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大清朝早亡了
這可真是個天大的好消息,多年來籠罩在雲家頭頂的愁雲慘霧都似乎消散了不少。
只要雲錚肯繼續跟雲蘿來往,那麼他回歸家庭的可能性就多了幾分。
「小舅舅還陪著小華玩了好久呢。」雲蘿笑著說:「小華就是在小舅舅的懷裡睡著的。」
雲老夫婦聽到這裡,更是激動得不行。
就在他們想繼續問下來,雲淑君的手機響了。
她拿出手機,不由微蹙眉頭,道:「這麼晚了,他打電話來做什麼。」
直覺有事,而且跟雲蘿有關。
來不及多想,她接通了陳宇海的電話;「怎麼了?」
「雲蘿呢!」電話里陳宇海的聲音氣勢洶洶,明顯興師問罪來的。
「在我媽這兒。」雲淑君的眉頭越皺越緊,語氣有些不高興。「有什麼事……」
「讓她趕緊滾回來!」陳宇海一改平日儒雅的形象,破口大罵:「這個野丫頭要造反,給她打電話手機直接關機……」
「什麼野丫頭!」雲淑君不禁拔高的腔調,冷聲提醒:「陳先生,請你保持風度,記住她是你侄女!」
雲蘿在旁邊坐著,不用猜也知道是陳宇海打來電話。至於原因,肯定是陳雲莉回去惡人先告狀了。
無論誰是誰非對於陳家人來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招惹了陳雲莉就罪大惡極。
「讓她回來!」氣極敗壞的陳宇海在電話里下了最後通碟。「我以一家之主的身份警告她,如果她今晚不回來把事情說清楚,以後永遠別想進陳家的門!」
說罷,陳宇海就掛斷了電話。
雲老太太忍不住皺起眉頭,道:「什麼事情嚷嚷得這麼大聲,宇海年齡漸長,脾氣也跟著長了。」
年輕時的陳宇海溫柔體貼,是個難得的佳婿。現在看來,似乎有些顯露本性。
「可能是誤會。」雲淑君淡淡地道:「雲莉那丫頭把楚家老二看得太重,誤以為雲蘿要跟她搶。」
只是小女孩之間爭風吃醋的小事而已,陳宇海如此大動干戈實在小題大作。
雲蘿是習慣了。前世都是如此,只要陳雲莉跟她發生爭執,無論是何原因,陳宇海都認為是她的錯,每次都讓她向陳雲莉道歉。
「我回去一趟吧。」雲蘿讓傭人把小華抱去小卧室休息,自己則起身穿起外套,拿起包。
她倒不是對陳家還有什麼留戀不舍,而是不想現在跟陳家鬧翻。如果她不能再回陳家,就不能再時時刻刻保護二嬸母子倆。
現在是關鍵時刻,不能出任何意外。
雲淑君知道不能阻攔,她也起身,對父母說:「我陪她回去一趟。」
雲老夫婦都點頭同意了。「你多勸著點,別讓阿蘿這孩子受委屈。」
阿蘿?正在往外走的雲蘿微頓腳步,等到她重新邁步,已是熱淚盈眶。
為什麼,她回到雲家,感覺這才是她真正的家!
為什麼,每一個雲家人,包括雲錚,都能讓她感到溫暖。
而在陳家,她永遠都像是一個被孤立的外人。
*
回到陳家的時候,已是晚上十點半。
陳家別墅燈火通明,陳家人嚴陣以待,就等著雲蘿回來問罪。
雲蘿和雲淑君一起踏進亮如白晝的大客廳,見陳老太太威嚴地坐在正位上,陳宇海、蘇姍分別站在兩旁,陳雲藍則正在安慰委屈流淚的陳雲莉。
「三妹別哭了,二妹妹只是一時糊塗。」陳雲藍柔聲安慰著,突然聽到腳步聲,抬頭見雲蘿和雲淑君回來了。
雲蘿臉上帶著從容的笑意,似乎並沒有把陳老太太和陳宇海那兩道錐子似的目光放在心上,只是笑吟吟地問陳雲藍。「大姐,你知道是我糊塗?」
陳雲藍被問得有些語塞,一時間無法作答。
「野丫頭!」陳雲莉是個沉不住氣的,明明在扮委屈,可此時哪裡忍得住,當即抹去眼淚,破口大罵:「你還有理了!」
「啪!」陳老太太重重拍案,怒聲道;「宇海,取家法!」
雲蘿忍不住暗暗冷笑。她都沒有到場的情況下,陳家長輩就給她定罪,並且還動用家法,他們果然像前世一樣,從沒讓她失望。
「慢著!」雲淑君連忙反對。「事情還沒有搞清楚,怎麼就要動家法。再說了,這都什麼年代,還搞私堂會審?就算是雲蘿的錯,多大點兒事,值得如此大動干戈!」
跟前世一樣,關鍵時刻只有雲淑君幫她出頭說話。
如此咄咄逼人的場面,雲蘿卻是心如明鏡,靜如止水。
前世她一時情迷,對楚逸飛動了心思,結果鬧得滿城風雨,把自己搞得傷痕纍纍,還因此大病一場。
這一世,她對楚逸飛早就沒了心思,可還是避免不了一場干戈。原來命中注定的災禍,很難躲過。
想到這裡,雲蘿的心又緊了幾分。
「這個賤……這個丫頭!」陳宇海氣得臉紅脖子粗,用手指著雲蘿,咬牙切齒。「居然不顧廉恥當眾勾引楚二少,簡直丟盡了我們陳家的臉!只是家法小懲,沒把她趕出家門,已是留了大情面!」
「咚!」陳老太太狠狠地用拐杖搗地面,發出憤怒的聲響,好像在跟兒子的咆哮合奏:「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
蘇姍一邊給陳老太太撫背,勸著「媽千萬別生氣,小心氣壞了身子,」一邊不停地給雲蘿打眼色,「雲蘿,快跪下!」
雲蘿不怒而笑,柔聲問她:「我幹嘛跪下?媽,你忘了,大清朝早就亡了,下跪的陋習也該改一改了!」
一句話噎住蘇姍,她嘴唇翕動,卻是說不出別的話來,就委屈地低下頭。
「反了!」陳老太太的憤怒只能通過用拐杖狠搗地板來發泄。「這個孽女,伶牙俐齒,死不悔改,留不得!」
「把她趕出去!」陳雲莉叫囂起來,嘶聲喊道:「野丫頭,滾出去!」
火力太猛,雲蘿摸了摸鼻子,醞釀著如何反擊。
前世,她只會哭鼻子。這一世,她不會再哭了,只會摸著鼻子,想辦法,如何讓別人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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