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擊退了敵人再說
帝琰聽完了,窘迫地說道:「皇兄收回成命,那讓位詔也就收回去吧。這一仗打下來,臣弟是明白了,臣弟沒有帝王之才」
「擊退了敵人再說。」帝夜天看了他一眼,平靜地說道。
「是。」帝琰點點頭。
「光影沒來此處?」珂離滄突然問道。
「光影沒來。」帝琰搖頭,不解地問道:「他出來幾天了?會不會還沒到?」
「糟了,他身上帶著山寨的地形圖和財寶圖。如今山寨不是問題了,那財寶圖不能落在薄念傾的手裡。」御鳳瀾擰了擰眉,小聲說道:「得趕緊把他找回來。」
「門主,我和彩韻去找他。」流星急了,連忙說道。
「去吧。」珂離滄點頭,這四個小子還從來沒有離開過他這麼長時間,若真是落入敵人手中,光影也不知道撐不撐得過去。
御鳳瀾聽著他們的話,心裡隱隱不安。
光影不是不穩重的人,若不是遇上了特殊的情況,一定會回去的。
他會去哪裡了呢?
軍中的大將都過來給帝夜天和御鳳瀾見了禮,又為小公主的事道賀了一番,待安靜下來,已是亥時了。
小姝兒睡得正香。
陸雲雙跪在帝夜天面前,小心翼翼看著他的臉色。
「帝曉到底是怎麼回事?」帝夜天看著她,冷竣地問道。
「妾真的不知道」陸雲雙含淚搖頭,弱弱地說道:「今兒才聽之翔說,曉兒沒了,曉兒半歲起就到了妾的身邊,妾拿他當親生兒子一樣。」
「我是問你,你的梳子為何有毒!」帝夜天擰眉,打斷了她的話。
「真的不知道呀,那是雲織給妾的梳子。」
陸雲雙掩面哭泣,哆哆嗦嗦地說道:「之翔一直說是梳子有毒,但那是妹妹給妾的梳子,雲織怎麼會給妾有毒的梳子呢?妾真的以為之翔只是被什麼蟲子咬了,若雲織在這裡,妾還能問個清楚明白。但是如今雲織也不知道在什麼地方,妾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但是,皇上,曉兒是妾的兒子,妾怎麼會忍心不管他,他們幾個就是妾的命啊,妾這一生只有他們,妾怎麼會捨棄他們,那日若不是被薄念傾的人抓去,妾絕不會弄丟曉兒啊!」
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不停地磕頭,瘦弱的身子顫抖不停,最後差點暈厥過去。
「皇上,雲雙夫人身子不好。」申晉忍不住勸說起來。
「身子不好,就不要出宮,你為何隨意出宮!我遇上你們時,一再問你曉兒的事,你一句實話也沒有,你到底想幹什麼!」帝夜天臉色鐵青,厲聲質問道。
「妾真的不知道,曉兒沒了妾害怕皇上怪罪。不敢說曉兒沒了,妾也難受至極,他是妾的心頭肉……」
她抬起頭,瞪著通紅的眸子,哆哆嗦嗦地解釋。
見帝夜天還是一臉怒意,她閉了閉眼睛,突然拔下了釵,往喉嚨猛地刺去。
「曉兒的事,是妾的罪過,妾以死謝罪。」
「夫人。」申晉連忙打掉了她手裡的釵,小聲勸道:「皇上心疼曉皇子,你不要太激動。」
「夠了,你又這樣!」帝夜天一拍桌子,聲色俱厲地說道:「從現在起,你就不是雲雙貴妃,也不是雲雙夫人。」
「父皇。」在外面聽著的幾個皇子們急了,一起闖了進來,跪在帝夜天面前給陸雲雙求情。
「父皇,曉弟弟的死,我們也有責任,沒能好好照顧弟弟。父皇請饒恕娘吧,她這些日子為了父皇擔心受怕,照顧我們也盡心儘力。」
帝夜天擰擰眉,讓人扶起了幾個兒子,目光緩緩掃過他們,沉聲道:「你們如今大了,都懂事了,我就和你們說說你們爹娘的事。」
「父皇,兒子們都知道。」幾個孩子又跪下去,給他磕頭,哭著說:「父皇養我們長大,給我們錦衣玉食,兒子們會報效父皇,報效蘭燁國的,絕不給爹娘丟臉。」
「好,你們知道就好。」帝夜天扶起了其中一人,嚴肅地說道:「這次對蘭燁國是考驗,對你們也是考驗,你們不必衝鋒陷陣,但你們可以幫著打磨兵器,收拾戰場,救治傷員,刷洗戰馬。總之,這是你們人生中的第一次磨厲,我要看到你們一個個都成為我們蘭燁國引以為傲的鐵骨皇子。」
「謹遵父命。」孩子們磕了頭,還是不肯起來,央著他饒恕陸雲雙。
帝夜天轉頭看向陸雲雙,沉聲道:「你把這幾個兒子教得還算不錯,但帝曉之事,你責無旁貸,我必須罰你。」
「妾願意接受任何懲罰。」陸雲雙哭著重重磕首,額頭很快就磕破了,「做牛做馬,也要償還欠曉兒的債。」
「做牛做馬就不必了,廢你貴族身份,繼續照顧這些孩子,你盡心儘力,這些孩子們也會孝敬你。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你好自為之。」帝夜天揮了揮手,不再看她。
幾個孩子圍過去,扶起了陸雲雙,又齊齊轉身向御鳳瀾行禮。
御鳳瀾一直坐在榻邊,輕拍著姝兒,聽他們說話。
她很明白,想處罰陸雲雙很困難,這些孩子對陸雲雙的感情很深,若處罰了陸雲雙,這些孩子會對帝夜天和她心生怨意,難免不會偷跑掉,到時候惹來了麻煩,更不好處理。
「主子。」許久不見的童舸大步跑了進來,直接跪到了帝夜天的面前,瞪著腥紅的眼睛,哽咽著說:「主子您終於回來了。」
「起來說話。」帝夜天拍拍他的肩,讓他起身。
「一心蠱……」童舸跳了起來,擔憂地問道。
「好多了。」帝夜天笑了笑。
童舸拍了拍心口,如釋重負,「那就太好了,屬下這些日子擔心得睡不著覺啊,還有妙音,茶飯不思的。」
「妙音來了?」帝夜天擰了擰眉。
「皇上。」童妙音慢步進來,雙眸紅通通的,直直地盯著他,連眼角餘光也沒給御鳳瀾。
童妙音為人一向張狂鋒利,只有在帝夜天面前才會裝出小女子的模樣。
對別人,那可是絕不會手下留情。
可惜,腦子不太好使。
御鳳瀾收回視線,任她用她那火辣辣的眼神去荼毒帝夜天。
也就只能看看而已。
帝夜天看看她,沉著地說道:「既然來了,這事就一併說清了。童舸對你情根深種,今日我為你們賜婚。」
「啊!」
「什麼?」
童舸和童妙音同時驚呼,童舸面上湧起幾分喜悅,而童妙音卻是一臉錯愕和失落,撲通一聲跪下去,連聲拒絕。
「不,妙音生是皇上的人,死是皇上的鬼。」
「說什麼傻話,珍惜身邊人,才有今生福,起吧。」帝夜天扶了她一把,把童舸的手拉過來,讓他二人手手相疊,沉聲道:「願你二人從此同心,白頭偕老。」
「可是……」童妙音咬牙,扭頭看向御鳳瀾。
御鳳瀾笑笑,淡淡地說道:「恭喜童夫人。」
「我不嫁,皇上您不能這樣,妙音就算一輩子當活尼姑,也不嫁他。」童妙音尖聲說道。
「妙音。」童舸的臉漲得通紅,尷尬地看著她。
「當尼姑還是當有女人有趣呢,童夫人嘗嘗滋味再說吧。」御鳳瀾起身過來,腕上褪下金鐲,放到童舸的掌心,「金鐲為賀,願你二人琴瑟和鳴。」
「謝皇後娘娘。」童舸握著金鐲,一臉窘迫地看著童妙音。
「你這個死人,誰要嫁你,我明日就出家去。」童妙音反手給了童舸一拳頭,捂著臉,哭著往外衝去。
「這算什麼?強婚強嫁?」御鳳瀾抱住帝夜天的腰,把臉貼到他的背上。
「從此後只有你和我。」帝夜天側過臉,低低地說道。
「一直只有你和我。」御鳳瀾笑道。
「也對,一直只有你和我。」帝夜天點頭,手覆上了她冰涼的手背。
大帳的帘子被風吹得顫動不停,有風鑽進來了,拂起他的發,撓得她耳根發癢。
外面很吵,晚歸的將士正在痛訴在前面受到的打擊,還有糊塗的將領,可惡的敵人。
馬兒在嘶鳴,傷者在痛呼。
御鳳瀾往外看,忍不住問道:「皇叔,我們能贏嗎?」
「有我不能贏的事嗎?」帝夜天反問。
御鳳瀾想了想,點頭道:「皇叔果然臉皮夠厚。」
帝夜天啞然失笑,握著她的指尖,往牙里輕輕一咬,「虧得我臉皮夠厚,才能讓小御兒成了我的人。」
御鳳瀾擰眉,認真地說道:「虧得你臉皮厚,不然怎麼好意思再來我面前。」
帝夜天挑了挑眉,轉過身來。
他的動作還是很不靈活,甚至有些僵硬。
走路也是,說話也是,只要稍累一點,就會渾身繃緊,筋骨生痛。
對視片刻,帝夜天一本正經地說道:「這世上,還有我不好意思的事嗎?」
御鳳瀾綳不住了,啐他一口,去照看姝兒睡了。
他晚上不能睡這裡,要和歸寒邪、珂離滄擠一處。
香娘和奶娘過來照顧她們母女兩個,外面人仰馬翻的,御鳳瀾居然飽飽地睡了一大覺。
夢裡金戈鐵馬,揮劍斬酋奴,好不豪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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