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退婚就退婚
辛春河冷冷地盯著那隻白嫩的小手，阿嬌被他瞧得有些害怕，手往回縮了縮，乖順地貼在了腿邊。
辛春河目光更冷了，「你出來幹嘛？」
幹嘛啊，怎麼這麼凶啊，就是一開始的時候，辛春河也沒這樣對過她，阿嬌委屈得厲害，眼眶裡頓時就盈滿了淚水，聲音里還帶著鼻音，「我來找你啊，可是你都不理我。」
要命，辛春河強忍住給阿嬌擦去淚水的衝動，別開眼睛，死死地盯著剛被他無情毆打過的老槐樹，冷聲道：「找我商量退婚的事情嗎？不用商量，我答應了。」
阿嬌眼眶裡的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順著臉頰沒入脖子里，她瞪著眼睛看著辛春河，突然狠狠的推了他一把，「退婚就退婚，辛春河，你就是個混蛋。」
說完這話，她扭頭就跑。
淚水已經模糊了阿嬌的視線，她根本看不清旁邊的路，完全憑著直覺在跑，風刮在臉上，冰冷冷的疼，比這更疼的是她的心口，阿嬌迫不及待地想要躲進阿娘的懷裡。
阿嬌再也不想嫁人了，她情願呆在家裡當一輩子的老姑娘。被別人笑話，也比在辛春河面前丟人好。
之前她做的那些，都和笑話一樣。
辛春河呆愣愣地看著她的背影，恐慌感突然盈了上來。
再不追上去，他可能真的要失去什麼了。
動作快于思考，辛春河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經扯住了阿嬌的手腕。
阿嬌掙扎卻掙不開，歇斯底里地喊：「你放開我！」
見辛春河還不鬆開，她直接狠狠地咬了上去。
口腔里充滿了鮮血的味道，辛春河的一塊肉都快被她咬下來了，那隻手依舊沒有鬆開，阿嬌卻是再不敢咬了。
她眼睛紅紅的，「你放開我，我們都退婚了，你別碰我。」
「不是你想退婚的嗎？這不是如你的願嗎？」辛春河緊緊地盯著她，不願錯過她的表情。
阿嬌眼淚流得更凶，「你還倒打一耙！」
明明是辛春河莫名其妙地凶她，怎麼又成了她想退婚？
辛春河黑沉沉的眼亮了亮，「那你不想退婚？」
「要退！我回家就和阿爹講。」阿嬌抽噎了一下。
既然辛春河不稀罕這門親事，她也不稀罕。
辛春河嘴角翹了起來，正要說話，他突然聽到了一道腳步聲，便拉著阿嬌躲進了角落裡。
阿嬌眼前一黑，驚呼道：「你要……」剛說出兩個字，嘴就被捂住，半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阿嬌的後背貼著牆，辛春河的氣息把她整個人都包裹住，似乎能把她吞噬一般，他握著自己手腕的地方發燙。
孤男寡女，黑燈瞎火……
阿嬌絕望地閉上眼睛，淚水無聲地往外涌。
要是辛春河想要碰她，她就咬舌自盡，絕對不讓外人說阿爹阿娘的閑話。
辛春河沒想那麼多，注意力全在那道腳步聲上，等到那人走遠了，身子才放鬆下來，往後退了退，外面的光便透了進來，他這才看到阿嬌的滿臉淚水。
辛春河笨拙地去擦她的眼淚，結果眼淚流得更凶了。
「阿嬌，別哭了。」他輕聲哄道。
阿嬌哭累了，眼睛只能睜開一條縫，也沒力氣大聲說話了，嗓子啞啞的，「別叫我名字，你放開我，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辛春河說好，又道：「不過你得聽我說完話。」
阿嬌捂住耳朵，「我不聽，辛春河，你放我回家吧。。」
辛春河心中一疼，只能將聲音放得更輕，「我沒有想和你退婚，剛才說的都是氣話。」
「我以為你怕了我，想和我退婚，就說了那些胡話。」
「我不該說這些胡話的，阿嬌，嬌嬌，你原諒我行不行？」
剛才那會兒，辛春河的模樣的確是讓阿嬌嚇了一跳，緩了半天才緩過來，可退婚，她確實是從來沒生出過一點念頭的。
阿嬌有些生氣，辛春河以為她是什麼人？這門親事在他心裡是什麼？阿嬌抿著嘴，一聲不吭。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辛春河的心也一點點地沉下去。
突然，他握住阿嬌的小手，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臉上。
阿嬌愣了一下，下意識縮回手，「你，你幹嘛？」
「你要是不高興，打我罵我就是，別不理我。」
那麼大個的一個男人，阿嬌愣是看出了一副可憐相。
哼，可不能慣著，男人越慣越嘚瑟！
阿嬌別過頭去，「我才不打你，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和我有什麼關係？我們已經退婚了呢。」
「嬌嬌，別說這些話氣我了。」
辛春河實在是不擅長道歉，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話，便有點可憐地看著阿嬌，請求她的原諒。
阿嬌抬頭看著他，有點出神。
要是一個月前有人告訴阿嬌，村後面那個辛春河會低聲下氣地哄人，阿嬌一定覺得那人是在講話本，還是在講神話話本。
可眼前這個辛春河，的確是在笨拙地哄著她，眼裡柔得像是水一樣，村裡其他人看見了都不敢認。
阿嬌心裡打翻了蜂蜜罐子一般，甜得不像話。
她故意板著臉，道：「最後一次，下次你再氣我，說這種胡話，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不過這次我還生著氣呢，你要好好哄我。」
辛春河一口答應。
他心道，這是最後一次，他再也不想看見阿嬌落淚了。
……
阿嬌腫著眼睛回家，可把家裡人嚇了一跳。
陳氏問了又問，阿嬌只說沒事，可陳氏哪信，就算阿嬌不說，她也知道這眼淚是和辛春河有關，當初自己是不是看走眼了。
夫妻倆愁的一晚上沒睡著覺，琢磨著要不把親事給退了，即便背上個忘恩負義的名聲，也總比拿阿嬌一輩子的幸福冒險來的好。
第二天，夫妻倆眼睛下面都是一團青黑。
還沒吃早飯，辛春河就上門道歉了，說自己昨晚把阿嬌惹哭了，請兩位長輩給自己說說好話，並且保證以後再也不敢了。
他態度誠懇，昨晚夫妻二人做出的決定又動搖了。
陳氏沒答應，只打了個馬虎眼，等辛春河走了，才找阿嬌問她怎麼看辛春河這個人。
阿嬌抱著小花，垂下頭抿著嘴笑了笑，「他就是個討厭鬼，阿娘問他做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