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這是……什麼地方？

睜開眼，淺雪疑惑地眨了下眼睛。

因為現在的此刻，她所身處的空間，是一片色調很暗的彷彿星空一樣的地方，腳下，一條由星光凝聚出來的道路正蜿蜒的向著遠方的一處白色的星雲延伸著。

而在她的身邊，有不少面目模糊的人，和她一起，向著同樣的方向前進著。

她身邊不遠的地方，一個被紫色的光芒所包裹住的，有著銀灰色頭髮的人（天音：大家有興趣的可以猜猜那是誰），不知道為什麼，給了她很眼熟的感覺。

但是，那裡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星路盡頭的那團星雲，似乎對她有一種呼喚，讓她不由自主得向著那團星雲前進。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是誰？

銀藍色的眼困惑的眨了眨，然後有些遲鈍的思維開始了緩慢的轉動，模糊的記憶片段開始浮出了腦海，但是……看不清晰，所有的一切都彷彿蒙上了一層厚重的紗，想不起，憶不起。

於是，只能機械一樣，向著那團星雲前進。

「不可以。」

有什麼人從身後拉住了她。

於是緩慢的回頭，映入眼中的，是一張秀麗並且熟悉到了極點的略帶稚氣的面容，棕黑色的眼中滿是焦急，重複著：「不可以去那裡。」

「你……」

淺雪困惑地眨了眨眼，記憶片段上的紗似乎動搖了一下，卻依舊模糊。

「淺雪姐姐，不可以過去。」

那個有著秀麗面容的少年焦急道，同時拉著淺雪向後退去，「回去，不可以過去。快回去，還有人在那裡守候著你啊！」

「淺……雪……」

喃喃的念著，銀藍色的眼中滿是困惑和茫然。

這是誰的名字？她的么？

眼前這個少年是誰？和她有關係么？

頭好疼……

「淺雪姐姐，不可以過去。你過去的話，我所做的一切就都沒有意義了。回去！」

少年拚命推著淺雪，讓她在人群中走上了相反的方向。

「你……是誰？」

她聽到了自己的疑問，然後看到了那個秀麗的少年，臉上浮現出了悲傷的神色。

「我是誰不重要，淺雪姐姐，你快回去。」

「你是誰？」

莫名的，執拗的想知道眼前這個人的名字。

「我說過，我是誰並不重要。」

少年笑得凄涼，「如果沒有發生那樣的事情的話，也許最多8個月後，我就會是你的孩子也說不定。但是現在……走吧。」

是誰？到底是誰？

為什麼……為什麼想不起來了？

明明，覺得應該是對她來說，相當重要的人啊……

「淺雪姐姐，快離開這裡！」

被向著星雲前進的人群帶著前進，那個少年急忙將她向著星雲的外面推去，「快走！不然來不及了！你不可以過去那裡！」

「為什麼？」

似乎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但是，卻始終差了那麼臨門一腳而已。

於是理所當然的急躁了起來。

「那裡是混沌中心，一切的起始和終點，過去那裡的人就會進入下一個輪迴。但是你不可以，你還有人在等著你回去！」

在少年的努力下，兩個人逐漸靠近了星路的邊緣。

「一起走！」

莫名的，有了這個念頭。

少年愣住了，隨後苦笑：「不可能的，淺雪姐姐。我們必須要有一個人留在這裡，進入新的輪迴。這是等價交換。」

「……」

等價交換……又是熟悉的字眼。

「所以，走，不要管我。這是我自願的。」

此刻的兩人已經站在了星路的邊緣，少年的笑容凄美而乾淨，「淺雪姐姐，我真的很喜歡很喜歡你。所以，我不會後悔我的決定，回去，代替我看那個世界吧！不要忘記，你和我的約定。」

說完，少年突然上前，輕輕吻了一下她的額頭，然後就將淺雪推落了星路，「淺雪姐姐，再見……」

不斷下墜的時候，淺雪愣愣得看著那個少年逐漸模糊的臉，記憶中的白紗終於全部脫落，無數片段如潮水一般浮現。

她怎麼忘記了！

她怎麼能忘記！

明明，那個少年是對她來說，最重要的存在啊！

「白！」

撕心裂肺的呼喊，但是那秀麗的少年，卻再也無法相見。

猛然睜開了眼，入目的確是相當熟悉的木葉醫院病房的天花板。

清越的鳥鳴在窗外回想，陽光明媚的撒入了病房。

一片安詳。

一如耳邊的呼吸……聲？

有些僵硬地轉過了頭，全身的肌肉都在為這個動作而酸澀不已事實上，全身被包得像尊木乃伊的她，也只能轉動頭部了。

然後入目的，是熟悉的，總是亂糟糟的銀白色短髮，還有那張看到熟悉的，雖然有著傷疤卻也無損英俊的臉雖然此刻雙眼之下帶著向某風影看齊的濃重黑眼圈。

是卡卡西……他已經睡著了。

轉過了這個心思之後，淺雪的目光掃過了他身上那匝得厚厚的白色繃帶，除了在心裡感嘆一下這個傢伙又不聽醫生囑咐亂跑外，也沒有別的想法了。

最後，思維開始倒轉，回憶起了讓她這樣躺在醫院裡當木乃伊的真正原因。

啊，是了……

那一日她和卡卡西，還有鼬和佐助一起設伏對付大蛇丸，並且成功的利用了連環打擊而讓他伏誅。

但是，大蛇丸確實八尾的宿體，在寄宿體受到了毀滅性的打擊后，八尾非但沒有被消滅，反而借用了大蛇丸的血脈重生了。

之後的戰鬥打得很辛苦。

八尾的力量絕對不是他們這些普通忍者就能對付的，就算是借用了六尾的力量，也是被八尾壓著打。

戰鬥到最後，牽扯進了相當一部分數量的沙忍還有木葉的暗部，就連小迪都因為接到訊息而趕到了不過那個訊息卻不是淺雪發出去的。

一場悲哀的戰鬥。

淺雪盯著天花板，然後視線逐漸模糊了起來。

小迪幾乎放出了身上一半的血使用家族秘術牽制八尾，而在九尾人柱力因為先前的爆尾而缺席，六尾因為消耗過重而重新回到了淺雪身體中沉睡的情況下，戰局一度相當不利。

當時，大家都做好了姓名被雕刻在慰靈碑上的準備。

到了最後，是騰憑藉著紅蓮家族嫡系血脈，以自己的生命為祭品，將八尾連同自己一起拖入了深不見底的地下封印了起來。

剛和自己的哥哥重逢就面臨著永遠分別的小迪，甚至連一點可以用來紀念的物品都沒有，只能抓著地面的泥土哭到昏倒。

被封印的是八尾，而大蛇丸的肉身還在，誰也沒有想到就算是那樣他也沒有死。就在大家以為戰鬥結束而有所鬆懈的時候，他用自己最後的力氣發動了偷襲。

那個時候她早就因為查克拉還有體力透支而沒有力氣躲閃了，面對大蛇丸的攻擊，她甚至已經做好了死亡的準備。

只不過，沒有想到最關鍵的時候，確實被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兜給推開了。

而他則是代替她承受了那一擊，倒在她懷裡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但是那個時候，看兜的樣子，他是真的相當的滿足。

「過去我只能眼睜睜看著悲劇上演，但是這次……我已經有能力阻止了。」

那是兜在她懷裡所說的話，雖然他看的人是她，但是她知道，其實他是在透過他向著另外一個人說話，「所以，要活下去啊……」

之後，跟著兜一起過來的那個有著銀灰色長發的女孩，發了瘋一樣的從她懷裡把兜的屍體給搶走，然後消失了。

而遍體鱗傷，又接連受到了衝擊的她，只感覺到小腹一陣劇烈的疼痛，就完全不省人事了。

……

現在看起來……

回想起了蘇醒前的那個夢，淺雪只覺得窒息。

「你醒了？」

卡卡西的聲音響在了她的身邊，帶著疲憊和欣喜。

「……」

張口，但是聲音卻哽咽了起來，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

然後就是一根沾了水的棉簽輕輕塗抹上了她的唇，看過去，只看到注視著她的墨藍色眼中滿是溫柔：「什麼都不用多說了，好好休息吧。」

只是，有些事情，根本就無法不說啊……

「……我……我們的……」

閉上了眼，淺雪只覺得悔恨還有自責。

如果她能早發現，如果她能早一點發現自己身體的狀況，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冒險設下那樣的計劃的。

「不用說了。」

卡卡西的聲音溫和的響著。

「……我們的孩子……已經……已經不在了……」

哽咽著，淺雪說完了這句話。

「沒有關係，沒有關係。」

卡卡西的一手覆蓋在了淺雪的眼上，一手輕輕按在她的小腹上，「只要你沒有事就好。孩子……我們有的是時間……不是么？」

她知道，她知道就像知道那個夢是白和她最後的告別一樣知道。

但是，但是……卡卡西絕對不會明白的……

淺雪無聲的流著眼淚。

就算能夠再有孩子。

白，她最重視的白……她心中的聖域……

卻是再也不存在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