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害
「好啊。」許昭昭仰起下巴,毫不示弱地盯著莫陽秋。
莫陽秋的要挾她根本不放在眼裡,先不說她本來就對是否留在藏雲書塾之事不大在意,她留在藏雲書塾也只是因為秦謹言在這裡,再說,她有信心秦謹言絕對能考第一。
想起她曾應諾教秦謹言功課,起先她憑著自己多年所學的知識還有些沾沾自喜,想著起碼秦謹言也得花上幾年的功夫才能趕上她。卻沒想到他舉一反三的能力極強,只要習得本質思維,甚至可以完全靠自學,學習她好幾年的知識。
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聰明的人還勤奮。秦謹言對於學習本身就有天賦,並且勤奮刻苦,幾乎一有時間便取書細讀。
到後來,他提出的問題她也沒法回答了。這樣的人放在現代都是能成著名研究學者的料子,更別說放在這個早已沒什麼人認真沉下心讀書的藏雲書塾。
「許昭昭!」
少年側過頰,眉間輕蹙,左手幾分衝動地按向許昭昭的手臂,不贊同地搖頭。
這理由無他,藏雲書塾讀書的機會難得,許昭昭這麼做,對她自己沒有任何好處。
若是他沒考第一,許昭昭要和他一起退出藏雲書塾。若是他考上,許昭昭也會因此與莫夫子結下樑子。
儘管他很想留下來,但在他心裡已是把許昭昭當成朋友了,他是不願意讓許昭昭與他擔這個一點益處都沒有的風險。
這次少年故作兇狠的模樣沒有嚇退許昭昭,她反倒趁此悄悄反握著少年的手掌,衣袖遮擋下,沒人看清他們的小動作。
掌心相貼,傳遞著溫熱之感。少年從未與人如此親近過,面上明顯露出無措之意。
他的腦子有一瞬間空蕩蕩的,本是沾了點戾氣的眸如今卻是有些呆地順著往上看,正好對上女孩那雙明媚的眼眸。
和他的不同,即便是在黑暗之下,仍舊是耀眼得似乎能直射入他晦暗的心底。
甚至滋生了些想獨佔的念頭。
「秦謹言,我相信你。」許昭昭彎著眼尾,笑著看他。少年生於桎梏繁多的秦家,牽扯眾多,無奈於不能抵抗,無法反抗,而只能作出默默忍受所有的不甘與無奈。
可他既然是她的任務目標,她想予他這份勇氣去反抗,她不怕去擔著那份風險,反正她來到這兒,就是要來護著他的。
「秦謹言,你同意嗎?」
莫陽秋直睨著這個少年,既然許昭昭敢要挾他,那麼他這一次定要把她一起拉下。
在場的,除了本就與許昭昭不對付的莫陽秋心中憤然,還有那個對許昭昭上了頭的秦子軒。
他瞧著剛剛連個眼神都不願給他的許昭昭,如今卻是笑著看向那個賤種,心底酸得冒火。
這個許昭昭,他定要讓她屈服於他。
不過,莫陽秋倒是給他提了條思路。若是讓許昭昭退出藏雲書塾,少了書塾的規矩所制,他便可以更放肆了。
只要找個機會,把她迷暈之後對她下點葯,辱她清白,即便她是許閣老的孫女,不也得乖乖嫁給他。
幻想到這樣的美人兒以後都得老老實實地服侍他,臉上的淫/笑便收不住了。
「好。」少年慢慢抬起頭,眼底卻多了點光亮。這份光亮,是許昭昭予他的。
他定不能辜負小姑娘的期望,不僅是為他,也是為了那份她予他的信任。
【宿主,你看,我們的任務怎麼完成啊,要不是任務三時間給的多了些,否則我們早就完蛋了。】
小8這幾日鬱悶得天天在她識海里念念叨叨,像個念經的唐僧一樣。
許昭昭聽得耳朵都差點起了繭,敷衍道:「好啦,好啦,這個任務我到時候會想辦法的。」
【宿主,我就不明白,你為什麼非得去冒這個險呢?本系統算來算去,吃虧的都是你……】作為靠著一堆演算法作為支撐的小8,最是不明白宿主為什麼干這種傻事。
「這個嘛……」
許昭昭支著頭斜斜看向一旁看書的少年,他為了這次堂考,幾乎已經全身心投入在書海里,沒有事情能分走他的精力。
微弱的陽光打在他薄薄的長睫上,落下淺淡的陰影,而他的目光卻專心致志地落於書冊的每一句,絲毫不受打擾。
這副認真的模樣竟有些讓許昭昭晃神,真像那時候的她啊。
曾經的她,也有過和秦謹言一樣的經歷。她當時沒日沒夜地學習,就是為了贏得全校只有一個的保送資格。
她足足奮戰了一年多,終於過三關斬五獎拿到了夢寐以求的院校保送名額時,卻得到了爺爺忽然病重的消息。
遠赴外省讀書和照顧爺爺只能選擇一個,她哭了整整兩天,哭得眼睛都腫了,最終還是放下了手裡的通知書,選擇留在了省內一所普通的學校。
這件事,她沒有告訴爺爺,不想讓他難過,卻成為了她心裡永遠的遺憾。
她的遺憾已經沒法彌補,可那時候的不甘和屈於命運的無奈卻是一直纏繞在她心底,從未解開過。
或許正是因為如此,她才不想讓秦謹言和她一樣,永遠都在遺憾里。既然她現在身處的位置能使這個方便,她想為他試試。
好在堂考的日子定在月末,餘下小半個月能給足秦謹言好好學習的時間。
秦謹言都這麼努力了,許昭昭也不好意思去打擾他,也跟著學習。她這時才發現,她那點引以為豪的現代知識,也就只能解決算數一類。
而那些策論、禮樂一類她鮮少接觸,學起來更是枯燥無味,她真不明白少年是怎麼沉得住氣看著這些密密麻麻的文字的。
不過時間卻沒有因此慢下來,不久便快到了堂考之時,一直鬆散的學子難得認真了些,而在書塾的另一邊,卻幾個眼熟的面孔湊在一塊,點頭哈腰道:「秦二爺,我們要怎麼整這個秦謹言?」
秦子軒雙臂抱胸,兩條粗眉皺在一起,好像在認真思索,想了一會,眼睛放光,說道:「這還不簡單,到時候在堂考那天,你們幾個埋伏在路兩邊,把他拉過去狠狠揍一頓,揍得他沒法考,不就行了嗎?」
「這…這…」這幾人面面相覷,露出為難之色。
眾人皆知這個賭約,到那天不少人都會將目光聚焦於秦謹言身上,他們哪有下手的機會啊?
「怎麼?你們做不到?」秦子軒性子急躁,本以為他想出的是個天才點子,卻根本沒人贊同他,反而顯得他像是個傻蛋,更是惱火不已。
「不敢,不敢,秦二爺說什麼就是什麼。」幾人知道觸到了秦子軒的霉頭,連連搖頭否認。
可秦子軒仍是覺著他們心底定是還在瞧不起他,暴躁地抬起腳,想要踢在他們身上。
「子軒。」
不遠處,身量較高的男子喊住了秦子軒。那幾個快要遭禍的人見到秦家大公子過來了,互相對視一眼,悄悄溜走。
秦子軒一見秦子墨,身上那點怒氣也被壓了下來,熱情地招手:「大哥,你來了。」
由於他近來暴飲暴食,胖了不少,穿在身上的衣袍也被脹起,若不是他身上還穿著那件秦家的紫袍,不然無人能在他身上看到京城上幾家的貴氣。
秦子墨掩去臉上的嫌惡之態,唇角邊勾起一抹假笑,指指一側隱蔽的樹林。
秦子軒立刻意會到了大哥的意思,自己先進來隱蔽的樹林。
一雙美玉雕琢般的手捏著枝頭,將繁雜的落葉置開,秦子墨才踏入樹林中,眼皮一掀,便看到蠢笨的二弟傻笑著等他。
「大哥找我有何事?」秦子軒沒了之前無理取鬧之態,憨笑著問道。
秦子墨淡淡一瞥外面,見沒了人影,才說道:「聽聞最近秦謹言立了賭約,以堂考為試,可有此事?」
聽到秦謹言的名字,秦子軒臉上的興奮顯而易見:「是有此事,大哥,要不到時候找幾個把他綁了,揍得他沒法動彈,他顧及他娘還在秦家,定不敢將此事聲張,這樣……」
「蠢貨!」秦子墨眼內沒有情緒,冷斥道。
頓時秦子軒噤了聲,怯怯地看向一直拿主意的秦子墨,囁嚅道:「大哥,此計不好嗎?」
秦子墨想起少年那雙琥珀色的眸子迸發出的恨意,再看看眼前腦子簡單的二弟,心裡頓生厭煩之意:「找人揍一頓,就能了結這件事嗎?」
要不是因為這個蠢貨還有利用的價值,否則與他交談都是一種浪費時間。
看著一向對他都鼓勵的大哥緊皺眉間,秦子軒心底有些害怕,弱弱道:「大哥,那我應該怎麼做?」
秦子墨壓下眼底的不耐煩,說道:「你只要按著我說的去做就好了。」
「大哥請說。」秦子軒局促不安地把手絞在一起。
秦子墨可謂是秦家除家主秦朗之外,最高深莫測的人,他相信大哥不會害他。
秦子墨眼底微閃,附耳於秦子軒,將一步步嚴密的計劃細細說來……
聽完,秦子軒眼前一亮,果然還是大哥厲害。這樣以來,秦謹言再也沒有機會再留在藏雲書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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