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藏
「那我真扎了。」歸寒邪掀開了他身上的薄被,開始扯他的褲腰帶。
帝夜天臉都綠了。
「沒事,大家都是男人,我看看也無妨,反正扎過了,你也就不是男人了。」歸寒邪眼裡冒著興奮的光,大有要真的紮下去的意思。
帝夜天這才急了。
歸寒邪的樣子不像在開玩笑,看他在他身上亂扎針的狠勁,那根本就是來真的。
「小鳳凰,馬上就是我的了。」歸寒邪興奮地一抬手,準備狠狠扎他一下。
「喂……」帝夜天正是被嚇到了,一聲啞呼。
此時御鳳瀾被驚醒了,匆匆掀開帳幔看,見二人都醒了,於是驚喜地大呼:「你們醒了。」
歸寒邪的耳朵動了動,迅速把銀針往手心裡一藏。
「你幹嗎?」御鳳瀾看著他高舉在空中的手,不解地問。
「帝夜天他說他肚子疼,我給他揉揉。」
歸寒邪的手慢慢放下來,落在帝夜天的肚皮上,當真給他揉了兩下。
帝夜天黑著臉,怒斥,「滾開。」
「你看,你這人,把好心當成驢肝肺,一看就不是好人。」歸寒邪損他幾句,又慢吞吞地往地上躺,哼唧著一身疼痛。
御鳳瀾跳下來,快步跑到了二人身邊,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最後抱住了帝夜天的肩,嚶嚶地哭了起來。
「皇叔,你好了吧?都好了吧?」
「嗯……」帝夜天動不了,苦笑著轉動眼睛。
「我去叫他們進來。」御鳳瀾抹了把眼淚,拔腿就往外跑。
她一出去,歸寒邪立刻就坐了起來,把藏在手心裡的銀針拔了下來。
因為剛剛藏得匆忙,手指也沒有以前靈活,所以往掌心裡握時,針尖直接扎進了掌心,差點沒把手背給扎穿了。
他呲牙咧嘴地把針拔出來,痛得打哆嗦。
「活該。」帝夜天低眸看著他,幸災樂禍地嘲諷道。
「你再說試試。」歸寒邪馬上舉著還沾著他的血的銀針,又往他肚臍上扎。
「歸寒邪」帝夜天惱火地瞪著他,威脅道:「你再敢胡來,我對你不客氣。」
「唷,你現在跟個黑木頭一樣,你以為你還能厲害得起來?」歸寒邪瞅了瞅他,肆意嘲笑道。其實他根本看不到,只是故意嚇嚇他而已。
帝夜天擰眉,不客氣地說:「那也比你長著一張紅臉好。」
「什麼紅臉?」歸寒邪愣了一下,趕緊抬手摸自己的臉。
「哼……」帝夜天冷哼,閉上了眼睛。
歸寒邪想站起來,但他此時最大的能耐也就是坐在這裡,裝模作樣的嚇唬嚇唬帝夜天而已,根本沒有力氣站起來。
門外響起了匆匆的腳步聲,珂離滄他們來了。
「醒了。」珂離滄一臉凝重地走到二人身邊,看了看坐在地上的歸寒邪,擰眉道:「你怎麼把銀針給拔了?」
帝夜天咬牙,他不僅拔了,還在他身上亂扎了很多。
「我覺得我好了。」歸寒邪死鴨子嘴硬,不肯承認自己是以為他們跑了。
「先抬起來。」珂離滄彎下腰,給他把了把脈,眉頭擰得更緊了。
歸寒邪聽著他的呼吸聲,心跟著緊張。
珂離滄轉頭看帝夜天,探探他的額頭,再抓住了他的手腕。
「怎麼樣?」御鳳瀾焦急地問道。
「死不了。」珂離滄看了看帝夜天,擰眉道:「就是脈象很亂,這些針怎麼回事……」
歸寒邪連忙閉上眼睛裝死。
帝夜天咬牙,不出聲。
「是你扎的?」珂離滄扭頭看歸寒邪。
歸寒邪喉頭動了動,硬著頭皮胡說八道:「他剛剛情況不妙,所以我就幫了他一把。」
「你……」帝夜天還從未見過這樣厚顏無恥的人。
「嗯,有幾針下得還挺是地方。」不料珂離滄點了點頭,低聲說:「而且也下得及時,帝夜天暫時動不了,但有希望活了。你的情況一直比歸寒邪兇險,現在也得多撐著,千萬不可睡過去,撐過了今天,我們就好了。」
帝夜天和歸寒邪一起石化了
歸寒邪心裡悔死了,若不是欠手多扎他幾下,小鳳凰在傷心時,他去溫言細語的安慰她,再給她溫柔溫暖的懷抱,那事不就成了嗎?
帝夜天也有感概,沒想到歸寒邪一頓胡扎,居然把他的命給留住了,他和歸寒邪之間還真是一段孽緣
「歸寒邪,謝謝你。」御鳳瀾對歸寒邪的感激之情已如同大海一樣深,她彎下腰,拉著他的手,哽咽著說:「歸寒邪,等你們好了,我好好謝你。」
「呵呵……」歸寒邪英俊的臉扭曲著,乾笑幾聲。
他現在恨不能再扎自己幾針,扎死拉倒,多好的機會,他就硬生生地錯過了,為何要逞一時之快呢?多忍會兒該多好啊。
「歸兄,謝謝你。」帝夜天故意說了句。
「呵……」歸寒邪牽牽唇角,啞聲說道:「不謝,來日方長,小鳳凰,我現在身上到處都疼,你給我揉揉。」
御鳳瀾點頭,殷勤地握了拳,在他手上腳上輕捶。
「歸寒邪,你能不能像個男人!君子?」帝夜天惱火地說道。
「我是小人,大小的小,男人的人。」歸寒邪大大咧咧地說道。
「你們兩個還有精神鬥嘴,簡直是太好了。」御鳳瀾一手拉住一人,眼淚撲嗖嗖地流。
「誰愛和他鬥嘴。」歸寒邪撇嘴,悶悶地說道。真是越想越後悔,為什麼不往他死穴扎幾針?
「誰願意理他。」帝夜天擰眉,惱火地閉上了眼睛。眼不見為凈,等他好了,第一件事就是把歸寒邪丟到天邊去。
他們都過來看帝夜天和歸寒邪了。
在門口和窗口站著。
御熠然獨自在院子里,看著相反的方向。
他沒辦法原諒在房間里的那個男人,他時時都有舉起長劍,一劍扎穿他心臟的衝動。
他也埋怨御鳳瀾,天下男人如此多,為什麼偏偏是這個生死仇人?
他知道,只要御鳳瀾在,他是不可能完成這個心愿了,唯一能做的就是離開,從此和她天涯海角,不再相見。
「十三哥,為什麼非要走呢?」御鳳瀾拉著他的手指,不肯鬆開。
「走。」御熠然梗著脖子不看她,沙啞地說道:「你找到了好歸宿,去當你皇後娘娘吧,草民是沾不了這福氣了。」
「十三哥,別這樣說。」御鳳瀾攔在他的面前,苦口婆心地勸他。
藍夫人走上前來,拍了拍她的肩,小聲說:「瀾公主,就這樣吧,我和他去我的老家。這幾年我也攢了一點點銀子。我家的老宅應該還在,就算沒有了,我們也能在鄉里找個地方住下。如今,那些縫縫補補和農田裡的事,我都不在話下。兩個兒子也漸大了,能給我分擔一些。我如今就想過太平安寧的日子,你們還有仗要打,帶著我們一行人也不方便。不如就此別過,我們回鄉去。以後等天下大定了,我們再見不遲。」
御鳳瀾咬著唇,定定地看著御熠然。
她知道御熠然怨她,不應該和帝夜天在一起。
她剛開始和帝夜天在一起時,心裡也過不了那道坎。
御熠然變成如今這樣子,更不可能接受帝夜天。
國讎家恨,那些死去的親人,都不會允許御熠然接受現在的她和帝夜天。
所以,只能按他們說的辦
她慢慢地退開,小聲說:「十三哥,等天下大定了,我去看你。」
「不必了。」御熠然紅著眼睛,啞聲說:「別再見了,我知道你是皇后,這樣就行了。宮裡的事,你都知道,以後的路是好是歹,你自己走。別到時候被別的女人爭去了寵愛,你哭著來找我們,我是不會認你的。」
「十三爺。」藍夫人連忙搖了搖他的肩膀。
御熠然抿緊了唇,使勁憋著眼角的晶瑩。
「十三哥,那我們就此別過。」御鳳瀾給御熠然福身行禮,哽咽著說道。
「回去吧。」御熠然揮了揮手,再抹眼睛,「你自己好好的……」
「是。」御鳳瀾點頭,走過去抱了抱他的肩,「十三哥你也好好的。」
御熠然在她的背上拍了拍,啞聲說:「你快進屋去,你在坐月子,不能出來的。」
「我沒事……藏心,你那裡有銀票嗎?」御鳳瀾扭頭看藏心,小聲問道。
「還有幾張。」藏心的銀票都裝在腰帶的暗格里,他全拿了出來,遞給藍夫人。
「你們買個小宅子先住下,等我這邊的事完了,我讓人再給你們送些錢過去。十三嫂,委屈你,辛苦你了。」御鳳瀾看著藍夫人,感激地說道。
「什麼辛苦,我在佛前問過了,我和十三爺是幾生幾世的夫妻,這些都是應該的。等到了下輩子,他就會全還給我。」藍夫人拉住了御熠然布滿疤痕的手,抿唇一笑。
御熠然不是那個英挺的貴公子了,她也不是當年那個一笑傾城的藍夫人。
落難夫妻見真情,他們的感情已經在這段時間裡融進了彼此的骨血里,誰也離不了誰。
「好了,走吧。」御熠然深深吸氣,低下頭讓人把他抱上馬車。
「我們走了。」藍夫人最後登上馬車,扭頭看了看御鳳瀾,微笑著說道:「瀾公主,我等著你來看你十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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