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不能出手的武者
諸神隕落,群仙消逝!
這是武者的時代,大武紀時代!
這也是弱肉強食的世界,大荒世界!
大荒世界,武風盛行,武者造就了一個輝煌時代,時代也造就了無數的熱血武者。
大荒世界的東荒,以夏國的武力最為強大,常年征戰之下,夏國也是奠定了在東荒的霸主地位,久而久之,巨大遼闊的東荒被世人稱之為東夏。
位於東夏極北之地的十字平原,在某個不大不小的鎮上,一大清早,一個十七八歲,面貌清秀的青年正在空曠的操場中進行真力鍛煉,即便伴隨著寒冷的氣流,青年依舊滿臉大汗,面色潮紅。
青年咬著牙齒,左右手同時出拳,每一拳都剛勁有力,同時轉動矯健的身軀,如一頭獵豹,奔如疾電。
沒過一會兒,青年體內的真力突然沉沉浮浮,似乎出現了某種異常,胸膛似乎壓著一座大山般,令他的呼吸不由得一窒。
青年漆黑如墨的眼神中閃過一道失望之色,強烈的不甘充斥著他的心神,就在這時,一個突如其來的驚聞傳進了他的耳中。
「不好了!不好了!昨天晚上,鹿興鎮被許多武寇給屠戮一空,男女老少,一個不留,那場面太殘忍了!聽說鎮守在十字平原的邊軍還沒來得及救援,鹿興鎮就已經血流成河了!」一個大嗓門的漢子用一種驚悚而心悸的語氣嚷了起來,那聲音傳播的很遠,立刻鎮上就有許多人好奇的圍了上去,熙熙嚷嚷的議論了起來。
「鐵頭,你沒有弄錯吧?那些武寇就算再厲害,也不可能在一夜之間,把鹿興鎮給掃滅掉。」一個面色惺忪,似乎剛剛睡醒的男子撇了撇嘴,質疑說道。
「這事情千真萬確,已經傳得到處都是,許多城鎮都收到了消息,而且我還到現場去看了一眼,哎,真是慘不忍睹,隔著老遠都能聞到那裡的血腥味。」鐵頭心有餘悸的回憶道,說完還打了寒顫,不知是天冷,還是心寒。
「這可如何是好?我們南山鎮和鹿興鎮的實力都相差不多,萬一那些武寇盯上了咱們鎮子,豈不是……」
「別亂說,不是還有邊軍保護我們嗎?再說咱們南山鎮還有王家這顆救星嗎?這可是我們的保護神啊!」
東夏以武立國,以法治國,武是武力,法是軍法,自古以來,俠以武犯禁,這也是大武紀時代中最為嚴重的隱患,武者擁有強大的實力,便很難約束得了自己,所以,大擎帝國便設立了諸多軍隊,以軍法來約束武者,形成了一種制衡的關係。
這也是夏國能夠打下東荒這片天下的主要原因,不過打江山容易,守江山卻困難重重。
武者的天性註定他們難以受到外界的束縛,尤其是東夏的武者更是如此,夏國成為東荒的霸主后,使得自身的武裝力量強橫到了一個巔峰,但任何事情發展到一定程度都有兩面性,武者確實是擁有絕強的武力,不過卻有許多武者卻迷失在力量的誘惑之中,他們無視王法,視力量為一切,一怒便殺人,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這樣的人,被稱為武寇!
武寇在任何地方,都是邪惡的代名詞,也是東夏的一顆巨大毒瘤,更是給大武紀時代沾染上了一層黑暗色彩。
隨著議論聲漸漸高漲起來,突然一個面色刻薄的女人看見了和人群格格不入的俊秀青年,她不由得尖聲道:「唷,你們看這不是我們南山鎮號稱不能出手的武者唐軒嗎?以前還自詡是南山鎮的保護神呢?現在連手都不敢出了,真是可憐可悲啊!」
此言一出,其他人齊齊把目光放在了唐軒身上,他們神情各異,有憐憫的,有諷刺的,有怨毒的……或許是為了驅散武寇在眾人心中的陰影,這些人把話題轉開,肆無忌憚的對著少年百般嘲諷。
「哈哈,不能出手的武者,還是武者嗎?」頓時,立刻就有人起鬨開來,惹得一陣鬨笑聲。
唐軒眼神冷峻,面對這樣赤裸裸的嘲諷,他以前還難以自制,但現在,他只當看一群小丑在那裡自娛自樂。
唐軒是一名武者,武者以氣為基,氣,氣機也,氣機也代表著人的生機,氣機越強,生命力也就愈加旺盛。
按理來說,修為越高的武者,氣機也就越強,但這鐵一般的常理在唐軒的身上卻不一樣,他的修為越高,氣機便越弱,以致於他高達氣命境七重的修為,其氣機居然弱小得和風燭殘年的老人一樣,整個人宛若燃燒殆盡的蠟炬,似乎下一刻就會氣機衰弱而死去。
更加驚人的是,唐軒每一次和武者動手,本身的氣機會急劇衰弱,也就是說,他每出一次手,自身的生命就會受到巨大的威脅,久而久之,唐軒便得到了一個極為諷刺的外號:不能出手的武者。
這個外號也成為了南山鎮的笑柄。
在這個武者盛行的大武紀時代,所謂的不能出手的武者,已然和廢人無異,這對於驕傲的唐軒來說,絕對是一件無法接受的事情。
唐軒從小的時候便展現出天才般的修鍊天賦,身邊的人都對他寄予了極大的厚望,而唐軒也一直非常努力,從修鍊以來,一直都遙遙領先於旁人,各項才能也是出類拔萃,很快便得到了許多人的讚賞和認可。
唐軒以十七歲的年紀從氣命一重修鍊到氣命七重的境界,這在武者中絕對是出類拔萃的。
然而在兩年前的某一天,意氣風發的唐軒發現自身的氣機無緣無故的迅速衰弱下去,每一次和別人動手,身體上都好像壓著一座巍峨大山,壓迫得他喘不過氣來,不管他如何想辦法,都無法解決氣機一天天衰弱的現象,他知道,這樣下去,自己必死無疑。
現實是殘酷的,唐軒剛開始憤怒過,無奈過,沮喪過,但他卻一直沒有放棄自己,依然展現出傑出的修鍊天賦,把身邊的同齡人遠遠甩在身後,不過在別人的眼裡,他這樣做幾乎和自殺沒有什麼區別,因為所有人都知道,隨著唐軒的修為越高,他體內的氣機便越弱,甚至有人預測,唐軒最多修鍊到氣命九重,體內的氣機便會徹底衰竭,步入死亡的深淵。
哪怕明知不可為,唐軒仍然不顧一切的修鍊,絲毫不管不問旁人的勸阻和嘲諷,他有自己的堅持,這也是武者的驕傲。
「什麼是武者?就是一個「敢」字,敢做,敢想,敢當,敢拼,敢愛,敢恨,敢於勇往直前,不畏艱險!匹夫一怒,血濺五步!武者一怒,神魔退避!」
這句話是唐軒在一本上武典上所看見的,他從小立志要做一名頂天立地的武者,他更是羨慕那些開創大武紀的輝煌武者,傳聞之中,大武紀之前,武者是沒有任何地位可言,他們被群仙所奴役,被諸神所圈養,但他們有著一顆敢於反抗一切的武者之心,敢於把群仙打落凡塵,敢於把諸神拉下神壇!
這就是武者!不畏強敵,以武至上!
每當唐軒想起大武紀的震撼歷史,心中那股武者的熱血便在沸騰。
唐軒看著這群勢力的小人,心中冷笑連連,以前他風光時,他們可不是這副嘴臉,果然世態炎涼,冷暖自知。
甚至唐軒在人群中,看見了自己那個極為懦弱的哥哥唐華,他此時眼神躲躲閃閃,不敢與唐軒對視,更不敢幫他說半句話,這樣懦弱的人,在武道上的成就可想而知,以前,若不是唐軒護著他,他早就被武寇所殘殺,被鎮上的人所欺凌。
不光別人看不起唐華,就連身為弟弟的唐軒,也是替他這個哥哥感到可悲,完全沒有武者的一點風骨。
「你們看看,他的哥哥唐華更是窩囊,如果說弟弟是不能出手,哥哥根本就是不敢出手,真是一對難兄難弟啊,哈哈哈。」
見眾人把矛頭突然指向了自己,唐華的臉色都蒼白起來,自從唐軒不能出手之後,鎮上的武者經常刁難他,用各種各樣的方法百般侮辱,生性懦弱的他,敢怒不敢言,也不敢反抗,這些時日來,他心裡承受了莫大的壓力。
「真是個窩囊廢,我看著就來氣,這樣的人留在我們南山鎮真是個恥辱,乾脆把你們都趕出南山鎮好了,以免讓外人笑話。」見唐華畏畏縮縮的樣子,一個冷酷的魁梧男子走了出來,大步流星朝著唐華逼迫過去。
「說得對,這樣的人不該留在南山鎮,真是丟人現眼,還是眼不見為凈的好。」立即就有人附議起來。
隨著魁梧男子的步步緊逼,唐華的心理防線終於崩潰,他猛然間大叫起來,腳步不斷的後退,根本不敢出手,他心中很清楚自己不是對方的對手,而且魁梧男子的身份也不是他能夠招惹的,他可是南山鎮王家的少主,名叫王沖,而王家是南山鎮的保護神,有著難以動搖的地位,哪怕是唐軒全盛時期,也不能和王家抗衡。
王沖看著比他還要壯碩的唐華如膽小鬼般退縮起來,心中的蔑視之意更甚,他獰笑一聲,舉起手臂,狠狠一拳朝著唐華的臉揮舞過去。
這一拳虎虎生威,力量十足,如果被打中,唐華恐怕半條命都沒,眼見拳頭呼嘯而來,唐華下意識的想要躲開,卻驚恐的發現自己的雙腿不聽使喚,怎麼也挪不開。
眼看唐華就要遭受重創,唐軒的身形詭異的出現在他面前,同樣一拳轟出,砰的一聲,雙拳對壘之下,只聽得勁風呼嘯,強勁的力量不住震蕩。
驟然間,唐軒臉色狂變,他體內的氣機紊亂不已,真力更是渙散起來,無法凝聚力量,此刻他和王沖雙拳相接,正是比拼真力的時候,這個關鍵時刻無法聚力,頓時被王沖的真力給轟飛出去,口中不斷噴出滾燙的鮮血。
唐軒的身體重重的摔在地上,臉色蒼白如紙,體內紊亂的氣機不斷衝擊著他的心神,讓他痛苦不堪,難以自制。
「這就是所謂的天才?我看也不過如此,我王家隨便一人,也是能夠接住我的一拳,而你卻連我一拳都接不住,看來也是和廢人沒有什麼區別了。」王沖輕蔑一笑,以前的唐軒高高在上,連自己這個王家少主都要畏懼三分,現在他把唐軒給打敗,頓時扭曲的心理產生了強烈的快意。
王沖故意指著躺在地上的唐軒說道:「誰要是敢扶他起來,就是和我王衝過不去,更是和王家作對。」
王沖知道,以唐華懦弱的性格,是絕不敢忤逆他的,之前唐軒不顧一切的去救他,而現在唐軒身受重傷,他卻不敢有所作為。
「這就是人性的醜陋啊。」王沖撇了撇嘴,心中暗道:「我之所以對唐華出手,是要試探這唐軒是不是真的氣機受損,無法出手,看來是沒錯了,這樣的話,那就可以實施下一步計劃了。」
王沖並沒有真的把他們趕盡殺絕,而是出人意料的大步離開,令人無從猜出他的真實意圖。
此時唐華的眼神中充滿掙扎之色,正當他做出某種決定的時候,一道聲音傳了過來。
「軒兒!」就在這時,一個神色急切,眼中閃爍出淚花的美婦看見躺在地上的唐軒,驚呼著跑了過去,她抱著唐軒虛弱的身體,眼淚婆娑的哽咽道:「你怎麼樣了?是誰把你打成這樣的?」
「母親,放心吧,我沒事。」唐軒深深吸了一口氣,他緊緊捏著拳頭,眼瞳深處閃過濃烈的殺意。
與此同時,角落中的唐華心神一松,臉上滿是頹然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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