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身中劇毒
可是南宮凜已經沒有那個心思了,他嫌惡地冷笑,對郭皇后說道:「假使皇長子是寡人的親生兒子,但是全天下人都知道他有如此一個不知檢點的母親,又如何能夠自處?寡人不需要這樣的女人生下來的孩子,隨著你一起滾到冷宮裡去思過吧!」
「不!請陛下三思……」
「寡人已經三思過了!從前你對諸妃所做的事情,寡人都沒有跟你計較過,如今你想要反省,也不想想還有沒有什麼籌碼!你做出這等丟人現眼的事情,你以為郭丞相還能幫助你?」說完,南宮凜一拂袖,眾人便將郭皇后給拖出去了。
至於鳩蟬子,南宮凜真的是痛心疾首。他目光陰冷地掃向鳩蟬子,沉聲怒喝道:「國師,寡人如此信任你,為何你這般欺騙寡人?寡人的皇后你都可以染指,真的很難想象,是不是寡人的皇位你也想要觸及?」
「陛下請明鑒,本座若是想要得到你的皇位,何必助你謀得皇位呢?」鳩蟬子目光直視著南宮凜,對他冷聲笑道,「陛下近來都不相信本座,又何必自欺欺人呢?」
「是嗎?國師恐怕還有一件事情沒有向寡人明說吧。」南宮凜挑眉,並沒有因為鳩蟬子說的話而撤下心防,只是看向他冷聲說道,「國師近來不能夜觀星象,更沒有了占卜的能力,寡人說得可有假呢?」
「你……你怎麼知道的?」鳩蟬子訝異地看過去,在話剛剛說出口的那一霎那,才自覺是失語了。
原來,南宮凜只是在試探他而已,他自己卻提出反問句暴露了。鳩蟬子自知如今是死路難逃,準備逃跑。南宮凜卻一揮袖袍,對侍衛統領朱明說道:「朱明,將他的四肢砍下來,放到大缸中泡著,寡人倒要看看國師本領通天,會不會長出三頭六臂來!再拔下他的舌頭,看他還如何巧言令色!」
此言一出,鳩蟬子還來不及說些什麼,舌頭已經被人拔出去。鳩蟬子痛呼一聲,當場便暈厥了。朱明帶著侍衛將其拖了下去,按照南宮凜的命令,把鳩蟬子直接四肢斬斷了,偏偏又不讓他死去,只每天給他服用續命草。
當滄霓知道這些事情的時候,渾身都一驚。
夜裡風有些涼,讓她覺得身上都冷颼颼的。扭過頭去看向一臉雲淡風輕的玄冥,滄霓蹙眉說道:「是你搞的鬼?我不是告訴你了嗎?不要輕舉妄動。」
玄冥不以為然地冷哼一聲,對滄霓說道:「你難道不知道嗎?鳩蟬子已經懷疑你的身世了,而且他還派人來暗殺你。至於那個郭皇后,已經想要謀害你和我們的兒子了!朕也不是當眾給他們下套,而是他們早就暗通款曲,朕只是順藤摸瓜罷了。」
「真是敗給你了!」滄霓有些不悅地說道。她是想親自解決郭皇后和鳩蟬子的,可是沒想到他們兩個人竟然湊成了一堆。滄霓蹙眉想了想,自己現在還在月子中,不太方便出去見人。
但是,她絕對不會允許郭皇后和鳩蟬子在自己還沒見到他們最後一面時,就莫名其妙死亡了的。滄霓深深地皺眉,對玄冥說道:「就知道你會壞了我的事情,誰讓你多手多腳插管我的事情了!這下可好,我原本計劃得好好地,全部被你給攪混了。」
「滄霓,你計劃的那個最起碼還要耗上兩三年的功夫,朕不希望你跟孩子在此期間會有什麼閃失,也不願意再讓你謀心謀力這樣久。」玄冥看向微微慍怒的滄霓,有些心疼地說道。
「那也是我的事情,我何曾讓你非要插手了?」滄霓沒好氣地嘆了一聲,對她的話也不置以否。滄霓仰起頭來,看了看漆黑的屋頂,輕咬著下唇在想著對策。
玄冥則很有耐心地看著滄霓發獃。他從沒有發現如今的滄霓在夜色下也可以這樣美麗,雖然她還是帶著月子里的病態,但是那種清秀之姿缺陷的有些透出神秘得魅惑感覺來。
片刻后,滄霓咬牙切齒地說道:「不行,我過幾天要去看一看郭皇后,她這個人陰險狡詐,肯定還要往外竄。既然她先做了許多壞事,又徹底懷疑起我來,我也不必對她心存善念了。我們之間的糾葛,是時候該擺到明面上來了。」
說完,滄霓扭過頭去看向玄冥,冷哼道:「既然是你捅的簍子,那就負責給我安排好一切,不要被人發現我曾經出現過。」
「可是你還沒有出了產月,身體還沒復原好。」玄冥蹙眉看向她,有些不樂意地說道。
「那也不用你管!」滄霓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沉聲說道,「你若是不幫我安排,我自己也能夠出去的。」
「好好好,朕去安排。」玄冥輕嘆一聲,走到床邊坐下來,伸出手將她的柔荑握在手心裡,沒好氣地嗔道,「滄霓,你究竟對朕下了什麼葯?為何朕從前的暴虐脾氣對你也使不上來了?你現在是不是覺得渾身都充滿了滿足感?」
滄霓聞言,愕然地愣在那裡。隨即,她反應過來將手抽出來冽了他一眼,不情不願地說道:「你別太自以為是,我根本就不想跟你有任何的瓜葛,是你死纏著我不放的!我老實告訴你,就算你為我做盡了一切,我都不會跟你走的!我滄瀾國的江山,必定是會要回來的。」
玄冥一時間也沒有再說些什麼,只是目光灼灼地看向堅定不移的滄霓,心中有些輕嘆,她還真不是一般的倔強,讓他有些恨得牙痒痒,卻又無可奈何。
「對了,你預備怎麼對付鳩蟬子?」玄冥很是好奇地說道,「聽聞他最近這幾個月來都沒有再占卜過,好像是那種能力下降了。」
滄霓聽他這樣一說,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莞爾說道:「其實也很簡單,師父教了我一種回收他門下占卜的技能,只是那要在對方毫無知覺的情況下將一切都收回來。不過現在看起來似乎挺不錯的,鳩蟬子可能還不知道他為什麼失了算計。罷了,這樣的人求生的意念非常強,暫時肯定死不了的,等我出了滿月再去看望我那來不及相認的師兄吧。」
「唔,你那師兄如今既不會說話也不能動手動腳的,估計面目已經猙獰的可怕,就不怕噁心泛酸嗎?」玄冥聞言,邪肆地一笑。
滄霓笑得更加燦爛了,她看向玄冥,徐徐說道:「就是因為現在看著噁心,所以不願意立即去看他。至於以後,倒也不是很怕。」說到這裡,滄霓忽然想起了皇長子,輕嘆一聲,心中閃過一絲不忍,「可憐了寧兒那個孩子,即便他真的是南宮凜的孩子,估計南宮凜也不會要的。畢竟孩子的母親是那樣骯髒齷齪的一個人。」
「南宮凜容不得半點背叛,所以做事也很極端。滄霓,你萬事都要小心,我會保護你的。」玄冥鄭重其事地說道。
「嗯。」滄霓其實很想說她不需要他,但是看到他熾烈的目光時,她又狠不下心來了。
郭皇后忽然被打入冷宮,這是所有人都沒有預料到的事情。
當初陳滴翠被打入冷宮后沒多久就去世了,如今冷宮中到處都是一片凄涼,她又獨自帶著兩個孩子,擺明了就是在等死。郭皇后心痛悲憤之餘,終於徹底看清楚了南宮凜的真正底線。
她只是希望南宮凜能夠早點被毒死,那樣的話,至少她還有機可乘。只要她的父親不倒台,她便有幾分把握把皇位給奪過來。
摟著嬌小的長公主,聽話懂事的南宮寧安靜地坐在一旁,有些茫然地看著自己的母后。他脆生生地問道:「母后,為什麼胭脂姑姑沒有來看寧兒呢?」
郭皇后聞言,冷眼冽向南宮寧,揚起手一巴掌打過去,沉聲怒道:「你還在提那個賤人!就是因為她,才會害得我們三個人被關到了這裡!」
「嗚哇哇……」南宮寧一個奶娃娃哪裡懂得那麼多,臉上生疼的感覺讓他難以抑制地哭了起來。
他一哭,長公主也跟著哭了起來,而且哭聲一陣比一陣大。郭皇后蹙眉看向自己的兩個孩子,他們梨花帶雨的可憐樣子讓她心中一陣愧疚,連忙彎下身去哄道:「你們都乖,是母后不對,母后剛才一時著急了,都不要再哭了,好嗎?」
然而,不管她怎麼說,南宮寧還是啼哭不止。郭皇后平素也不會哄孩子,又是從小含著金湯匙長大的,哪裡像今天這般狼狽過?
看著兩個嗷嗷啼哭的孩子,她簡直要煩躁死了。
「哭哭哭,就知道哭!本宮要你們還有什麼用?」郭皇後走過去,一跺腳,氣悶地說道。
就在這時,滄霓帶著嫣雯和玄冥出現在了郭皇后的面前。郭皇后看向一身宮女裝束的滄霓,心中微有詫異,她走上前去冷聲怒斥道:「大膽貴妃,見到本宮還不下跪?」
「皇后姐姐,陛下給我一份殊榮,在月子期間是不用向任何人行禮的。」滄霓嫣然淺笑,並不理會郭皇后的怒髮衝冠。她招了招手,示意嫣雯出去看守著。
郭皇后提防地向後退去,蹲下來不由自主地將兩個孩子護在身後,看向她問道:「你究竟來此有何目的?是本宮識人不清,當初錯信了你!」
滄霓聞言,鄙夷地笑了笑,對她說道:「皇后,恐怕是你記錯了吧?我從沒有向你說過讓你相信我,是讓你自動自發的撤銷對我所有的疑慮的。至於你世人不清一事,確實是有些問題的。」
「你究竟是誰?為什麼要來害本宮?」郭皇后憤恨地說道。此時此刻,她已經完全處於下風。面對著滄霓略嫌虛弱的身子,卻還是沒有辦法像從前那樣盛氣凌人了。
滄霓也不含糊,柔聲笑道:「這一點要看郭皇後記性好不好了。在兩年多以前,有一個叫滄霓的女子,被你刻意說出來的話給激得含恨而跳崖自殺,那個時候你可曾想過,她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荒謬!那是她自己意志力不堅強,怪得著本宮嗎?」郭皇后冷聲斥道,她看向滄霓,有些氣急敗壞地說道,「再說了,就算是本宮害得,跟你又有什麼關係呢?你的父母既然是滄瀾國的董尚書夫婦,玄月國皇后的死活又跟你扯上了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滄霓走上前,看向一臉警惕的皇后,又低下頭去一直在充滿希冀地看著自己的皇長子南宮寧,滄霓柔聲笑道,「寧兒,你可知道,你一直都叫我姑姑,其實輩分都沒有錯的。按照我跟你父皇的關係,我是她的表妹,而他是我的表哥。他的孩子自然是要叫我姑姑的。」
「姑姑,寧兒喜歡……喜歡你!」南宮寧露出可愛的笑容,對滄霓興奮地說道。
「寧兒!」郭皇后將南宮寧往伸手藏去,她一臉驚恐地看向滄霓,驚駭萬分地說道,「你……你是滄霓?不,不可能的,聽說滄霓死的時候屍骨不全,而且她是親自跳到萬丈懸崖下去的。你的樣貌跟滄霓差了太多,本宮不相信!」
滄霓冷眼睨向郭皇后,微微眯起雙眸,意有所指地說道:「你相信不相信跟我也沒關係,但是我要告訴你,我的父母是滄瀾國人沒錯,卻死在了南宮凜手裡,在你父親的幫助下,我父母才死得那樣的快!」
「啊……」郭皇后驚詫地癱坐在地上,被滄霓這樣的話語給嚇到了。她震驚地看向滄霓,對她語無倫次地說道,「是玄月國的皇帝……玄冥……是他害得你,不是我,也不是我的父親!」
「玄冥?」滄霓眼中精光乍現,含笑看向身旁的「小福子」,對他溫聲說道,「你還是別再裝小福子的樣子了,露出真面目給郭皇后看看吧。反正我滄瀾國的滅亡也跟你有一些關係,那又有什麼可怕的呢?」
玄冥聞言,掀開人皮面具,對郭皇后冷冽地說道:「朕雖然也在後面推波助瀾,但是始作俑者都是想要謀朝篡位的南宮凜和背棄國家的郭丞相一干人!郭皇后,你或許可以在這裡信口雌黃,但是滄霓不會相信你說的話。」
郭皇后驚愕萬分地看向玄冥,對他的出現感到十分震驚。而反觀滄霓的臉,似乎沒有貼上人皮面具的樣子,她顫抖地伸出雙手,指著滄霓說道:「你到底有沒有死?為什麼是這副臉面?還是說,當初你在詐死?」
「死自然是死了的,只是上天不亡我,我的靈魂又活過來了而已。」滄霓唇角微微上彎,多郭皇后含笑說道,「不過,郭皇后還是不要打著去告發我的主意了。」
「為什麼?本宮要去告訴陛下,讓他賜你死罪!」郭皇后難以置信地說道。她忽然覺得自己的處境很危險,知道了滄霓的秘密,一定是會被滅口的。
滄霓嘖嘖兩聲,走上前看著郭皇后煞白的臉,有些惋惜地說道:「難道你不比我要明白嗎?南宮凜現在已經病入膏肓,只是他還沒有察覺而已。是誰給他下的葯,還需要我明說嗎?況且,最重要的是,他知道我是滄霓重生,所以才迫不及待地想要彌補我,給我至高無上的榮耀,又封我的兒子為太子。」
「瘋子!他真是瘋子!」郭皇后搖著頭,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剛剛聽到的都是真的。她眼角的淚水不可抑制的流了下來,恨恨地看向滄霓,「當初,本宮一直都在跟身為玄冥寵妃的你暗鬥著。因為陛下親手將你送去了玄月國不假,卻總是難以忘懷你對他的情誼。本宮當時就覺得,一個殘花敗柳,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被他再索回的。但是他身邊一個個長得像你的女子都接二連三的進宮侍奉,讓本宮怎麼能夠心安?」
滄霓微微垂眸,這些她都是知道的,也比較能夠理解郭皇後為什麼會給南宮凜下慢性毒藥了。畢竟南宮凜的心太涼薄,估計也對郭皇后還有所顧忌,卻沒有疑心她對他的痴情會變得扭曲。關於這一點,滄霓知道,南宮凜並非不是疑心有所減輕,而是太過自信。
對於真心愛他的女子,比如郭皇后,比如從前傻乎乎的滄霓,他都不會想到她們會對他的情誼有所變動。而其他的妃子就不同了,南宮凜寵而不愛,更不會去深深地相信。
郭皇后低下頭去看向自己的一雙兒女,咬牙切齒地說道:「本宮不派人下手去害那些有孕的妃嬪,她們就一個個都騎到本宮的頭上來了,誰能夠忍受得了?當初的霓妃何彩琳你也見識過了,不過就是仗著與滄霓公主有幾分相似,就處處把本宮壓在下面,也不掂量看看自己有幾斤幾兩重!本宮乃是郭丞相的嫡女,做任何事情都會被陛下所原諒的,滄霓,你就算有千百般變化,也不會奸計得逞的!」
聞言,滄霓啞然失笑。她搖頭輕嘆道:「到現在為止,你還不知道自己輸在哪裡嗎?就因為你有個一直都高高在上的父親,在朝堂之上總是把南宮凜的威嚴壓下來,讓他無法喘氣更沒辦法隨心所欲的做事。所以這麼久以來,南宮凜對你都是不怎麼寵愛的。但是那不代表他不信任你,只是不願意讓你以為是你父親的關係才對你好。郭皇后,這次是你自己始亂終棄,與鳩蟬子私通,簡直是踩痛了南宮凜的心病呢。他這個人,最恨背叛。」
「背叛」兩個字,滄霓咬得很重,讓郭皇后聽起來臉色煞白,甚至惶恐地打起哆嗦來。她忽然想起鳩蟬子,以為自己抓住了最後一顆救命稻草,凄厲地笑道:「國師乃是陛下倚重的人,即便是他賜死本宮,也會留著鳩蟬子的。而鳩蟬子早就對你有所防備,你也奸計也是不會有什麼效果的!」
「是嗎?」滄霓粲然一笑,睨向身旁的玄冥,對他淡淡地說道,「你來告訴郭皇后關於鳩蟬子的事情吧。唔,對了,直接說南宮凜的聖旨也可以。」
玄冥點了點頭,睨向郭皇后,毫不帶感情地沉聲說道:「國師鳩蟬子與郭皇后私通,還混淆皇家子嗣,寡人痛心疾首。念郭皇后孕育皇嗣有功,其父也是朝廷重臣,只將其打入冷宮,並不廢黜皇后之位。著,將鳩蟬子拔舌,斬斷其四肢,放入壇缸內久泡,每日用救命藥物續命,直至心力交瘁而亡。」
聞言,郭皇後腦中「轟隆」一聲,就好像聽到了響徹天空的驚雷一般,她知道自己玩完了。南宮凜所說的混淆皇家子嗣,其實是連皇長子也一起說上的了。為什麼?難道一步走錯,就滿盤皆輸嗎?
不,她不是錯在與鳩蟬子莫名私通這件事情上,而是錯在愛上了南宮凜這樣一個冷血冷心的男子,這是她窮其一生犯下的最大的錯誤!郭皇后沉痛地閉上眼睛,在心裡告訴自己,不要聽滄霓和玄冥的一面之詞,只要南宮凜暴斃身亡,那麼她跟孩子們就還有出路。
哪怕她的兒子被誤以為是血統不正,只要有父親郭丞相一力扶持,肯定可以力挽狂瀾的。郭皇后這樣想著的時候,內心的波動漸漸平靜了下來。
滄霓輕咳一聲,毫不客氣地打亂了她的思緒,雲淡風輕地說道:「對了,還有件事情沒有告訴你,郭丞相忽然於昨晚暴斃家中,聽聞是對小妾縱慾過度,直接死在了床上。」
「你說什麼?!」郭皇后震驚地看向滄霓,見她一臉認真,那顆平素爭強好勝的心便全部灰了下來。郭皇后一步又一步的算計了別人的性命,沒想到,到頭來反是把自己的所有都算計了進去。
她趴在地上嚎啕大哭,沒了,什麼都沒了……
滄霓卻沒有再看向她,轉身與玄冥走了出去。
「姑姑,姑姑……」南宮寧看著郭皇后哭泣,心裡也有些害怕。再轉過頭去看向滄霓要走,他小跑了幾步,一把抱住了滄霓的小腿。
回過頭身,低下頭看向那個小娃娃,滄霓心中有些疼痛。稚子無辜,無論怎樣,這孩子也是她外祖父和外祖母的骨肉,可是他偏偏有個十惡不赦的父親和助紂為虐的祖母!滄霓閉上眼睛,不忍去看。如果她一時心軟救了南宮寧,不知道將來還會發生什麼事情。
早在滄霓重生的那時候起,她就告訴自己,不要再有心了,否則將會再度被人擺布。一個人只要沒有了心,就不會再痛。
玄冥見她正在為難,彎身下去,輕輕撥開了南宮寧的小手,沉聲說道:「南宮寧,你要是怪,就怪你那個為了得到一切而不擇手段的父親吧。」說完,便帶著滄霓離去了。
滄霓在一路上都在回想著玄冥剛才說過的那句話,不擇手段的父親?她的兒子是玄冥的孩子,身為正兒的父親,他又做了一個什麼樣的榜樣呢?她微微垂眸,不願意再去想了。說到底,她認識的這兩個暴君,都不是什麼好人就對了。
雖然說,玄冥比南宮凜要好上許多,卻也害得她不淺。
「你那索命塔,是不是該命人拆去了?那裡陰森恐怖,被扔進去的人簡直太無辜了。」這是滄霓一路上,唯一對玄冥說過的話。
玄冥聞言,久久不曾言語。他知道,滄霓還是沒有徹底原諒他當初的所作所為,他會用自己的行動來表明心跡的。
與此同時,南宮凜在御書房裡批閱奏章,小勝子和何祿都守在一旁。
小勝子最近的心態都不怎麼好,他的主子郭皇后忽然失勢,他就沒有了臂膀,不知何去何從。但是考慮到南宮凜已經中毒太深,肯定是活不長了,而何祿又一直都壓制著自己,小勝子便把心一橫,徹徹底底地決定繼續下藥,反正就還差幾天了。
就在昨日,南宮凜服完最後一次的毒藥后,小勝子一直緊繃著的心就越來越提心弔膽了,他不知道南宮凜何時毒發,更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該怎麼做了。只希望郭皇后能夠在後宮裡多熬上一熬才好,這樣的話,郭丞相或許可以幫助皇長子謀得皇位……
「啟稟陛下,剛才宮人來報,郭丞相暴斃於家中,渾身赤裸,縱慾過度而死。」就在這時,何祿見一個小太監鬼鬼祟祟地探頭探腦,走上前去低聲詢問一番,再度回來時,沉聲說道。
南宮凜聞言,眯起眼睛看向何祿,內心中忽然有種狂喜的感覺。他站起身來故作驚慌地說道:「你說什麼?郭丞相暴斃了?此事當真?」
「回稟陛下,千真萬確,郭丞相府中已經掛起了白帳子,家眷都在靈前哭訴了。」何祿恭聲答道。
其實,是玄冥那邊得到的消息早了一些,他暗地裡的人都有對滄瀾國各大官員私下監視的。而南宮凜這邊則是要經過各個宮門的查問,還要看南宮凜空閑與否,才會上報的。
此言一出,小勝子「啊」的一聲,噗通一聲便跪在了地上。他渾身都已經在發抖了,沒有了郭丞相撐腰,郭皇后在冷宮之中又怎麼可能會翻身呢?
南宮凜冷冽地掃向小勝子,用眼神示意何祿前去詢問。小勝子這樣的舉動實在是太奇怪了,讓人不由得不懷疑。何祿會意,走上前去將他拎起來沉聲問道:「小勝子,你緊張個什麼勁兒?難道說你有什麼事情是瞞著陛下的嗎?還是說你跟郭丞相和皇后都是一丘之貉?」
「不不不……奴才是冤枉的……」小勝子含糊其辭地說道。他額頭上的汗珠一直都在啪嗒啪嗒地掉著,讓所有人都感到不對勁了。
就在這時,南宮凜忽然感覺到左胸口處一陣針扎似的疼痛,讓他有些難以忍受。他募地想起這些日子來總是會感覺到有些不適,太醫卻診治不出什麼來,自己也沒有難受多久,便沒有太過在意。最近發生了一連串的事情,讓南宮凜不得不起了疑心。
他揚眉看向小勝子,眯起眼睛走過去,狠狠地扼住他的脖子,沉聲怒道:「說!你是不是對寡人做了什麼事請?速速給寡人說清楚!」
「陛下,奴才是冤枉的啊,請陛下明鑒……」小勝子害怕得說道。他不敢去看向南宮凜陰鷙的目光,更不敢說些什麼話,生怕一不小心把自己陷入萬劫不復的地步。
「好,既然你不說,那就不要怪寡人不客氣了!寡人對待不忠誠的人一向都是殺無赦的,小勝子,你可要想好了!」說完,他的手慢慢地收緊,漸漸地讓小勝子感覺到了一股窒息地疼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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