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五章 魏家家主
這次並沒有讓我等多久,沒過一會兒門就又開了,出來的還是剛剛那個老爺子。
「我們家主有請。」他伸出手對我做個請的姿勢。
我牽著君君直接走了進去,一進去就發現這屋子裡面並沒有像外面那樣平平無奇,反而充滿了各式各樣的植物,其中一大部分還是一些奇奇怪怪的藥草。
這些植物爭奇鬥豔,讓這院子看起來異常得富饒。
我跟著這位老爺子往前面走去,不過轉幾個彎,然後便到了一個樓閣,底下一層懸空,樓上一層佇立在山石上面,看起來險之又險,瞧這房子想必是發了不少精力築建而成,而且這房子這樣的構造,恐怕有人想要偷聽也不太容易。
「我在家主就在上面等您,您可以從這裡上去。」他將我帶到門口便停下了腳步,示意我一個人上去,我牽著君君剛想往這邊走,他突然伸手攔住了我:「我家家主只見你一個人,至於您身後這位,如果您放心的話可以先讓我幫您照顧。」
沒有想到這位家主竟然只見我一個人,以她這幅狀況,我實在是不敢把她交給任何人,要是到時候她凶性大發,血蠶絲被人惡意解開,恐怕沒幾個人能夠制服她。
我面露難色,試圖跟他談條件:「我這徒弟真不是我不願意信任您,實在是她現在情況特殊,到時候出了事,恐怕連我都沒有辦法解決。」
他聽到我的話,卻含蓄的笑了笑:「您既然認識司徒小公子,那麼你應該知道我們司徒小公子這身本事,而我現在要是告訴您,司徒小公子這本事,是我家小姐教的,你覺得我現在有本事照看您徒弟了嗎?」
司徒那身布陣本事我現在還記憶猶新,畢竟靈靈就算是布陣之中的翹楚,可是司徒卻比她的天賦更高,任何的陣只要他看一眼便能夠將它改為自己的,改的面目全非,哪怕原主人來了也認不出它。
現在他卻告訴我,這身本事竟然是魏家的功法,那麼恐怕眼前這人並不像我以為的那麼普通。
他已經這麼說了,那麼我便沒有再推辭理由:「既然如此,我這徒弟就交給您了,一旦發生任何的事故請儘快的通知我,我一定馬上過來。」
他接過君君,君君被血蠶絲綁的幾乎動彈不得,只有兩隻腳能動,所以只要沒有人去碰她身上的血蠶絲,那麼她便不會出事。
君君被那個老爺子給帶走,我便一個人上樓,樓梯上鋪了一層層的地毯,我腳踩在上面,完全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進去之後裡面有三間房子,兩邊房子緊閉,只有我正對面的房子大開著,我想了想,覺得也許就是這個房子,便試探著過去敲敲門。
我站在門邊,用手敲了敲門,下意識往裡面一看,發現裡面確實有一個人,但是這男子看背影都覺得未必太過年輕了。
那男子背對著我,我只能看到他後腦勺,還有他的背影,他穿著一身唐裝,唐裝寬大的設計沒有讓他看起來臃腫,反而襯得他越發的瘦削,讓他看起來全身上下似乎只有骨頭沒有肉,而且這個男子目測最多二十四五歲,跟我想象中的白髮蒼蒼的家主完全不同。
「請問您是?」
那人轉過身來,一張臉上沒有歲月的痕迹,很明顯,眼前這個男人還很年輕,轉過頭來帶著笑看著我的時候,溫潤如玉,春風拂面。
「我就是你找的魏家家主。」他的聲音圓潤帶點低沉,哪怕我一個男人都覺得他說話的聲音好聽。
可是他說他是魏家家主,這怎麼可能,就算魏家家主不是白髮蒼蒼的年紀,也不可能年輕的像個毛都沒長齊的二十四五歲的年輕人吧!
害怕他是拿我當調侃,我又問了一遍:「你若是魏家主的話恐怕也太過年輕了點,這實在是沒辦法讓我信服。」
他聽了我的話並沒有生氣,反而是理解的笑笑:「幾乎八成的人見到魏某人都會產生跟程先生你一樣的困惑,而你也沒猜錯,我今年確實才二十六歲,並不是我長得顯嫩或者是有什麼保養的秘法。」
他這麼輕易的跟我說了自己的真實年齡,這讓我有些更新對這個家主的印象,畢竟要知道作為一個家主最忌諱的就是沒有資歷和威嚴,鎮壓不住下面的人,所以打扮說話都盡量讓自己成熟起來,好讓手下的那些兄弟有安全感。
他這麼坦然的說出自己的年齡,我倒是不好再在這方面多做談論,只能訕訕的笑著說了一句:「這個,實在是有點出人意料……」
他不在意的笑笑:「我是我家最小的孩子,算是老來子,所以現在這個年齡也是正常,若是我大姐和我二哥還在的話,這家主之位是無論如何都輪不到我身上的。」他說起大姐和二哥的時候表情有些悵惘,似乎對過去極為留戀。
我看到這一幕暗暗猜測恐怕他嘴裡的二哥就是司徒舅舅,而他大姐應該就是司徒的娘親。
「程先生說先前見過我那侄兒,那請問我侄兒現在在何處?」
他一雙溫潤的桃花眼靜靜的看著我,問起了司徒的下落。
我也沒多打機鋒,將我如何遇見司徒又如何被司徒和他舅舅誆騙著收了司徒為徒的事情都說了一遍,當然,也沒有漏掉司徒舅舅身上趴著的那隻女鬼。
他聽了我的話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才開口:「我父親是魏家家主,生下我和大姐二哥三人,可是我們三人卻都沒有得到一個好的活法,我父親更是因為這個抱憾終身。」
這個怎麼說?明明魏家富可敵國,怎麼又說現在沒有一個好的活法呢?
「我大姐的婚姻是我爹親自選擇的,,我大姐一向最聽我父親的話,從小到大都基本沒有違背過我父親的決定。」
他說著這些往事,嘴角自然得上揚,看得出來,這些往事對他來說算得上是讓人開心的回憶了。
「那你父親應該是屬於那種比較強勢的一類人吧?」我猜測了一下,畢竟插手大女兒的生活,這個父親可能控制欲極強。
可是出乎我意料的是他竟然搖了搖頭:「我父親並不是你以為的那種老古板,實際上他對我們的態度一向自由自在,基本都會隨我們的心愿。」
我聽到他這麼說,奇了:「若是像你所說,家主姐姐怎麼可能從來沒有違背過您父親的決定?」
這話不是前後矛盾嗎?
他請我坐下,給我倒了一杯茶:「我父親最是疼愛我大姐,我大姐想要星星,他就去南非找最像星星的藍寶石親手給我大姐做了一顆星星,而那次的花銷差點花了我魏家兩成的積蓄,只是為了一個中看不中用的玩意兒。」
「其他人都說不值,但是我父親卻說他女兒想要,他就會給。」
我咋了咋舌,就是為了一個孩子的隻言片語,他竟然就花了兩成的家產,這種寵女兒的方式當真是土豪。
「按理來說,您父親這麼寵您大姐,怎麼會捨得干涉你大姐的生活呢?」我疑惑的問道。
他看著我,笑了一下:「事實上並不是我父親要控制我大姐的生活,而是因為我大姐對父親太過於崇拜,所以才會事事遵從父親的決定,因為她認為,父親幫她做的決定,一定就會是最好的決定。」
「而也正如她所想的那樣,父親因為太寵她,所以但凡是她的事情都極為傷心,百般算計,不曾出過絲毫的紕漏,我大姐照著他給她的規劃活到了二十歲,長的亭亭玉立,家教良好,見識不比任何男兒差,屬於萬里挑一的女子。」
聽到這裡,我也明白過來:「那這樣不挺好的,難道是後面出了什麼事?」
他表情有些悵惘:「若是真的算無遺漏那就沒有上天弄人這一個說法了,我父親確實厲害,他將我大姐前半生的生活安排的沒有任何挫折,真正讓我大姐看到了世態炎涼卻又不沾任何的世俗,入世卻不出世。可是他終究棋差一著,看走了眼。」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想必就是因為這件事,魏家大姐才會突然早逝,成為魏家的不可觸碰的禁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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