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失魂症
瞥見縣太爺的目光,夫人面上也多有不自主,但在秦瑟面前,她莫名的兇悍不起來,反倒滿是被看透的心虛和尷尬。
縣太爺也顧不上和她置氣,連忙朝秦瑟拱手賠笑道:「這位姑娘真是高人,不知師從何處?」
「無師無派。」秦瑟淡笑,「我想縣太爺請我們過來,是為了治療令郎的病,而不是打聽這些不相干的事的,對吧?」
聞言,縣太爺就知道秦瑟不喜歡別人打聽她的事,再一想自己那唯一的兒子,他立即換了臉色,變得他點頭哈腰起來,「仙師說得對,仙師說得對,小兒病了幾日,之前因為……更是昏厥了過去,還請仙師救救小兒。」
縣太爺說著瞪了張半仙一眼,沒說完的那話,顯然是在指責張半仙。
但礙於秦瑟是張半仙帶來的,他多少給了秦瑟一些面子,沒有當眾破口大罵。
張半仙心虛地縮了縮脖子,比烏龜還烏龜。
「那就請縣太爺前面帶路,帶我去看看孩子吧。」秦瑟淡聲道。
縣太爺立即做了個請的姿勢,「孩子就在裡面,仙師裡面請。」
秦瑟微微頷首,朝廂房裡走去。
謝桁在一旁聽了半天,心裡詫異於秦瑟說得話,卻沒說什麼,只是默默跟在秦瑟身後。
張半仙也急忙跟上。
縣太爺雖不喜他,但見他們都是跟著秦瑟來的,為了不得罪這位仙師,縣太爺倒也沒阻攔,便任由他們跟著。
見他們往屋裡去,縣太爺夫人張氏,擦了擦眼淚,掩飾過滿臉的羞憤,跟著走進去。
她和縣太爺就這麼一個兒子,她心裡也挂念的緊。
無論秦瑟說她什麼,她還是希望這位姑娘能真的治好孩子的病。
否則,她非扒了這姑娘的皮!
……
秦瑟跟在縣太爺身後,進了屋子,就見一個三歲大的孩子,小臉通紅,雙眼緊閉,雙手緊握的躺在床上,明明是春日,他卻渾身大汗,像是在經歷極致的痛苦夢魘一樣,昏厥不醒。
縣太爺看到孩子的情況,十分揪心地道:「仙師,這就是我兒楊勛,他已經這樣昏厥了兩個時辰,您快給他看看,想辦法救救他吧。」
「我先看看。」秦瑟沒習慣上來就去承諾什麼,她先走到床邊,探了一下孩子的脈息,時有時無,情況不大好。
再看孩子的瞳孔,眼白過多,瞳孔在逐漸收縮。
綜合來看,情況不大好。
見她不語,張氏追問道:「我兒怎麼樣了?」
「是失魂症。」秦瑟道。
「什麼是失魂?」縣太爺愣然問道。
秦瑟解釋:「就是俗語中的掉魂,且丟的是胎光,這一生魂。」
「胎光又是什麼?」張氏小聲地問道。
張半仙聞言,弱弱地與他們解釋起來。
玄門中,人有三魂七魄,三魂分別是:胎光、爽靈、幽精。
胎光,乃太清陽和之氣,屬於天,又稱生魂。
爽靈,陰氣之變,屬於五行,乃是人魂。
幽精,陰氣之雜,屬於地,又稱地魂。
三魂皆呈紅色,人形。
而胎光主生命,久居人身則可使入神清氣爽,益壽延年,源於母體,若少了胎光,人便容易混沌夢魘,邪氣入侵。
若胎光丟失時間較長,則壽命消,是會死人的。
其他兩魂七魄,若有丟失,只會痴傻或失去行動能力,只有胎光丟失危及生命。
張半仙雖然是個江湖騙子,但也看過一些典籍,對於這些還是知道的。
他起初也懷疑過是失魂,但他不會治啊,又見楊勛會時不時的發出尖叫,就以為是陰祟入侵,誰知道還真是失魂。
聞言,張氏和縣太爺都變了臉色,「危及生命……那我兒不是……很危險?這可怎麼辦啊!仙師,仙師,你一定要救救他啊!」
「想要救他唯一的辦法就是,找回胎光。」秦瑟轉過頭來:「你們仔細想一想,在出事之前,他去過什麼地方,見過什麼人,可有受到驚嚇。小兒魂魄不穩,體虛,容易受驚,常有掉魂一事發生,只要在七日內找回魂魄就沒事了。但他這病了應該很久,呼吸減弱,大約還有兩日的時間,再不找回來,便是大羅神仙來了都沒有用。」
「這,這可怎麼辦啊?」張氏著急了,急的團團轉。
縣太爺拽了一下她的胳膊道:「先別說這些,趕緊想想,勛兒病倒前,你都帶著孩子去了什麼地方,快點想!」
張氏才反應過來這是重點,趕緊回想近日發生的一切。
但有時候就是這樣,人越著急,記憶越不受控,越不容易記起來一些事。
張氏想了好一會兒,急得滿頭大汗,「我,我實在想不起來啊……」
「你這婆娘,我要你有什麼用!」縣太爺眼見著連唯一的兒子都保不住,難得對張氏發了火。
張氏心虛,卻強橫慣了,聞言怒道:「你凶我有什麼用,有本事你想起來啊,這孩子難道沒你的份,全要怪我嗎?」
縣太爺氣得黑著臉,他素來是管外頭的,內務都是張氏在管,他也不敢隨意插手,孩子都是張氏在帶,他哪裡知道平時張氏會帶楊勛去什麼地方。
「夫人……」正在縣太爺和張氏焦頭爛額之際,張氏的貼身婆子拉了拉張氏的衣袖道:「五天前的事,夫人忘了嗎?」
「五天前,什麼……」張氏茫然了一瞬,一句話還沒說完,她猛地瞪大了雙眼,「對,五天前!我怎麼把五天前的事給忘了?!」
「什麼事,你倒是說啊!」縣太爺聞言催促道。
張氏連忙道:「是這樣的,五天前,我帶著孩子去城外觀音廟祈福,回來的路上,在城門口,遇到了一對抬棺人,有人出殯,我當時還說,真是晦氣,在城門口遇到了棺材,不吉利,便帶著孩子匆匆回來了。仔細想一想,就是從天晚上開始,勛兒就開始不舒服。」
「這麼重要的事,你怎麼不早說?!」縣太爺氣結。
張氏難得沒有跟他互懟,「我,我這不是忘了嗎?」
再說,當晚楊勛只是有些發熱,小兒發熱是常有的事,她讓人熬了葯來,楊勛喝完后就睡下了,那麼晦氣的事,她也就忘了。
誰能知道,這接連幾天,楊勛都不舒服?
「是在城門口撞見的棺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