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海上遇險

一望無邊、風平浪靜的太平洋上，閃爍著點點***，那是五艘日本籍的現代化捕魚船在摸黑作業。

「村下君，這恐怕是我們最後一次出來捕鯨了！」一名中年的日本男子站在駕駛台上，哀嘆道，「我真怕這已延續數千年的古老職業從此斷絕啊！」

「光君，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啊！」另一名中年男子也不禁嘆了口氣道。

日本的捕鯨史可以追溯到公元前1000－300年。在日本歷史上，鯨魚製品是盛大宴會上和節日里的美味佳肴。1906年日本用現代技術開始大規模捕鯨。鯨脂能夠用來製作肥皂、蠟燭以及唇膏。鯨鬚可以製成很多物品，如刷子、婦女的胸衣，還有傘骨。吃鯨肉是日本飲食的重要部分，甚至於有日本人說：「日本人攝取的動物蛋白多數來自鯨肉而不是牛肉。」

20世紀80年代，在南太平洋大約存在76萬頭鯨魚，隨著捕殺的加劇，鯨的數量銳減。藍鯨是捕鯨人最喜歡的捕獵對象，但在不到100年無節制的捕獵后，99％的藍鯨已遭捕殺。北大西洋露脊鯨是世界上最稀有的鯨種，種群數量已少於300頭，預計將在200年內滅絕。

1972年聯合國人類環境大會做出決議，呼籲禁止10年商業捕鯨。世界各國紛紛響應，但日本卻發出了強烈抗議，並繼續在南太平洋上大規模捕鯨。

1986年《禁止捕鯨公約》生效時，日本也曾一度宣布放棄捕鯨。但在1987年，日本在許諾不反對公約的同時卻以「科學研究」的名義繞過國際法則，重新將捕鯨船開向大海。1994年國際捕鯨組織宣布成立「南部海洋鯨魚保護區」，區域中所有鯨魚都受到國際法保護。日本提出捕鯨要求遭到駁斥。

三十年前，聯合國人類環境大會再次做出決議，禁止全球各國80年商業捕鯨，但是日本依然是明

奉陰違，繼續打著「科學研究」的名義進行捕鯨。日本每次出海捕鯨，打頭陣的都是來自某個實驗室之類科研機構的船隻，但緊隨其後的則是裝備先進的商業捕鯨船。他們打著「科學」捕鯨的幌子在偷偷進行商業捕鯨。

不過日本商人還是感到了世界輿論強大的壓力，他們出售鯨肉的攤位大都安排在市場的角落裡，魚攤前還飄著巨大的鯨魚氣球，上面印有「保護我們的海味文化」的標語。

面對舉世而來的抨擊聲，日本農林漁業廳曾發表講話指出，「美國、英國和紐西蘭等國抨擊日本的鯨魚是出於某種極端的、非政府環保組織的壓力，而根本無視科學真理和國際法則。」

日本官員還聲稱，美國人要求日本人停止捕鯨就猶如印度人要求美國人停止吃牛排一樣。「鯨肉公開在市場上出售也符合國際公約的要求——即確保資源不會被浪費。這根本不是商業捕鯨」。

日本捕鯨協會聲稱「捕鯨是日本歷史和文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捕鯨是為了人類的消費。禁止商業捕鯨的做法正在掠奪日本文化和傳統中的重要部分」，世界各國的人們都應該尊重日本的這種捕鯨文化。

可是隨著地球環境進一步的惡化，海洋受污染的程度越來越大，魚類的棲息地面積急劇縮小，世界各國對海洋魚類的保護工作更加重視，眾矢之的的日本捕鯨業更是被世界各國強烈譴責，美中法德甚至於以經濟制裁相威脅，要求日本徹底停止捕鯨業，為這種古老的生物留一條活路。

去年，迫於世界各國的強大壓力，日本政府正式向全世界宣布，自明年2071年起，全面停止日本捕鯨業的一切活動。

「從此以後，我們的後輩再也不知道鯨肉的鮮美了！」柳生光不禁搖頭嘆息不已。

「光君也不必這樣悲觀，我們所有關於捕鯨的技術和知識不都由總公司備冊在案，雖然現在不能再捕鯨了，並不意味著百年以後捕鯨業不會重新開放。這樣總比有一天我們的後輩子孫再也見不到鯨魚好吧？」村下田宇拍了拍柳生光的肩膀道。

當清晨的太陽從東方升起的時候，村下田宇他們終於發現了七尾小鬚鯨組成的鯨群。

「轉向東南，約十五海里！」瞭望員興奮地大喊道，「七頭小鬚鯨！我們發現了七頭小鬚鯨！」

「太好了！」柳生光一掃疲倦之色，整個人彷彿吃了興奮劑一般，大聲地指揮著其他船舶調整隊形，呈半圓形向小鬚鯨鯨群追去！

捕鯨業在兩百年以前可是一個相當危險的行業，畢竟身長十餘米，體重十噸甚至是幾十噸的龐然大物，以人力捕殺是充滿了危險的事情。捕鯨不成，反而因此全船葬身大海的事情也常有發生。但是對於現代化的捕鯨船來說，事情就變得簡單多了。

當太陽快要落山時，七頭大小不一的小鬚鯨已全部被吊車拖上了甲板，忙碌了一天的船員們手持大斧長鉤興高采烈地將鯨魚皮割開，再用機器將厚厚的鯨脂剝去，那可是製作肥皂、蠟燭以及唇膏的極好原料。鯨鬚也被船員們小心翼翼地砍了下來，那可是製作名牌女性胸衣的上等原料。

一塊塊厚厚的鯨肉被切割開來，放在傳送帶上，運到船底層的冷庫中去。這些是他們這一次出海的最大收穫，也是利潤的主要來源。在日本市場上，鯨肉可是向來供不應求的，一公斤鯨肉甚至於能賣到200——400美元，而且今年是捕鯨的最後一年，相信價格還會大幅上漲。

「真是太令人興奮了！」柳生光滿面紅光地道，「大神保佑我們啊！」剛一出海就能有這樣好的收穫，實在是太罕見了。

「一個好兆頭啊！」村下田宇也是樂得合不攏嘴了，看來這一次他們的運氣實在是太好，出海不過三天就收穫了近二十噸的鯨肉，市值超過了六百萬美金，他們這些人這一次可謂是收入豐厚啊。

天色已經黑了下來，在船頂強光燈的照射下，興奮的船員們繼續著他們血腥的工作。要知道死去的鯨魚極易腐爛變質，不及時地分割冷凍起來，無異於燒錢。

所有人都忙得不可開交，就連瞭望手也將大部分的注意力放在了甲板上。沒有人注意到海面上突然升起了一層淡淡的霧氣。原本平靜無波的海水漸漸翻滾起來，一陣海風吹過，還帶來了一股淡淡的香氣。

霧氣越來越濃郁，當眾人注意到這不尋常的現象時，瞭望手已經看不到百米以外的景物了。大部分人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神情詫異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該死的，這是什麼鬼天氣！」柳生光大罵道，「那些氣象專家們都是些薪水蛀蟲！根本就沒有提到這一海域會起霧！」

「光君，衛星定位儀已經失常，無法確定我們的準確位置！」村下田宇面帶憂慮地站在他身後，壓低了聲音道。

「無線電是否正常？」柳生光心中不由得一沉，連忙問道。

「與其他四艘船的聯繫還算正常，但無法與總部取得聯繫。」村下田宇也是有經驗的老水手了，不用柳生光提示，這些應當注意的地方他都已經檢查過了。

柳生光的臉色愈發的陰沉，隨著科技的不斷進步，全球定位系統已經覆蓋了整個地球，縱然在地下數百米，也可以憑藉著它準確判定自己的方位，誤差甚至不超過五厘米！

「其餘四艘船上的衛星定位儀也失常了嗎？」柳生光低聲地問道。

「和我們一樣！」村下田宇同樣低聲地回答道。

「那就應當不是機器故障，而是某種外來因素！」柳生光沉吟了片刻道，「通知其他四艘船向我們靠攏，這霧氣越來越大了，如果說我們之間再失去了聯繫，形勢會更加的不利！」

「海水在冒泡！」一名水手尖聲叫道，「你們看！海水在冒泡！」幾乎所有人都丟下了手中的工具，趴在欄杆上，向下看去。在強光燈的照射下，果然象他所說的那樣，一個個足有成人拳頭大小的氣泡，不停地從海水中冒了出來，還發出了輕微的「啪啪」聲響，令人不禁感到幾分詭異。

不知何時，海水中突然出現了數以百計的三角形背鰭，在五艘船的周圍來來去去游個不停。

「鯊魚！」常年在海上的水手們怎麼能不認得這大海中最有名的殺手，很多人的臉色立時變得煞白，毫無血色。

「船長，水下有大魚要衝上來了！」瞭望手的聲音充滿了極端的恐懼，配合探照燈的閃耀照射，明顯可以看到距離他們五十米外有隻龐然巨物在水面下遊動，並迅速地浮向海面，速度極快，看那長長的巨碩輪廓，不下四十米的長度。

不等船員們對此做出反應，海面上已傳來一聲震天破響，那頭巨大生物破水而出，躍到了近二十米的空中，翻了兩個滾，又墜落到距捕鯨船不足二十米的海中，濺起滿天瘋狂暴雨般的海水，和一**十米高洶湧澎湃的浪濤。五艘船彷彿巨人手中的玩具一般，在海水中上下顛簸不已，甲板上的所有人都被淋成了落湯雞。

十幾名船員由於沒有及時的固定住身體，如皮球般在船上翻來滾去，發出了凄慘的叫聲。柳生光緊緊抓住眼前的扶手，目瞪口呆地看著強光燈照射擊下的巨大生物。

那是一頭貌似抹香鯨的生物┅┅如果這個世界上還存在那種身長四十多米、身上長滿了鱗片的超大型鯨魚┅┅

和它巨碩無朋的雄軀相比，這五艘在狂風中東倒西歪的船艦，就像小蝦米般脆弱，特別是它那直徑足有三米的血紅色雙眼中所透露出的殺氣，讓人感覺到一股無法呼吸的不安。

「紅睛怪物來了！」不知是哪一個船員首先喊了起來，船上所有的人都被他從恐懼中驚醒。甲板上立時亂成了一團，如無頭蒼蠅般四處躲藏。

「輪機房！全速倒車！」還勉勉強強能保持鎮定的柳生光大喊道，這怪物距離他們不足二十米，實在是過於危險了。與此同時，其他四艘船的船長也在下著同樣的命令。

「船長，我們沒有收錨！」村下田宇大聲地叫道。

「我們來不及了！」柳生光本能地感覺到死亡正在向他們一步步地逼近，現在時間就是生命，他要全速地遠離這隻危險的生物！

巨鯨身體雖然龐大無朋，但動作卻異乎尋常的靈活。只見它輕輕地甩了一下尾巴，拍擊在距離它最近的一艘船上，只是那麼輕輕的一下，整艘由鐵甲鋼板所造成的堅固船艦，彷彿受到了萬噸巨錘撞擊一般，船體的上半截化做了漫天的鐵板碎片。

那一片片鐵板碎片在強大的氣流推動下，夾帶駭人的呼嘯聲，撲天蓋地地向柳生光他們襲來，只聽撞擊聲、人的慘叫聲、玻璃破碎聲此起彼伏、連綿不絕。

柳生光幸好及時地抱著腦袋縮到了駕馭台下，才沒有受到什麼嚴重傷害，只是一些碎玻璃渣濺在臉上，打得他生痛。

「村下君，村下君，你怎麼樣？」柳生光站起來第一件事就是四處看村下田宇的所在。

只見村下田宇被一根米余長的鐵根穿透胸膛，生生地釘死在了船壁上，整張臉被碎玻璃劃得血肉模糊，右臂也被一塊尺余寬的鐵片割斷，只有一綹肌肉還與身體連在一起，鮮血順著船壁在他腳下已匯成一個血泊。若不是柳生光和他多年的交情，彼此之間已十分熟悉，絕不可能再認出他來。

整艘船水平線以上已變得破破爛爛，宛若剛被龍捲風襲擊過一般。船上隨處可見破碎的物品和人類的肢體，到處都有傷員在凄慘地不斷求救。

其他三艘船見此情景，更是全速向外逃去。對於這種超乎了想像的可怕生物，他們已經喪失了救助同胞的勇氣。

此時，第一艘受到巨鯨攻擊的捕鯨船已經全部沉入了海底，捲起了一個巨大的旋渦，將飄浮在海面上的船體殘骸一股腦地都吸了進去。巨鯨迅速地潛入了海平面下，向逃船追去。只留下這艘受損嚴重，已無法正常航行的捕鯨船。

「柳生船長，我們快逃吧！」一名僥倖留住性命的船員三步並作兩步躥上駕駛室，大聲地叫道。

「逃？我們向哪裡逃？」柳生光面如死灰地說道，「輪機室到現在仍然沒有半點迴音，他們可能已經全部殉難了。沒有了動力，我們能向哪裡逃？」

「我們上救生艇！」船員指著仍掛在半空中的救生艇說道。

「你看看我們四周的海面！」柳生光指著大海道，「到處都是鯊魚，縱然巨鯨不再回來，這些鯊魚我們也應付不了啊！」不是他不想闖出一條生路，而是離開了這艘船，恐怕死得會更快。只要看看那些在船周圍來回巡遊的鯊魚群，所有人都明白他們是死路一條了。

「完了……我們全完了……」船員如同一攤爛泥般地癱倒在了柳生光的面前，口中喃喃地說道。

「報應啊！」柳生光仰天長嘆道。自己一生都以捕魚為生，最後淪落成鯊魚的獵物……

「日本捕鯨船隊在太平洋離奇失蹤！」這一消息成為了次日日本各大傳媒的頭版新聞！原本已經被老鼠鬧得心慌意亂的日本人不禁更加彷徨而不知所措。

同一天，幾乎世界各大航運國、漁業大國都傳出了船隊離奇失蹤的消息，其中以美國和英國損失最為嚴重，共有二十五艘三十萬噸級的巨輪消失的無影無蹤。其中還包括了三艘豪華渡輪，近八千名乘客生死不明。

沿海各國的軍艦、海岸巡邏艇、直升機都頻繁出動，對遇難船隻進行搜索，可惜是一無所獲。

但是船舶離奇失蹤案件依然是不斷發生，搞得世界各國人心慌慌，漁業和海運業大受影響。

「恐怕這事並不象表面上看的這樣簡單！」陰天樂將手中的報紙隨手扔在了地上，仰望著天花板，心中暗道，「他們到底想要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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