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讓他給逃了
那裡有人接應帝夜天,等他一出來,馬上開始朝薄念傾放箭。
只見他身形猛地停住,袍袖一振,卷了那些箭,往回打來。
有好幾名侍衛都被飛箭擊中了,痛呼中飛退老遠。
但是因為這一耽擱,帝夜天已經上了馬,往遠處奔去。
「該死的,讓他給逃了。」他握緊拳,瞪著赤紅的眸子,恨恨地看著那一行人的背影。
回到城裡,紅甲軍正在搜城,想找出留在城中的姦細。
「哼,一群窩囊廢。」他不屑地罵道,從人群里徑直走過。
「傾郡王,你怎麼讓他給逃了?」北唐詔往他身後看了一眼,焦急地說道:「這人太厲害了,到底什麼時候來的,怎麼沒察覺呢。他進城來,也不知道幹了什麼……」
「夠了。」薄念傾怒氣沖沖地打斷了他的話,「你的紅甲軍難道是擺設嗎?上萬兵馬在外面,居然不敢上前捉他,什麼鐵蹄雄獅,一群吃乾飯的酒囊飯袋。」
「喂,你太過分了。」北唐詔變臉了,一拍桌子,怒吼道:「薄念傾我忍你好久了,你不是口口聲聲說你有本事捉住他嗎?人呢?人去哪裡了?你哪裡有資格來教訓我?」
「對,薄念傾,我看你就是個蹭吃蹭喝的貨色。」四周的人都開始指責薄念傾。
薄念傾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突然身形一閃,一掌掐住了北唐詔的咽喉,冷冷地說道:「我最恨你們這些沒用的東西,偏偏還要在我面前耀武揚威。」
他越來越用力,北唐詔的眼睛越瞪越大,突然間,他的喉骨發出一聲碎響。
他居然被薄念傾給活活掐死了。
四周靜了片刻,眾人反應過來,怒吼著沖向了薄念傾,但他們不是薄念傾的對手,他很快就把這些人變成了肢離破碎的屍體。
他站在屍堆里,一身是血,像修羅一樣。
「現怎麼辦?」隨從小聲問他。
「找出他的帥印,我來指揮紅甲軍。」他踢了一腳北唐詔的屍骨,冷冷地說道。
「他們會聽嗎?」隨從不安地問道。
「他們又知道我是誰?」薄念傾冷笑,手裡的劍在北唐詔的臉上亂劃了幾下,「等殺了帝夜天,再告訴北唐人,北唐詔是被帝夜天殺了的。」
「郡王英明。」隨從們連忙抱拳奉承。
薄念傾把劍一丟,走到大帳一角,倒水洗手。
今日見到了帝夜天,想殺他的心思,更濃烈了,恨不能……把他粉身碎骨。
「情況怎麼樣?」見帝夜天回營,眾人緊張地圍了上來。
「城中情況已經明白了,紅甲軍都是靠著馬的彪悍,不管什麼路都如履平地。廢了這些馬,也就勝了一半。還有薄念傾和北唐詔不和,要激起紅甲軍對他的反感,瓦解他們的聯合。」帝夜天接過了茶,一飲而盡。
大帳外傳來了躁動聲。
「怎麼……怎麼又有一個皇上……」有人大呼。
「歸寒邪回來了。」帝夜天眼睛一亮,拔腿往外沖。
只見數十騎快馬沖了進來,歸寒邪勒住韁繩,先把御鳳瀾放了下來。
「皇叔。」御鳳瀾拔腿就往他面前沖。
帝夜天馬上抱住了她,緊緊地往懷裡箍。
「辛苦了。」他低低地說道。
「我們辦到了,和大汗簽定了盟書,申晉留在那裡。」
歸寒邪坐在馬上,一點點地撕了面具,往地上一丟,跳了下來,大大咧咧地說道:「拿酒拿肉來,爺餓了。」
「去準備。」帝夜天點了點頭,向歸寒邪抱拳,「謝了。」
歸寒邪咧了咧嘴,皮笑肉不笑,「我可不是為你辦事。」
「知道。」帝夜天收回視線,捧住御鳳瀾的小臉,低聲說:「還要謝你。」
「當然要謝我,你娶我真是大賺了,我還幫你拐了個歸寒邪。」御鳳瀾嘻嘻地笑。
帝夜天尷尬地笑了笑,牽著她的手進了大帳。
崢嶸郡主跳下了馬,快步跟在他們的身後,嘰嘰喳喳地說發生在胡疆大營的事。
帝夜天轉頭看歸寒邪,他臉上帶著點得色,一副挑釁的樣子。
說實話,情敵這樣在眼前晃,還能抱著他的妻子大搖大擺地騎馬,他真是想翻臉的。
但是,不能啊!
「不能陪你,你和歸寒邪吃了飯,好好歇著,我要議事,準備救回瑤城百姓。」
「好,你忙。」御鳳瀾點頭,抱了抱他,小聲說道:「一定要保重自己。」
「我知道。」帝夜天扶她坐下,掉頭就走。
御鳳瀾知道這一仗難打,那些百姓多少縛住了他的手腳,讓他不好強攻。
「吃吃吃。」歸寒邪拿起筷子就吃,滿不在乎地說道:「他死了,你正好跟我走。」
「喂,你再敢詛咒他,我縫上你的嘴。」御鳳瀾變臉了。
「吃。」歸寒邪夾了一筷子肉往嘴裡塞。
御鳳瀾慢吞吞拿起了筷子,滿腹擔憂。
休整兩天,青衫軍列陣進攻。
御鳳瀾站在陣前看,帝夜天穿著一身銀亮的盔甲。陽光,白雪,映在他的盔甲上,晃得人睜不開眼睛。
青衫軍都在心口上戴了面銀片,這都是這幾天趕製出來的,身上所有的銀飾都拆下來了,打成薄片,磨成鏡面,用來刺那些戰馬的眼睛。
「祝君凱旋。」御鳳瀾仰頭看著他,小聲說道。
「一定會的。」帝夜天點點頭。
御鳳瀾勉強一笑,向他揮了揮手。
他收回視線,用力一揮劍,帶著兵馬往前衝去。
御鳳瀾在原地站了許久,才慢吞吞地回去。
歸寒邪坐在院子里磨劍,咣咣嘩嘩地惹人心煩。
「喂,你煩不煩?」御鳳瀾小聲罵。
「心情很好,一點都不煩。」歸寒邪笑嘻嘻地說道。
御鳳瀾撫額,快步回了大帳。
接著三天下來,她坐立不安,無法入眠。
都打了三天了,每天都有傷員送回來,就是沒有打贏的消息。
風帶來了前面的廝殺聲,明明隔得這麼遠,還是能感受到地被撼動的聲音,那是火藥爆炸之後的動靜。
「我想去看看。」她終於坐不住了,拎了把劍往外走。
「你會使劍嗎?」歸寒邪聽著她拎劍的聲音,問她。
「學。」御鳳瀾吹了聲口哨,叫過小金。
「愛折騰,不過,我喜歡。我和你一起去,如果他中箭了,我就補一箭。」歸寒邪站了起來,跟著她出來。
「歸寒邪!」御鳳瀾要被他氣哭了,鼓著眼睛,氣憤地看著他。
「行行,不補箭,我補刀。」歸寒邪笑得更快活了。
御鳳瀾雙腿一夾馬肚子,往外沖。
歸寒邪身形飛起,直接躍上了小金的背。
「我,我……」崢嶸郡主的嘴裡還塞著窩窩頭,忙不迭地爬上了馬,帶著隨從們追出來。
大營的侍衛根本攔不住他們一行人,眼睜睜看著他們沖了出去。
前面打得很慘烈,雙方死傷慘重。
他們事先給馬吃了草藥,然後給往對方的馬陣里投擲讓馬腿軟的葯末,再用銀片去晃馬的眼睛。
確實有效果,但是這些戰馬的彪悍程度也超過了他們的想像,馱著它們的主人,橫衝直撞。
「這些怪物。」帝瞳抹了把汗,小聲說道:「皇兄,我帶人再沖一波。」
「奇怪,今天怎麼沒有看到北唐詔?」帝夜天搖了搖頭,注視著前面,低低地說道。
「他怕你,躲起來了吧。」侍衛小聲說道。
「不像……你看到那輛戰車了嗎?」帝夜天指向對方正中間的戰車,沉聲道:「北唐詔理應在裡面,他性子急躁,打到這時候,怎麼可能連頭也不冒一下?」
「叫罵一陣,激他出來。」侍衛大聲說道。
「不……」帝夜天想了會兒,沉著地說:「你們上前去,大喊,薄念傾殺了北唐詔。」
「啊?」
「紅甲軍和薄念傾貌和神離,早生間隙。若沒殺,北唐詔會出來穩定軍心。若殺了,或者把北唐詔控制住了,出來的人就是薄念傾。」
「若他戴了面具呢?」侍衛問道。
「只要他出現,我會出手。是北唐詔還是薄念傾,一試便知。」帝夜天一抖韁繩,帶著人沖向前去。
數十侍衛到了陣前,大喊道:「薄念傾殺了北唐詔,詔王已死。薄念傾殺了北唐詔,詔王已死……」
他們喊了上百聲,對方的陣果然有點亂了。
有幾名大將轉身奔向戰車,明顯是去請示北唐詔。
帝夜天手握長戟,策馬往對方的陣前行去。
他速度不快,所以對方也沒有馬上有將領出來迎戰。
戰車裡慢吞吞地鑽出了一人,朝這邊看著。
過了會兒,敵陣讓開一條路,押上了一群人。
帝琰,童舸,還有一些百姓。
「皇兄。」帝琰跌跌撞撞地撲倒在地上,大喊道:「殺了這些人。」
「帝夜天,若你願意自盡,這些人就放回去。你自稱明君,悲天憫人,那就來吧。」一名紅甲軍上前來,大笑道。
帝夜天握緊了長戟,突然飛身躍起,沖入陣中。
紅甲軍的戰鼓頓時擂響了,上千人把他圍於中間,一波一波地往他身邊沖。
帝夜天挑開了刺向面前的長槍短劍,踩過他們的頭頂,直衝戰車。
「炸死他。」戰車的人出聲了,低沉幽森,正是薄念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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