什麼樣的,只要不嫌棄我就行,」瘦臉軍兵嘆口氣。
「那難度還挺大的。」
瘦臉軍兵:「???」
這時候突然有人道:「我想去大便,誰跟我一塊兒去?」
「我也要去,一起吧。」
兩個人同時站了起來,向旁邊走去。
他們這些人都很警惕,按照規矩,無論誰離開,都需要兩個人互相監督。
要不然萬一某個人跑出去告密,所有人就全軍覆沒了。
見兩人同時去大便,其他人也沒有什麼懷疑。
可是過了足足一刻鐘,也沒見兩人回來。
「怎麼這麼久?」
這幫人的頭目,皺著眉頭呲著大黃牙,指旁邊兩人道:「你們過去看看,這倆傢伙是屁股緊了還是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