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白
許昭昭的心跳提到了嗓子眼,之前知道會有劫匪是一回事,如今真的遇到了又是另一回事。
可她畢竟受了傷,要跟上秦謹言的步子還有些吃力,只好一手抓著裙擺,另一手抓著秦謹言的衣袍。
忽然,身邊的少年停了腳步。
許昭昭往前一帶,險些收不回腳步。同時,後邊一路尾隨的五人,也跟著停了下來,倉促地找了個遮擋物,屏住了呼吸。
「許昭昭,你能自己走嗎?」秦謹言垂眸,淡淡地看向女孩受傷的腳踝。
許昭昭一時沒反應過來,只愣愣地點了點頭。
少年扯出一抹淡笑,捏緊了手中的刀柄。
「許昭昭聽好了,你等一會兒立刻甩開我的手,往西南方向走去,將至百米有一小路,走過去后再前些就能到許府……」
少年的聲音極為冷靜,就像是在說著一件尋常之事,若非許昭昭知道即將發生什麼,否則她真會根據他所說去做。
「不是。」許昭昭打斷了秦謹言還未說完的話,瞪大眼睛說道:「你的意思是把你留在這嗎?我不可能這麼……」
在許昭昭說話之時,秦謹言悄悄側目,稍稍一數,暗自心驚,尾隨他的有五人之多。
這也意味著,時間不多了……
「我們相識還不過半月吧。」一道輕帶不屑的聲音忽然拔高,儘管少年的聲音清朗,聽起來卻有些刺耳。
秦謹言的餘光落在女孩臉上,她的眼睛里閃著茫然和不解,卻獨獨沒有厭惡。可同時,身後隱隱傳來急不可耐的刀鋒出鞘聲。
他微微闔眼,牙尖輕咬唇瓣,不過瞬息,狠狠地甩開了手。
再睜眼時,已然像是變了一個人。淡色的眸里譏諷的意味甚濃,他冷笑出聲,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你少管閑事,你沒有發現每次你在身邊總會帶來不少倒霉事嗎?少添亂了。」
說完,少年毫不留情地轉身,朝著另一方向走去。
他算好了,只要許昭昭按他說的去做,很快便能走到繁華的街市,那些賊人便不會對她下手。
反倒是他……秦謹言抬頭看著無月的夜空,眸中波瀾縱起。
「怎麼回事?」田老二瞅了一眼愣在原地的小姑娘和已走向另外一頭的少年,有些傻眼。
瘦臉的男子嘿了一聲,道:「這不正好?沒了那個丫頭,省了我們不少事。」
他的眼睛瞄向頭兒,等著他拍個決定。
斗笠下的男子看向神情似乎有些受傷的女孩,再看了一眼少年決然的背影,沉吟片刻,道:「動手。」
秦謹言所走的方向正好往著河邊而去,那兒不算是一個絕佳的動手地點,但這次錯過了,下次機會便難找了。
少年的底靴剛一踏到河邊的青磚上,潛藏著的殺氣不再掩飾,銀光刀面上映著幾人獰笑的面容。
「哎呀小子,落在我們手裡,爺會給你個爽快,直接伸個脖子過來,全都不用想了。」田老二輕鬆地笑了笑,這小子還挺蠢,這裡荒無人煙,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除掉一個人。
少年的腳步一頓,唇色蒼白,似是已知自己走上了絕路。
見少年害怕的樣子,田老二更是勝券在握。在他眼裡,這個秦謹言只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少年,他覺著僱主有些小題大做了,竟讓他們五人合力去埋伏這個少年。
他不信這少年能有多大本事。
五人中,他先大膽地拎著刀走近少年,因著放鬆了警惕,他只左手拎起刀,右手勾勾指頭淫/笑道:「真是可惜了,你這小子模樣倒是……」
「嗤—」
輕浮的聲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大股一大股灑在其餘四人臉上的熱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