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倒
「疼疼疼!三皇子手下留情。」秦子軒疼得哇哇大叫。
三皇子……三皇子!許昭昭正欲回頭的念頭猛然打消,這是原書男主也出現了?
小8也看到了原書劇情的下一段,激動說道:【宿主,原書里,秦子軒對秦謹言下手的時候,男主就出現了……咦?不對啊?原書中男主並沒有阻止秦子軒。】
只見穿著一身深青色的蟒袍的男子擰著秦子軒的手腕,氣宇軒昂,自負傲氣,長眉入鬢,不愧是原書男主,確有狂妄的資本。
這一正義舉動,自然也贏得不少女孩的芳心。京城的人都知三皇子的娘是頗得盛寵的王貴妃,三皇子本人又長得相貌堂堂,誰人都想攀上些關係。
蘇裊也在這些女孩之中,她雙頰泛紅,羞得以袖悄悄掩面,但不同的是,她眼中綻放的光彩更多了一些勝券在握。
蘇家小妹正想打趣她二姐,卻隱約聽見蘇裊在不知和誰低聲說話,只依稀見著幾個字眼——男主、三皇子……
秦子軒已經告饒,他也沒必要再揪著不放。李崢垂眸,正好看到剛剛被嚇著的女孩獃獃地看著他,那一雙眼極為清澈,懵懂純凈,不像其他的女子那樣流露出痴戀,倒是有些新奇。
要是許昭昭知道原書男主心裡想的,必會無語到翻個白眼,現在的她才多大,哪會生出別的心思。
「在下李崢,是慶雲王朝的三皇子。」李崢向著許昭昭作揖,怕這個女孩適才未聽清他的身份,又強調了一番,順帶打量著這個女孩會不會因為他的身份而有所變化。
許昭昭早就知道他就是三皇子李崢,不僅如此,她還知道他是原書男主呢。
她一身的霉運,要真要說,也和他脫不開關係,她應該遠離他才是。
「多謝三皇子。」許昭昭邊說著,邊轉頭避開與他對視。
明顯感到女孩疏離之態的李崢臉色一僵,這還是他第一次被女孩冷待,之前哪次不是女孩似羞含怯地喊他崢哥哥。
從來自傲的他當然不相信許昭昭是故意躲開他的,只當她是剛剛嚇傻了,瞧著她小小發旋分外可愛,像只受驚的小兔,李崢不禁伸出手想摸摸她的頭。
許昭昭被他這一舉動一驚,身子無意識地後退……
在李崢伸出手那刻,蘇裊手心的帕子也被揉得不成樣子,向來溫柔的臉上竟有了些絲絲破裂。
「小心!」李崢神色微變,他注意到女孩坐著的木椅有一腳好像有了裂痕。
他話音剛落,許昭昭的木椅應聲而斷,許昭昭身子一空,頓時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嘶!好疼。
許昭昭鬱悶得不行,在那麼多人面前,她一點面子都沒有了。
「你們都做什麼呢?」莫夫子手拿著戒尺板進來,掃過亂糟糟的一群人,目光在許昭昭身上停留多了些。
見夫子來了,看熱鬧的人也都紛紛回了自己的座位。李崢本也是來藏雲書塾歸還古本,既然夫子來了,他也不好賴在裡頭不走。
眾人都坐下了,唯有許昭昭仍舊站得直直的,她的椅子爛了,如今沒有別的位子了。
莫夫子看了一眼許昭昭,才悠悠說道:「戒驕戒躁,方是修身養性之本。許昭昭,你的木椅損了,書塾暫時也沒別的木椅了,就勞煩你站著吧。」
藏雲書塾可以說得上是京城貴族子弟讀書之地,又怎會缺了木椅,明擺著就是莫夫子和她不對付。
要不是她應了爺爺要在書塾好好的,她才不受這個氣呢。
可現在既然莫夫子都說了,許昭昭只好站著聽課。
莫夫子為了立威,第一節課講的就是珠算,許多學子聽得一頭霧水,對莫夫子大為佩服。
可許昭昭起碼現代也是在名牌大學就讀的學生,這些簡單的珠算自是不放在眼裡,站了半天,又無聊又腿酸。
許昭昭四處亂瞟,正好見到秦謹言的椅子只坐了一半,擠一擠恰好還能再坐一個人,頓時想到個主意。
趁著莫夫子不注意,許昭昭輕輕扯了扯少年的衣袖,小聲商量道:「秦謹言,看在我上次請你吃飯上,能不能分一半的板凳給我坐坐?」
少年坐得端正,鼻樑高挺,在許昭昭這個角度,只能見他卷密的睫毛幾乎微動,雙眸一直緊盯著莫夫子。
「別這麼小氣嘛,分一半板凳嘛。」許昭昭不甘心,又扯了扯他的衣袖。
女孩的聲音軟軟的,又壓低了聲,聽起來像是撒嬌一般,旁邊一個男學生不小心聽到后都臉邊泛紅。
「不行。」
少年的聲音微啞,卻是字字清晰。
許昭昭站得腿都酸了,用手撐著桌面,充滿怨念地瞪著秦謹言,好歹她也是挽救了他的生命值的,怎麼這麼對待他的救命恩人。
不過,她恰好瞧見秦謹言在書頁上寫下的題目,她再一掃其他人,他們的臉上都露出困惑不解,看來許多人都被這題難住了。
可這題不就是一個簡單的雞兔同籠嗎?許昭昭不敢自詡是數學極好的人,但這種題就是她小學時候學的,根本不再話下。
秦謹言原本以為他拒絕之後,女孩便會放棄了,誰知道他的衣袖邊,一隻小手又扯了扯。
這回,女孩彎下腰,在他耳邊輕聲說道:
「秦謹言,我教你珠算,你分我一半凳子好不好?」
她並沒有嫌惡地蹙眉,動作自然到彷彿他和其他的人沒有區別,就像在和一個普通朋友開著玩笑一樣。
窗外的風在吹動著樹葉沙沙作響,混雜著女孩脆甜的聲音,勾起了道道漣漪。
鬼使神差地,秦謹言的心軟了一分。
還以為秦謹言又要拒絕她,許昭昭都想好了下一個該怎麼說了,卻見少年悄悄往右側移了移,留下了大半的位置。
許昭昭眼睛一亮,毫不客氣地抓著裙擺坐在了秦謹言專門騰出來的位子上。
不及多思,女孩唇角揚起,甜笑道:「秦謹言,你真是個好人。」
好人?
秦謹言怔了怔,唇角微抿,像是聽到什麼好玩的事一樣。
漸漸的,開始有人發現之前還站著的許昭昭現在竟和那個秦家庶子坐在一張木椅上,小聲的嗤笑和不屑的目光也頻頻而出。
似乎他就是世間最髒的存在,一切靠近他的人都會被他拉入最骯髒之地。
包括這個本不該靠近他的小女孩。
少年默默又往右移了半分,眼神冷淡下來:「你離遠一點。」
「好吧。」許昭昭有些失落,看來她的任務目標還有些討厭她。
聽到女孩有點沮喪的聲音,少年眼眸微閃,卻是什麼話也沒說。
珠算課實在無聊得不行,才勉強聽了一會的許昭昭就已經瞌睡蟲上腦,加上少年身上淡淡的葯香,許昭昭很快就睡著了。
等許昭昭醒來的時候,大半人都已經走光了,幸好莫夫子今日立了威信,心情大好,也沒再盯著她,讓她睡了個正香。
「嗯……」
許昭昭揉了揉眼睛,支起胳膊,一側臉蛋上壓出了紅彤彤的印子,加上臉蛋的肉感,活像一個小蘋果。
秦謹言還在收拾著東西,聽到旁邊的聲響,分了些餘光看去。
木桌上,女孩睡眼惺忪,鬢邊挽起的碎發落下不少,眼底純粹得似一彎溪水,不含任何雜念,就像被未染及人間險惡的畫中仙女。
她的碎發落在唇邊,引得紅唇微張,無意識地呢喃:「秦謹言啊……」
「嗯?」
少年下意識回應,卻忽地意識到不妥,又抿緊唇角,收回了目光,加快了收拾東西的速度。
【叮!】
突然,清脆的任務提示音頓時讓許昭昭清醒。
【任務二發布,幫助秦謹言逃脫,獎勵:免遭東西砸頭上】
秦謹言頭上也多浮現了一個粉色的框,上面僅有好感度1。
好感度只有1?許昭昭不敢相信。
可她還來不及翻閱任務劇情,秦謹言已經背上破舊的包袱,就快踏出門了,不及許昭昭再猶豫,她也跟了上去。
同時,小8也在飛速地講解:【原書劇情里,任務目標最近有一大劫,在回去的路上被劫匪圍揍,大病了十幾日,自此落下了病根,不良於行。宿主,你要做的就是最近和秦謹言一起下學,阻止這件事。】
許昭昭聽得眼皮直跳,卻又愁眉苦臉,秦謹言現在對她的好感度這麼低,又怎麼會同意一起下學。
不過目前的當務之急是先攔下任務目標。
「哎,秦謹言,你等等……」少年的步子實在太快,她現在短胳膊短腿的,一下子就被甩開一段距離。
這樣不行,許昭昭雙手抓起裙擺,小跑著跟上去。只是她跑得越快,秦謹言也好像故意似的,也加快了速度。
眼看著少年清瘦的背影快要從視線里消失,許昭昭咬咬牙,一個猛衝,幾乎拼盡了當年跑800米的速度。
少年紫邊的衣角越來越近,就在眼前,似乎她只要伸手就能抓到……
事實上,她也的確這麼做了,許昭昭朝前伸手,想要抓住衣袖。
就在他們旁邊,幾個稚童扎著小辮,在書塾邊扔圓珠子玩。
他們在比賽誰扔得遠,一個個都鼓足了勁拋出手中的珠子。
最前頭的綠珠子拋得最遠,在石板上軲轆軲轆響,所有小孩都聚精會神地盯著那顆綠珠子。
正當珠子將要滾到從未達到的距離時,一隻淺粉繡花布鞋重重地踩了上去。
許昭昭只感到腳下踩著了什麼圓圓的東西,腳腕一疼,不受控制地撲向前面,手也因為求生欲而往前抓,正好抓著了秦謹言的衣袖。
正好,秦謹言也停下步子,轉過身。許昭昭追了他一路,他並非沒有察覺,可他始終看不透許昭昭的目的。
他這樣骯髒的人,又怎會有人真心實意地對他好?
多半也只是好奇吧……
秦謹言冷下眸,本想轉身呵退住小姑娘,卻有一陣柔軟襲來。
許昭昭白嫩圓滑的小手死死抓著他的袖子,貝齒緊咬著櫻粉的唇瓣,桃花眼也盈滿淚水,委屈巴巴地看著他。
還在他喉間的那些呵斥的話頓時說不出口了,但臉上還是極為冷淡地往下瞧著許昭昭。
看見少年冷漠的態度,許昭昭心底更是委屈,眼淚滑落臉頰,疼得臉色發白,低喃:「我好疼啊……」
若是她沒估錯,應該是軟組織損傷了。
聽到小姑娘細細的啜泣,秦謹言微怔,視線緩緩往下,才注意到她的腳腕處泛著不正常的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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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心疼女鵝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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