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第一百零一名
西域浩瀚無垠,勢力多如牛毛,從古至今產出的修行者無數,可大多都被淹沒在歷史長河中,能夠出頭的很少,唯有一些大勢力的修士,亦或古世家的子弟,才有機會擠進百龍門,名列強者之巔,垂留青史。
至於散修,機會太過渺茫,沒有名師指點,沒有靈丹妙藥輔助,起點上就差了十萬八千里,就算一些天賦不錯的,最終也會默默而終。
縱觀百龍門,百名弟子之中,大多都來自名門貴派,背景大得嚇人,只有為數不多的幾人,憑靠自己的努力躋身百強之列,而史博然便是其中一個。
李雲塵從其他弟子口中得知,此人在百龍門內,也算是頗具傳奇色彩的一個。據史博然自己所說,他曾是一名山中野人,對修行一竅不通,只是一次偶然的機會,在一鐘乳洞內發現一堵石牆,上面記載著多種修鍊功法,都是上古前的寶典,他花了整整三年的時間鑽研,終於都給領悟,那之後的修行,便是水到渠成,實力也突飛猛進。
四年前,史博然帶著一把黒戟,前來百龍門挑戰,直接打進了前三十,可謂一戰成名,就連名列前十的人也對他深感敬佩,一名散修竟能企及到這等高度,讓西域眾天才汗顏。
也正因如此,史博然才會自告奮勇,上前應戰,他並無背景,沒有顧忌,而其餘的人各個身份顯赫,若是貿然出手,很有可能會與天魔教結怨,從而牽扯到背後的勢力。
「轟!」
一把黒戟橫空飛來,插在地上,此戟由黑鐵所鍛,重達千斤,雖然只是一件凡器,但在史博然手中卻有驚人威力。
這把黒戟同樣是在鐘乳石洞所得,雖沒有靈力,但凝聚地元菁華,堅硬無比,劈山斷石易如反掌。
史博然行動如風,瞬間就衝到在對手面前,其身後留下道道殘影,手中黒戟的軌跡似一道黑光,眾人還未看清楚,黒戟就已經刺在了對手身上。
像是金屬碰擊的聲響,黒戟刺在薩閻摩的胸口,僵持不下。眾人皆驚,這魔教徒難不成是什麼特殊體質?否則肉體之軀怎能與利器相抗?
史博然也露出訝色,他加大力道,推動黒戟,可依然傷不到對方分毫。
薩閻摩身高三丈,形如小山,巋然不動,他還沒有出手,只是體內的魔氣不斷升騰,就已經將對手壓制了一籌。
「砰!」
薩閻摩巨大的手掌伸出,握住黒戟的尖端,而後輕輕一擰,黒戟頓時碎成粉末。史博然沒能及時鬆手,臂上的衣袖被震碎,掌心也裂出血痕,一直蔓延到胳膊處。
如此強大的魔力,讓人心悸不已,就連姜墨清也露出憂色,開始擔心起來。
清風拂過,史博然瞬間消失在原地,下一秒出現在薩閻摩的背後,沒了黒戟,他的速度更加驚人,他手心開始結印,朝下壓去。
對方魔力十分恐怖,正面對擊占不到好處,所以只能選擇以速度壓制敵手,以移形換影之術偷襲,必能出其不意。
然而事實並非如此,薩閻摩雖然體型龐大,但行動一點也不遲緩,且反應十分敏捷,還未等史博然靠近,便轉過身來,手掌如芭蕉一般拍打出去。
「轟!」
薩閻摩的力量何其恐怖,有移山填海之力,史博然直接被打飛出去,撞在了百龍門前的金龍鼎上。
其餘的弟子都倒吸冷氣,他們中有不少曾和史博然交過手,很清楚這名曾在山洞中生活過的野人蠻力有多強,可眼下竟如此輕易被擊退,這差距也太大了。
李雲塵也沒想到狀況會變成這樣,他原以為兩人勢均力敵,可居然沒出幾招就被壓制,這可是排在二十七位的弟子,百龍門眾天才中的精英,竟在天魔教徒面前不堪一擊?
抹去嘴角的血漬后,史博然再次飛起,手臂似一條金鳳,像是從火海中重生而出。
「凰羽印!」
鳳鳴響徹青霞,一記大印壓下,如同鳳凰的尾巴,高大如薩閻摩在此印下也如螻蟻般渺小,其周圍的土地迅速沉陷。
凰羽印,古之絕學,有崩天裂地之能,毀滅虛空之力,若練至化境,可人鳳合一,擁有不朽的戰力。
雖然史博然並未達到那等境界,可威力亦不弱,身在外圍的人都險些無法承受,大印之下的威壓又是何等恐怖。
薩閻摩面不改色,他的表情始終如一,無喜無悲,他身邊的土地都被轟成虛無,而他卻依然屹立原地,一副從容之態。
「這麼強的威壓下居然能夠不動聲色,這大塊頭究竟什麼體質?」夏水仙撲動著大眼。
「天魔教一直以來捕捉各種天才和神體,為的就是鑄就某種強大的體質,相傳很有可能超越永生神體,我想這薩閻摩或許就是試驗品。」李雲塵推測道。
薩閻摩抬動粗大的手臂,朝著天空迎擊,他每動一下,就會引發空間的巨顫,帶動磅礴的氣勢。
「轟!」
如巨石的拳頭直接將大印破開,史博然再次被頂飛,摔落在地吐血不止。
凰羽印,這可是古之絕學啊,若由聖主級的人物使出,轟殺萬物神都不成問題,可此刻竟被一掌擊破,且只是對方很隨意的一擊,根本沒費多大力氣。
百龍門的人臉上布滿了震驚和擔憂,沒人會懷疑史博然的實力,只是對手太強大了,那種爆發出的魔力無可阻擋,能夠潰滅一切。
「這就是百龍門的天才,當今西域的能者嗎?真是讓人失望啊。」轎子里,傳出一聲嘆息。
「我曾聽聞,神州大陸藏龍卧虎,天驕人傑無數,想不到都是這等貨色。」薩閻摩冷笑道:「看來根本用不著我師兄出手,還有誰要應戰,不如一起上吧。」
聞言,所有人都面帶慍色,可也不好反駁,對方的實力擺在那兒,無可爭辯,排在第二十七位的弟子不出三招就被打敗,這對百龍門的打擊很大,除了派出前十名弟子出戰,否則根本沒有希望。
史博然捂著胸口走回,臉上寫滿了自責,剛要開口表達歉意,姜墨清卻擺了擺手,讓他先退下療傷。這也不能怪他,對手的實力超乎預料,換其他人上場可能敗得更快。
「怎麼辦,我們已經輸了一場了,下一場要是再輸的話,百龍門就得解散了。」
「都怪我們居高自傲,太過輕敵,若是避而不戰的話,也不會中了他們的圈套。」
「不行,百龍門的弟子,怎能落入天魔教的魔掌。師父,不如將龍紋塔打開吧,憑我們不可能斗得過那魔人的。」
眾弟子焦急不安,而姜墨清也露出難色,難以抉擇,若是此時打開龍紋塔,不但會導致元氣流失,還會影響到其內弟子的修鍊根基,甚至還會導致重創,若是那樣,就算將前十名的弟子叫來,也是負傷作戰,得不償失。
「怎麼,已經沒人敢應戰了?」轎中人揶揄道。
「依我之見,倒不如直接放棄算了,反正最終的結果都一樣,何必苦苦掙扎。」薩閻摩笑聲如雷。
「誰說沒人。」就在眾弟子一肚子憋屈時,李雲塵站了出來,道:「我的這些師兄們,並不是不敢應戰,而是不想,對付你們這種貨色,他們根本不屑動手。」
聽得此言,不僅薩閻摩和獨眼男子面帶驚色,就連百龍門的各弟子也都愕然。
「哈哈,你們百龍門的人不但沒有膽量,還輸不起,竟口出狂言說大話,真是可笑。」轎中人嘲諷道。
「你們這群人,真是愚昧無知,我們只是放水讓你們贏了一場,就開始沾沾自喜目中無人了,悲哀啊。」李雲塵搖頭哀嘆。
「你說什麼?」薩閻摩抬起粗壯的手臂,指著李雲塵喝問。
「實話告訴你們吧,我的這位史師兄有傷在身,所以才會一馬當先上前應戰,為的就是不讓你們輸得太難看,否則換了別人,將你們打得落花流水,日後傳出去,對天魔教的名聲也不好。只是沒想到你們天魔教徒還算有些本事,能夠將有傷在身的史師兄打敗,真是失算。」
薩閻摩重呼一口怒氣,對方似乎根本沒把他放在眼中,當下怒道:「輸了就是輸了,還找什麼借口,若是不服,那便派上一個無傷的人來,我薩閻摩照樣打得他跪地求饒!」
李雲塵微微一笑,道:「讓我的這些師兄出手,實在是大材小用,不如就我上吧。」
「你?」薩閻摩一聲冷笑,語氣似有些不敢相信。
眾弟子都開始慌了神,他們已經輸掉一場了,按照三局兩勝制的約定,若是再輸的話,那天魔教的陰謀就得逞了。
「小子,你別亂來,這可關係到百龍門的存亡,還有大家的前途命運啊!」
「雖說你體質非凡,但也只是斷魂境界,不可能贏過那魔人的。」眾人都加以勸阻,他們總不能眼睜睜看著輸掉比試。
「讓他上吧。」這時,姜墨清突然開口,讓所有人震驚。
雖然沒有人願意,但既然百龍門的門主都同意了,他們也不好再說什麼,只能暗暗搖頭。
「師父,我看您是老糊塗了吧,就算想要放棄比試,也不用選擇這種方式吧。」轎中人嗤笑道。
姜墨清並未理睬,反倒是李雲塵開口,回道:「師父他老人家只是覺得對付這大塊頭,用不著出動百龍門的天才,由我出馬便已足夠。」
「就憑你?」薩閻摩如看螻蟻一般俯視李雲塵,「你是何人?來自哪門哪派?在百龍門排名多少?」
「在下李雲塵,無門無派,在百龍門排名第一百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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