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鬧事
阿嬌收了別人的銀兩,第二天果然又進城了,這次是她一個人去的,地里正是農忙的時候,大哥總不能天天進城,阿嬌便搭著別人的車往城裡去,每天的糕點都賣的乾乾淨淨後來。
辛春河知道了,不知從哪裡搞了一輛驢車,便每日早上送著阿嬌進城,晚上再接人回來。
村裡人也漸漸知道了阿嬌去城裡賣糕點,賣得還很好的事情,背地裡罵阿嬌拋頭露面不知廉恥,面上借著借顆蒜借把蔥的名義天天往劉家的廚房跑,試圖打探個方子,讓自己也能賺大錢。
陳氏將她們的心思看得明明白白的,要蔥給你要蒜也給你,不傷鄰里的和氣,要進門,那就不用想了。
別以為她不知曉這些長舌婦是如何在背後編排阿嬌的,現在腆著臉來探,怎麼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到底是什麼樣子。
阿嬌去城裡擺攤的第五天,就聽說城東也有一家在賣鮮花餅,她心裡微微地不舒服,但她總也不能霸道地攔著別人,不準人家把鮮花揉進餅里去。
現在這種情況,是大哥早就給她打過預防針的。
那家的價格比阿嬌賣的要便宜一些,客人讓阿嬌也降價,阿嬌想了想拒絕了,她可不想和人打價格戰,她的鮮花餅,就值現在這個價錢。
那天,阿嬌多花了半個時辰才賣完鮮花餅。
阿嬌心底琢磨著是不是該換個吃食來賣了,鮮花餅每日做得少一些,結果第二天,來買的人就又多了。
昨天有不少人貪便宜,去城東買了鮮花餅,一嘗悔得腸子都青了,阿嬌的糕點甜而不膩,只保留了花瓣的清香,層次分明,讓人口齒生津,城東的鮮花餅,甜得能弄掉人的大牙,花味也腥得不行,還不如自己隨手揉的一個帶糖的麵疙瘩。
阿嬌的好生意惹得別人眼紅不已,有地痞流氓也盯上了她,一個看著就沒什麼力氣的小姑娘,無異於帶金過市。
幸好阿嬌機警,整日往人多的地方鑽,回家的時候又有個兇殘的男人跟著,讓那些人不敢動。
但暗地不行,明的就有人考慮了。
一天,阿嬌在賣糕點,「您好,您要幾塊?」
「什麼都不要,」一個比阿嬌高一個頭的男人站到了阿嬌跟前,「就是她,昨天吃了她賣的糕點,我婆娘半夜起來上了好幾趟茅房,今天早上去看大夫,大夫說是吃不幹凈得吃壞了肚子。」
「好好的一個漂亮小姑娘,怎麼盡做這種虧心事呢。」
「吃進肚子里的東西你也做手腳!」
阿嬌還沒反應過來,面前的男人就噼里啪啦說出一堆話,唾沫星子都要噴到臉上,她把布蓋在籃子上,往後退了半步,客氣道:「這位大姐說不定是吃了其他東西吃壞肚子的,我在這賣了好幾日的點心,從來沒人吃出過問題。」
街上的人圍了過來。
「我婆娘昨天一天就吃了飯和你家的糕點,不是你家的糕點有問題,是我家的飯有問題?」男人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朝著阿嬌伸出了手,「你的糕點把人吃出問題了,你就得負責任。今天看大夫一共花了二兩銀子,這錢你得給我,不然你這攤,也別想開下去了。」
聽到這,阿嬌也確定了,這人就是來找事的。
吃食這生意,最重要的就是乾淨,誰也不想買那些吃了會拉肚子的東西,不管那東西多好吃。
今天要是給錢了事,她這生意也別想做下去了。
誰會管你是不是清白,只覺得你是心虛想息事寧人。
阿嬌抬起頭,道:「該是我賠的,那我一定會擔責任。」
男人面上一喜,又聽到阿嬌不緊不慢地問:「糕點是什麼時候買的?」
「昨天,」男人不耐煩道,「問這幹什麼?趕緊賠錢。」
「你先別急,是誰來買的?買了幾塊?」
「我婆娘來買的,就買了一塊。
阿嬌仔細看了看那個被人攙扶著的女人的臉,又問了一遍,「你確定昨天是這位大姐買的,就買了一塊嗎?」
「確定!你問這些到底是想幹什麼?不會是想賴賬吧,本來看你是個小姑娘想給你幾分臉,真是給臉不要臉。」
男人擼起了袖子,眼睛瞪得老大,臉上的橫肉發顫,伸手把阿嬌的籃子打翻,鮮花餅灑了一地,接著,那男人就要來打阿嬌。
阿嬌沒想到他會直接來打自己,第一時間沒有躲開,嚇得直接閉緊了眼睛。
旁邊的人嘆了口氣,造孽啊,這麼漂亮的一個小姑娘,這一巴掌下去,臉得腫十幾天。
阿嬌緊閉著眼,纖長的睫毛一顫一顫。
想象之中的疼痛沒有到來,剛才還趾高氣昂的男人如被殺的豬一般的慘叫聲灌進人的耳朵裡面。
寬大的手掌壓在她的肩膀上,男人身上的味道令人安心。
阿嬌睜開眼,便撞入一雙滿懷關切的黑沉沉的眼裡。
阿嬌眼眶一紅,眼淚差點掉了下來,她直接環住了他的腰,委屈地告狀,「辛春河,他欺負我。」
剛才她都要被嚇死了。
溫香軟玉入懷,辛春河僵硬地抬起手,拍了拍阿嬌的背,聲音竭力放軟,輕聲哄道:「嬌嬌,沒事了,我在。」
阿嬌控訴,「他太壞了,冤枉我,還想打我。」
「是,他太壞了。」
「他明明沒有買過,還非說買過!」
「一會兒我揍他。」
辛春河哄了好幾句,阿嬌的情緒才慢慢緩和下來。
意識到自己正在抱著誰,阿嬌腦中轟得一聲,小臉立即紅了,她趕緊鬆開了手,低著頭不敢看人了。
辛春河輕咳了一聲,低頭看著地上的男人,柔情似水立即變成了滿臉殺氣。
男人原來正在慘叫,看見辛春河看過來,立即罵罵咧咧道:「大家都看看這黑店啊,這小娼婦做的糕點把我婆娘的肚子給吃壞了,這小娼婦的姘頭還對我動手,還有沒有王法,有沒有天理——啊!」
又是一聲慘叫,男人的另一隻手骨被彎成了一個詭異的弧度,顯然,兩隻手都脫臼了。他身後那兩個女人嚇得臉都白了。
辛春河一腳踹在他的膝蓋上,男人撲通一聲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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